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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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記憶里,書中開邳城危機是只針對了沉堯一個人的,而非是現(xiàn)在這般導致了不少弟子身上都掛了彩。 青梧獸的目標顯然是沉堯,白溪沒想明白是哪一環(huán)出了問題才會到底劇情發(fā)生了偏移。 不過若是這樣的情況再一次出現(xiàn),白溪不能保證每一次他都能幫助沉堯的魔氣不會失控。 悄悄地在心中嘆了口氣,白溪嘴里叼著糖糕,邁著短腿走到沉堯的古籍旁邊開始一本本地查找。 沉堯的魔氣并非無解,需要的仙草也并非是極品,甚至就記載在圖鑒中,只是因為功效差距甚遠從來沒有被人考慮過。 白溪雖然記不清仙草的名字,但是敢保證只要看見了就一定能想起來。 他墊著腳尖趴在古籍上,伸出一只爪子支起上方的書,一本一本地查看書封。 白溪也不敢肯定沉堯帶上了他要的書,一本本是他體重數(shù)倍的古籍壓在白溪的爪子上,沒過多久便是不住地鈍痛。 他把爪子送到嘴邊吹了兩口氣,去盤子里撈了一塊糖糕塞進嘴里,整個貓顯得有幾分萎靡不振。 保命不易,貓貓嘆氣。 沉堯手上雖然一直拿著書,但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他說不準自己此時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帶著點愧疚,又夾雜著無奈。 怎么會有這么傻的貓? 沉堯望著此時背對著自己的白溪,難得對自己做出的決定感到猶豫。 他不相信師尊的預言,也不希望自己的命運要和一只弱小的妖獸綁定在一起。 沉堯?qū)Π紫獜膩聿皇菦]有防備,一只來路不明的小貓,卻能突破御虛峰的結(jié)界落到他的面前,單單這一點就足夠讓白溪的身份可疑起來。 故意告訴他自己身體有異,故意在白溪提出跟隨的時候帶上他。若是白溪真的對他有害,自然不會放過和青梧獸兩面夾擊的機會,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一場里應(yīng)外合的計謀。 可是白溪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有他在,處理青梧獸根本不會這么輕松。 沉堯面色凝重,指甲在紙面輕輕撫過,眼中劃過一道沉思。 師兄。門外傳來楮子煜的聲音,沉堯合上書,從儲物戒中取出了新的紙筆放在白溪的旁邊,還十分貼心地幫他打開了第一頁。 白溪還掛在書上,嘴里含著半塊糖糕,臉上毫不掩飾地寫著驚詫。 沉堯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動作輕柔地提著后頸rou把白溪送到紙上,還十分善解貓意地把筆放進他的懷里:回來檢查。 他說完便朝屋外走去,和楮子煜對視一眼后關(guān)上了門。 楮子煜的房間就在沉堯的不遠處,兩個人進入之后立馬布上了一層隔音結(jié)界。 桌上放著正在發(fā)光的傳音符,里面?zhèn)鱽砹藛伍诺穆曇簦鹤陂T現(xiàn)在正在緊急排查所有人,目前還沒有出現(xiàn)其他被青梧獸入侵的弟子,我已經(jīng)派人來接替重傷人員,如果有其他不想繼續(xù)參加任務(wù)的也可以一起回去。 隨行的弟子中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楮子煜說道,如果白溪在這里,一定會看見他臉上難得一見的正經(jīng)。 沉堯點頭,卻并沒有因為這兩人的話流露出半點輕松。 當年妖王壓制青梧獸一族,這么多年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意外,如今青梧獸出現(xiàn),那位恐怕是真的快不行了。楮子煜的語氣多少有些遺憾,他搖搖頭,表情惋惜。 沉堯看了他一樣,表情中不帶有任何情緒,但就是讓楮子煜情不自禁地挺直了后背。 仙道和妖界并不融洽。單榕的聲音中帶著不滿,似乎是對妖界怨言已久。 楮子煜低下頭悄悄做了個鬼臉,小聲嘟囔:我只是惋惜,如果不是因為仙魔大戰(zhàn)妖王被誤傷不小心丟了寶貝妖王蛋,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副模樣。 他說著朝沉堯看去,只見對方盯著窗外,對他的話無動于衷。 沉堯目光注視著一望無際的云層,耳朵再聽師兄弟說話,思緒卻早已跑遠。 這些云,白得就好像是隔壁小家伙的腦子一樣干干凈凈。 四弟,別說了。單榕被他弄得有些頭疼,不禁后悔自己答應(yīng)沉堯跟著楮子煜一起出門的決定。 沉堯目光始終放在窗外,仿佛屋內(nèi)的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 但妖王一直想殺我。沉堯的話雖然輕飄飄的,但卻讓房間中的氣氛驟然一變。 楮子煜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從椅子上跳起來,對著傳音符大聲嚷嚷:明明是他們先莫名其妙地說三師兄偷走了他們的蛋,這群動物的腦子是真的不大好用,也不想想我們要他的蛋來干什么,居然就因為這種無中生有的東西和仙界僵持這么多年,如今妖王命不久矣,指不定他們還要鬧出多少事情! 單榕好幾次開口都無法打斷楮子煜的嗓門,最后只能嘆氣作罷。 沉堯只當沒聽見,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的紋路,孤獨的背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楮子煜把妖界從上到下都吐槽了一遍,說得自己口干舌燥的才停下來。 他舉起杯子灌了一口水,正當他要繼續(xù)開口時,單榕提前打斷了他的話。 我和你三師兄有事要交代,你出去下。 楮子煜努了努嘴,一邊往外走一邊抱怨:肯定又是讓三師兄盯著我別沖動 沉堯重新布了一道結(jié)界,耐心等待單榕開口。 三弟,我知道你早就決定在被魔氣徹底cao控之前自我了斷了。單榕的聲音中帶著疲憊,我左右不了你的決定,但我不希望你為了無定宗犧牲所有。 沉堯不答,垂著眼輕撫桌面。 他承認自己早有決定,白溪的存在不過就是把這個時間推遲幾年罷了。 單榕知道自己得不到沉堯的回答,很快就結(jié)束了傳音。 沉堯撤掉結(jié)界,不理會楮子煜好奇的目光,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另外一個房間里,白溪一個貓抱著毛筆愣愣地站在紙面上,看著沉堯關(guān)門離去的冷漠背影,獨自構(gòu)成一個流淚貓貓頭。 靠啊,他到底為什么覺得沉堯會溫柔對待小貓貓??? 白溪憤憤地把筆丟出去,動作做到一半,急急忙忙地把它撈了回來。 他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抓娃娃機似的拿筆行為,氣鼓氣漲地cao控毛筆慢慢往硯臺中沾墨。 沉堯的房間中靈氣充沛,調(diào)動靈力對于白溪來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只是會拿筆和會寫字完全就是兩碼事,看著自己出了一身汗才寫下了一條歪歪扭扭宛如蚯蚓成精的橫,白溪不禁有些挫敗。 他干脆直接爬到書上躺著,讓筆懸在半空,自己連手都不肯抬起來了。 不用手的滋味很是美妙,至少不會再出現(xiàn)手酸的問題。白溪趴在書上,高高的看著毛筆在紙上動作,雖然字跡還是很扭曲,但是比起第一次來說已經(jīng)好了很多。 白溪寫了兩筆就不想再動了,雖然使用靈力并不是一件難事,但他只是不想努力。 有了一本書的幫助,白溪能夠從更高的地方開始尋找他要的古籍。 沉堯的書不是在桌子上就是在書架里,一定程度上方便了白溪的尋找。 白溪從頭到尾掃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一本跟仙草有關(guān)的書,正打算開始第二輪搜索,身后猝不及防地傳來了沉堯開門的聲音。 白溪心一急,連忙從書上跳下去,兩只前腳完美落地,身體卻因為慣性往前沖了一步。 白溪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姿勢,整個貓就在桌子上來了個倒立,后背著地倒了下去。 沉堯: 后腦勺著地,撞得有點懵,白溪恍惚了幾秒才慢吞吞站了起來,這段時間里沉堯已經(jīng)走到書桌邊。 他在楮子煜的房間停留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絕對不是一瞬間的功夫,而白溪的紙上除了兩三道歪歪扭扭的曲線之外沒有任何的痕跡。 白溪清楚自己偷懶被抓了個正著,連忙討好地蹭了蹭沉堯的手心,抱住毛筆認真地把剛才剩下的半個字寫完。 他的動作很慢,成品更是已經(jīng)不能用丑來形容了,如果不費力辨認的話根本看不出他在寫字。 好看。沉堯點點頭,把白溪懷里的毛筆放在筆架上。 白溪低頭看了看紙上的作品,一爪子拍在了沉堯的手背上。 不錯,有眼光! 沉堯捏住白溪的爪子,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幼貓粉色的rou墊。 手法適當?shù)陌茨ψ尠紫獜氐渍f不出話了,在沉堯的面前閉著眼睛躺下,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份貼心服務(wù)。 小貓貓說累了就是累了,小貓貓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就在白溪被伺候得昏昏欲睡時,他聽見沉堯?qū)λf道 你想學傳音嗎?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慶祝溪溪學會說話! 距離加更的評論還有55條,營養(yǎng)液103,沖鴨讓我看見你們揮舞的爪爪! 第14章 貓貓火葬場 傳音!??! 那種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聽見對方聲音的神秘力量終于要落到他的頭上了嗎? 白溪難以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如果他能學會傳音,哪里還需要每次都握筆寫字,腦子動一動就能讓沉堯知道他的想法。 憋了太久的小貓貓一個勁地點頭,毛茸茸的爪子抱住了沉堯的手腕,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掌握技能。 白溪臉上寫滿了期待,自覺地貼在了沉堯的手心里,撒嬌似的在軟rou上打了個滾。 一想到自己光明的未來,白溪的眼睛里迸發(fā)出明亮的光,一掃方才萎靡的狀態(tài)。 貓貓,現(xiàn)在,就能學! 我可以! 沉堯并不理會白溪的激動,他伸手把小貓推開了些,重新把毛筆塞進了他懷里。 傳音對靈力有要求,你太弱了。 太。 弱。 了。 沉堯的一句話徹底擊碎了白溪的興奮,他呆呆地盯著沉堯,懷里的毛筆啪地摔在了一旁。 白溪仿佛好一會兒才理解了沉堯這句話的意思,氣憤的同時卻又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他現(xiàn)在的確是個戰(zhàn)斗力為零的小廢物,別說是迎擊了,就連逃跑的本事都沒有,還很可能因為對手太臭直接暈古七。 白溪耳朵頓時壓了下來,蔫巴巴地垂在腦袋上,尾巴敷衍地掃了掃,嘴巴構(gòu)成了一個三角,整個小貓頓時沒了精神。 沉堯沒想到白溪的反應(yīng)會這么這么強烈,他戳了戳白溪的尾巴上方,成功讓他在自己的手心里化為了一灘貓餅. 剛才他把白溪推進瓷碗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當他觸碰這里的時候,白溪似乎會很舒服。 等你能熟練用筆了,我教你。沉堯承諾道。 白溪不情不愿地從沉堯手心里爬起來,毛爪子推了推桌上的毛筆,也不想在沉堯面前掩飾了,直接用靈力把筆豎了起來。 不就是寫字嗎!這點小事能難倒勇敢貓貓? 他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有了一個目標之后,白溪反倒是不像之前一樣偷懶了,一筆一劃地很快就寫完了幾個字。 沉堯把白溪放到了書的第一頁上坐著,自己就在一旁默默觀察。 白溪的天賦很好,沉堯能夠很明顯地看出只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小家伙對靈力的控制上了一個臺階。 對于普通的修煉者而言,這至少是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的,更有甚者一輩子都無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靈力。 能有這種天賦,絕對不會是一般的妖獸。 沉堯的眼中滿是探究,他低下頭藏住自己的情緒,腦海中似乎有東西一閃而過,沉堯來不及捕捉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溪練字很專注,小腦袋跟著筆尖的方向一搖一晃的,帶著整個身體都有些許的移動。 趴在書上的毛團子就好像一塊只煎了一面的魚rou,帶著金黃甚至偏棕色的光澤,另一面還是夾生的淺色。 白溪貓雖然小小的,寫出來的字卻是一個比一個大,一條大尾巴翹得老高,直直地沖著屋頂。 沉堯忍不住順手摸了一把,受到驚嚇的小貓毫不客氣地回頭撓了一爪子。 喵! 你非禮??!男男授受不親懂嗎? 沉堯看了眼手上被白溪撓過的地方,除了一點癢意之外沒有任何的作用,如果不是見識過他一爪子輕而易舉弄破了千機樓的防御仙器,沉堯甚至很難把他和普通的小貓放在一條線上比較。 沉堯慢條斯理地把手指上沾到的貓毛清理下來,動作才到一半便聽見了白溪凄慘的叫聲。 他轉(zhuǎn)頭一看,只見小貓抱著自己的尾巴,正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眼神中還帶著控訴。 尾巴,要禿了。 白溪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把沉堯手上的貓毛搶回來按在爪子下,臉上寫滿了憤怒。 沉堯不大明白這種程度的掉毛對于貓來說是怎樣的水平,不過見白溪的這副模樣似乎并不是一件小事,不禁感到幾分愧疚。 抱著毛毛的白溪轉(zhuǎn)過身不理會他了,cao縱毛筆哼哧哼哧地抄書,就連背影都寫著生人勿進。 沉堯起身走到房間的一角,翻出了一只做工精致的玉簡。他回頭掃了一眼桌上生悶氣的白溪,回想起楮子煜小時候似乎也會類似的情況,當時師尊師兄似乎并沒有坐視不管。 沉堯一向不怎么關(guān)心師弟的心理健康,此時卻不得不調(diào)出自己的記憶,做出了他數(shù)百年來第一次經(jīng)歷的事情。 他背過身開始在玉簡上寫字: [貓喜歡什么] 隔壁房間,楮子煜的面前突然亮起了幾個大字,他一眼就認出這是沉堯的筆跡,立馬猜到這是要給白溪的,忙不迭地回答道: [可以鉆進去的東西,那種小小的,能把整個貓都塞進去的東西,它們都很喜歡。] 沉堯微微蹙眉,目光鎖定在楮子煜的這幾個字上面,對于小貓的愛好表示不能理解。 不過他很快收起了玉簡,閉上眼睛開始在儲物戒中尋找符合要求的小東西。 與此同時,白溪轉(zhuǎn)過身偷看沉堯。 見對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白溪頓時沒有了繼續(xù)努力的欲望,像極了一個被家長盯著寫作業(yè)的孩子,哪怕知道作業(yè)是為了自己的未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偷懶。 白溪趴在書上,毛筆被他懸在半空中,他的思緒忍不住就開始亂跑。 他還惦記著沒有找到的圖鑒,雖然白溪敢說單榕的手上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但他顯然是不可能去找單榕的,貿(mào)然地對沉堯提出這個要求似乎也不是一條可行的路子。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突然有人告訴他自己有辦法能夠讓他返回到原來的世界,白溪敢說自己的第一反應(yīng)一定不是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