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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石對這方面倒是無所謂, 畢竟他留下來本來也是為了幫梁方, 所以梁方只要給他可用之人,剩下的利益相關的問題, 他并不想管。 “可南衙現(xiàn)在缺人手啊,”瑾石趴在桌子上, 手臂墊在腦袋下, 側(cè)頭看向梁方, “你現(xiàn)在給我弄得這么干凈,連個能修補陣法的人都沒有,陣考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重開,新的繪陣師也沒有,現(xiàn)在我沒法干活啊?!?/br> 梁方看瑾石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下一軟,斟酌道:“一會我派兩個北衙的金印給你差遣?!?/br> 嘖嘖嘖,不愧是北衙,這隨隨便便就能出兩個金印。 “可是……”瑾石猶豫道,“北衙的金印,應該都是司斗陣的吧?” “金印的悟性和能力在那里,修補些簡單的陣法,應該沒問題?!?/br>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瑾石哀嘆,“而且人家是金印,肯定不會長期做的……” 梁方聞言沉默了下,然后說道:“大沐這幾年動蕩,繪陣師折損較大,新進的人確實比較少?!?/br> 因文王之亂和北境戰(zhàn)亂的緣故,以前的繪陣師要么犧牲在了戰(zhàn)場上,要么就因為“站錯隊”被下獄或者流放。新進繪陣師少到徐璋都要在陣考上因為“今年來陣考的人比去年多”而高興。 瑾石看梁方的模樣,也舍不得為難他,于是他伸了個懶腰:“行吧,沒事,夏季汛期我應該還能應付,等事情都調(diào)查完了再說,說起這個,那個陶柏陽,背后的勢力查清了嗎?” 聽到這句話,梁方捏了下眉心,然后把一直看的陣紙遞給瑾石。 瑾石伸手接過來,展開陣紙,那是一個大陣,他細細感知了一下陣紙上的陣法,有些驚訝:“這是……” 這看起來像是陶柏陽在陣考的時候布下的大陣,但這大陣又有些許不同,陣線的組織方式更加的干凈利落,瑾石能感受到這個陣法比之前的那個陣法精妙不不少。 最主要的是,這陣看起來完美無缺,連之前“三刻”的破綻都沒有,除了破壞陣眼,根本就沒有破掉的方法!瑾石看著那陣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如果自己當初入的是這個陣,大概也難以活著出來。 “這是父親補全的,江峰嶺那里的炎龍蝕骨陣?!绷悍筋D了頓,“它完成后一直都是保密的狀態(tài),只有國師才能去打開存放它的錦盒?!?/br> 由老國師梁杭補全的大陣。 “當年……”梁方的視線落在那陣紙上,“當年入炎龍蝕骨陣的不止宋神筆,還有父親?!?/br> 瑾石震驚地看著梁方:“老國師也?” “琴崖山脈外的甲興關、成洲的江峰嶺和靠近大沐腹地的渚軼崇盡關,是大沐的三大主要關隘,跨過這三大關隘,大沐的國門就徹底打開,毫無還手之力,”梁方回憶道,“那時候甲興關被破,蘭安在江峰嶺因地勢和大沐兵力受阻,于是他分出兵力,想要側(cè)繞江峰嶺,被宋成彥察覺,率軍前去阻擋,卻成了陣眼,被蘭安鋪出了炎龍蝕骨陣,陷江峰嶺三萬大軍于陣中。在崇盡關布防的父親聽說后,前去營救,那時攔尡候父親本來沒有入陣,他在外面想破陣,卻發(fā)現(xiàn)推算出的陣眼十分奇怪,那時候情況緊急,他不得不選擇以身入陣。而等他進入大陣之后,才終于白陣眼是怎么回事,彼時三萬大軍已被屠戮所剩無幾,只剩下宋神筆和一小隊人馬,其他的繪陣師和士兵都死了?!?/br> 一群人被困在死陣之中毫無頭緒地找著出口,那火龍點燃一片又一片山林,剝奪了一個又一個生命,那火焰猶如有生命一般,戲耍著陣中的每一個人,然后再一口吞噬,生生地把郁郁蔥蔥的江峰嶺燒成了一道火線,直到大陣被破。 瑾石摸著那陣法的紋路,這陣就是真正的炎龍蝕骨陣,先吞靈氣,所以能用靈氣繪陣破陣的繪陣師首先遭殃,而宋成彥因為是陣眼暫時逃過一劫,他咬牙堅持,最終等來了梁杭,卻也等來了只有自己死才能救下剩余之人的事實。 瑾石想到宋成園曾經(jīng)在國師府門口對自己說的話,和后來宋成園刺殺國師的行動。 他覺得自己隱約猜測到了宋成園當年的動機。 “那……”瑾石有些欲言又止,“這個大陣……當年……” 他沒有說下去。 宋成園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失蹤了,生死未卜,這么多年杳無音訊。 梁方嘆了口氣:“當年從這個大陣里活下來的人不多,父親也是后來少有提及,復原這個陣法也是為了找出破陣之法外加讓繼任者對這種陣法警醒。但這是專門為天干順食格的人設計的陣法,天干順食命格實在太少,這二十多年過去了,都被人淡忘在了腦后。” 活下來的人不多,而繪陣師除了后入陣的梁杭都死了,留下的也都是不懂陣法的幾名士兵。 “所以……”瑾石摸著陣法上的線條,“陶柏陽是偷拿到的這個陣法?” 梁方卻搖了搖頭,拿過了另一張陣紙:“這是陶柏陽布下的陣?!?/br> 瑾石拿過那陣,和手里梁杭復原的陣法做了對比。 半晌,他緩緩說道:“這陣有點奇怪?!?/br> 他手上的兩個陣法,看起來相似,但實際上不一樣,他之前想的是陶柏陽先想辦法獲得了這張復原陣法,但他一個金印能力有限,不能完全復繪出梁杭復原的陣法??涩F(xiàn)在看來,陶柏陽畫的這個陣法確實大部分不如梁杭復原的陣法合理,但有的地方卻比梁杭的陣法更加精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