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此刻只有段冥澤知道其中之意。

    當(dāng)年助程玥璧逃出九幽的聚魂鎮(zhèn)，是聚集了九九八十一個全陰之人的魂魄，以一妖魂祭奠，撕破了九幽屏障。

    王空柯便是其中一個陰魂，后陰差陽錯，叫他從大陣中逃了出來。渾渾噩噩，回到了當(dāng)年死亡的地方。現(xiàn)如今程玥璧是想再借聚魂鎮(zhèn)，撕開如今保護南海靈珠的陣法，發(fā)現(xiàn)陰魂少了一個，所以才會找到了這里。

    程玥璧話里的意思就是，交出這個陰魂，聚魂鎮(zhèn)他要列。不交他這陣也要列，再去殺人獵魄，多造殺孽罷了。

    段冥澤絲毫不為所動：“那就勞妖首再去找找了?！?/br>
    聚魂鎮(zhèn)的八十一個陰魂并非隨機尋找就可以的，需要是同年同月同日甚至是越趨近于同時越好。

    王空柯看模樣已經(jīng)有30多歲，加上他已經(jīng)去世60幾年了。如今想要找到一個和他同年同月又同時的人怕是比大海撈針還難。這就是他們費盡心思來尋王空柯的原因，得不到王空柯，就要再尋八十一個全陰魂魄，談何容易？

    程玥璧的目光一點點變得森冷，知道今天的計劃落了空。居高臨下看垃圾一般地掃了一眼旁邊被定住囈仙子和另外一個男妖，兩個人瞬間恢復(fù)了自由，當(dāng)即瑟縮地跪在了地上。

    “走！”

    程玥璧一聲令下，四人齊齊瞬間消失。

    楊玄暮想要追上去，被段冥澤攔住。

    “段老師？”

    段冥澤臉色瞬間慘白，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到，顯然是受了重創(chuàng)：“你打不過他們?！?/br>
    “玄暮！”陸維羽嚇壞了。

    段冥澤喘了幾口氣，硬生生將喉間的血腥壓了回去，“南海的靈珠一定要……咳咳……”話沒說完人栽倒在陸維羽的懷里面，不再動彈。

    ——

    翌日。

    陸維羽敲開楊玄暮的房門。

    “陸老師?！?/br>
    陸維羽笑笑：“其實，我也算不上你的老師，你那個……籃球課，是想留下你的權(quán)宜之計，其實我就是個運動廢?！?/br>
    楊玄暮知道陸維羽是想逗自己開心，咧嘴一笑，卻在不知不覺間帶了苦澀：“我知道。不過我現(xiàn)在籃球打得不錯了，而且……我在陸老師這里學(xué)來的，要比籃球重要很多?！?/br>
    “哦？”

    “人來的生命很短暫，對神來說浮游一般，朝生暮死，從來……個體都不是神關(guān)注的對象?？墒钱?dāng)我用無窮的生命，來觀察人類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這樣短暫的歲月里面，他們依然傾盡所有，去愛、去恨、去追求，那這一切終究會成為泡沫，可是他們卻在歷史的揚塵中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或深或淺的名字。再回頭看自己仿佛無窮盡的生命，我是敬佩的?！?/br>
    陸維羽在“少年”的目光中看到了赤城和篤定。

    “那就好?！鄙頌槿藥?，總算是內(nèi)心無愧了。

    “陸老師過來，是有事？”

    陸維羽笑笑，想提程玥璧，又怕碰到他心里面的傷口：“沒有什么事，就是過來看看你，早飯小八他們幾個都買回來了，餓了去吃?！?/br>
    “好。段老師怎么樣了？”

    陸維羽：“沒有事了，鳳岐剛剛幫著看過，再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復(fù)了。”

    楊玄暮：“那就好?！?/br>
    陸維羽點點頭，笑得有點勉強，鳳岐昨晚回來同他講，雖然程玥璧吞噬了兩個靈珠的怨力，但段冥澤是畢竟是幽冥之主，不應(yīng)該只在這么短暫的交手中就受到這么重的打擊。

    幸虧昨日程玥璧沒有察覺段冥澤的傷勢，否則事情就很難善了。

    “玄暮……”陸維羽欲言又止。

    “陸老師木天蓼就不用惦記我了。我等下可能要離開學(xué)校一下，爭取回來和你們一起吃晚飯?！?/br>
    “……好?！?/br>
    楊玄暮嘴上說著不在乎，笑容上卻多了幾分掩飾不住的苦澀。

    陸維羽回到房間的時候，段冥澤還在沉睡?；蛘哒f是靈力在恢復(fù)過程中，他的身體自動選取了最佳的恢復(fù)狀態(tài)。

    昨天圖書館帶回來的魂魄由小八他們看管。

    陸維羽看暫時沒有什么事情，就過去看。

    王空柯僵硬地坐在房間床上，見有人來慌忙起身。

    “你……你好”

    “你有什么想說的么？”陸維羽感覺，王空柯一直有話要講。

    “我……我之前在圖書館，想拿到那本經(jīng)書，是想借助那本書里面的一些符咒，自由出入圖書館。因為我之前是死在圖書館，所以魂魄一直被束縛在那里不能動彈?！?/br>
    陸維羽道：“鳳岐已經(jīng)破了你身上的禁制，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可以離開圖書館。但是你畢竟是游魂，冥界有規(guī)矩，你暫時不能自由走動?！?/br>
    王空柯：“其實，我……我是想找一個人?！?/br>
    “一個人？”他已經(jīng)過世的60多年，現(xiàn)在想尋人，難道是要找子女或者是愛人？

    像是猜到陸維羽所思所想：“我當(dāng)初去世的時候，在人間是沒有留戀之人的。我父母早亡，并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子女。”

    “那是朋友？”

    “……算是吧。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br>
    王空柯把自己的故事說了出來。

    他算是冥界酆都城工作的一個漏洞，上一世轉(zhuǎn)世投胎的時候，錯過了飲孟婆湯。所以他今生是帶著前世的記憶一直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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