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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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會等很久戎靖才會開門,或者干脆就不開。但出乎意料的是,沒等多久,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想象中陰沉沮喪的模樣并沒有出現(xiàn),戎靖把自己捯飭得人模人樣,眼眸深邃沉靜。 他戴了一副低度數(shù)的銀框眼鏡,這可有點稀奇,他之前從不知道戎靖居然近視。但細邊銀色鏡框壓住他高眉骨深眼窩帶來的鋒銳,比起之前疏狂張揚的模樣,傲氣倒是收斂了許多。 在見到戎靖的第一瞬間,季離軒的眉頭就下意識蹙了起來。 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從前戎靖站在他面前時,季離軒能感到兩人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但確實存在的隱隱的聯(lián)結(jié)。這種感覺無論是以前的世界還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都格外明顯,以前他以為自己太討厭戎靖以至于對他的厭惡實質(zhì)化了,后來才知道兩人之間有著王蟲和蟲母的存在。 但現(xiàn)在這種感覺消失了。 你的王蟲怎么了?!季離軒脫口而出。 先進來吧。戎靖點了點頭,側(cè)身讓他進門。 戎靖的屋子遠沒有他人捯飭得這么整潔,但是也不雜亂,就是符合單身alpha獨居公寓的水平。風衣,針織毛衣和外套隨手堆在沙發(fā)扶手上。 在戎靖進廚房燒水泡茶的功夫,季離軒無所事事,把衣服給他疊好。有的是穿過的,有的沒有穿過。這很明顯,穿過的衣服有雪松味的信息素。 季離軒把衣服分成兩堆疊好,看著兩堆衣服,他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于依賴omega的嗅覺了。 正發(fā)呆間,戎靖端著茶水出來,有點苦惱似的蹙著眉,盯著手中的茶杯:我不知道這是什么茶,家里只有這個了。 季離軒下意識伸手去接,卻被戎靖抓住手指。 他瓷白細長的手指溫度低得嚇人,指尖凍得通紅,戎靖的手掌溫度很高,按住他的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眉頭無意識間皺起來,低聲道:你手好冰。 季離軒微怔,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戎靖已經(jīng)把他的手松開:對不起。 季離軒垂下眼眸,聲音很淺:沒關(guān)系。 戎靖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把眼鏡摘下了。桌上有本攤開一半的金融雜志,眼鏡似乎是之前為了看書戴上的。 摘下眼鏡后,戎靖眨了下眼,似乎眼睛不太舒服。 在一盞茶的敘事中,戎靖將前因后果道來。他敘述的語氣很平淡,一板一眼,毫無起伏,很驚險的事也能說得十分平淡,如果這是個故事,他一定不是個合格的講述者。 等敘事結(jié)束時,季離軒手中捧著的茶已經(jīng)冷了,但他毫無所覺,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徹底涼掉的茶水。 那伯父伯母呢?你沒跟家里說嗎?季離軒放下茶杯問道。 說到這個話題,戎靖才罕見地露出了點煩悶的神色:不說,他們聽了念叨,還會怪你。 季離軒垂下眼眸。 我以前對這東西依賴太深。每次我遇見難關(guān)時,想的不是憑自己的努力去破解,而是依靠王蟲?,F(xiàn)在失去了這個東西,也挺好的。戎靖拿起了眼鏡,低頭擦拭,悶悶道,你沒必要感謝我,或者為此感到虧欠。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你是男主啊。季離軒聲音很輕,輕到戎靖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不僅是戎家的小太子,也是天道寵愛的世界之子,他生來就該萬眾矚目,站在世界之巔。他的人生完全不該是這樣,連王蟲也失去。 茶幾上的零食收拾到一半,拆開的薯片袋子上壓著半攤開的金融雜志。季離軒記得季泱也愛吃這個牌子,這個口味的薯片。 季離軒后知后覺意識到,戎靖只比季泱大了半歲,但自己卻下意識把他當做同齡人一樣對待,用挑剔而嚴苛的標準審視著他的一言一行。 心尖驀然泛起細密的疼來。 兩人相對無言,直到電話鈴打破寂靜。 季離軒接起電話,季父在那邊催促:你meimei說你出門了,怎么還沒回家?要讓王叔去接你嗎? 季離軒說:不用了,我馬上回家。 掛斷電話,季離軒拿起外套掛在手上,看了戎靖一眼。 戎靖跟著站起來:你要走了嗎? 季離軒嗯了一聲,忍不住道: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去醫(yī)院或者給我打電話。 其實去醫(yī)院是沒有用的,而最難熬的那段時間也已經(jīng)過去了。 戎靖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應(yīng)了聲好。 兩人相對無言,走到玄關(guān)。季離軒換好鞋子,手剛握到門把手上,開了一條縫,驀的手腕一緊,被人從后面拉住了。 季離軒心下微微一動,轉(zhuǎn)頭靜靜地看著戎靖。 戎靖被他的目光一盯,下意識就有點緊張。季離軒的玉腕纖細盈盈,握在手里像握住一只嬌軟纖瘦的百靈,戎靖一緊張,握住他手腕的力度也跟著收緊了一點,就像一只牢牢禁錮住百靈的籠子一般。 戎靖嗓音微?。阂灰粝聛沓詡€飯? 晚上九點鐘,一個不尷不尬的時間,既過了晚飯,也還沒到吃夜宵的時候。 季離軒一點也不餓。 但他在戎靖略帶幾分渴盼的、小心翼翼的注視下,慢慢點了點頭。 好。 戎靖在家里搜索一圈,關(guān)上洗碗池上方的櫥柜,咳嗽一聲以掩飾尷尬:家里只有泡面了。 沒關(guān)系。季離軒攏了下風衣下擺,在餐廳的椅子上坐下來。坐在這個位置,能看見廚房中戎靖忙碌的身影。 戎靖穿了件薄且貼身的黑色針織衫,勾勒出平坦流暢的肩頸曲線和寬闊有力的背肌線條。 如果地點不是在接地氣的廚房,別人或許會以為這是雜志模特拍攝現(xiàn)場。 戎靖側(cè)著頭讀嶄新的廚具使用說明書。 廚房的燈光照射在他的側(cè)臉,高挺的鼻梁在側(cè)臉上投下一小片黑色陰影。 他眼眸的顏色極淺,泛出浸寒的微藍,在燈光下照耀下,剔透得像曠古不化的冰層。 修長指節(jié)抵在下唇,微微皺著眉,不像在讀廚具說明書,像在看圣經(jīng)或者學術(shù)文獻。 連季離軒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非常有魅力的一張臉。 泡面煮好了,熱氣騰騰的高湯上覆蓋著一顆圓潤浸黃的溏心蛋,氤氳著誘人的食物咸香。 季離軒嘗了一口,動作微不可查地輕輕一頓。 蛋煎得不錯,色澤和熟度都恰到好處,賣相極佳,如果不是咬了一口,還真察覺不到這是甜的。 季離軒抬眼一看,戎靖正咬下一口煎蛋,神色正常,毫無所覺地咀嚼著。接收到季離軒的視線,他疑惑地歪了下頭,喉結(jié)滾動,咽下口中食物,開口道:怎么了? 季離軒輕輕笑了一下:沒事,就是想說,沒想到你煮的泡面還挺好吃的。 戎靖也下意識勾起嘴角,卻發(fā)現(xiàn)季離軒眼眶泛紅,臉上帶著笑意,晶瑩飽滿的淚珠卻在眼眶內(nèi)迅速凝聚。 戎靖呆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我又放錯調(diào)料了,是不是? 鹽和白糖是容易弄混的調(diào)料,但是一嘗便知。只有失去味覺的人才無法分辨兩者。 季離軒問:這就是殺死王蟲的副作用嗎? alpha骨節(jié)分明、青筋突出的手伸過來,格外輕柔地用指腹擦拭掉他的眼淚。 戎靖露出點懊惱似的神色,悶悶道:哥哥,別哭啊。 季離軒的臉很小,戎靖一只手就可以遮住大半,飽滿晶瑩的淚珠順著美麗的面容滑落,在尖尖的下巴匯聚成更大的一顆水珠,被戎靖的手指勾住。 alpha粗糙火熱的指腹摩挲著觸感細膩柔滑的下頜肌膚。 季離軒拍開他的手,手指拭掉眼淚,轉(zhuǎn)頭看向旁處。 戎靖被他拍開手,轉(zhuǎn)而端起面碗:還是別吃了,不好吃。 然而起身時,戎靖動作忽然一滯,神色閃現(xiàn)一抹猙獰,手中的碗也應(yīng)聲而落。 頭疼,又開始了。 怎么了?季離軒起身蹲在他面前,臉色難得焦急。他看戎靖狀態(tài)非常不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摸出手機,正要給醫(yī)院打電話,整個人忽然被撈了起來,被按在了沙發(fā)上。 alpha的臉埋進他胸口,痛苦而又沙啞地粗喘一聲。 第60章 復仇 季離軒完全沒預(yù)料到他的行動,整個人一下子怔愣住。反應(yīng)過來就伸手推他,但是戎靖力氣太大了,他沒能推動,反倒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戎靖!他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 一下就好。戎靖嗓音嘶啞,雙手緊緊按住他的手腕,額頭上都是冷汗。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痛苦。 推拒他的力道弱下來,頭頂傳來一聲嘆息,雪白的手指輕輕梳理起戎靖的頭發(fā)。 omega身上馥郁的玫瑰花香,是此時能將他解救出地獄的唯一良藥。 無數(shù)個難以入眠的深夜,他都在這樣的幻想中度過。 過了良久,戎靖渾身不住的戰(zhàn)栗終于止住。 戎靖埋首在他柔軟的胸口,沙啞地問著: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季離軒沉默片刻:我餓了。 戎靖輕輕笑了一聲,從他身上起來:那要不要去超市? 頓了頓:我這次不會再搞錯鹽了。 公寓的地理位置十分便捷,步行十分鐘的距離就是一家購物中心。季離軒想起之前看他冰箱空空蕩蕩,就推著車去了賣水果和牛奶的地方。 戎靖臉色一黑:我不愛喝牛奶。 季離軒不理會他的抗議,漫不經(jīng)心地查看牛奶上的成分表,哄孩子的口吻:小孩子就是要多喝牛奶,促進身體發(fā)育的。 戎靖低下頭,明亮的光打在他身后,嘴角含著一抹笑:我發(fā)育得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嗎? 季離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把牛奶放進推車,才恍悟似的眨了眨眼,轉(zhuǎn)頭飛去一枚眼刀。 戎靖站在蔬菜區(qū)挑選,他鼻梁上架著銀邊細框眼鏡,長風衣包裹著頎長勻稱的身體,不像在買菜,像馬上就要去走時裝周。 有個嬌小可愛的男性omega臉色通紅地走過來,小聲說:你好,我在那邊看見你,你長得真好看,可不可以要你的vx? 戎靖以前遇見過很多要聯(lián)系方式的人,有的格外熱情,在他拒絕之后仍舊會不棄不舍地追著他sao擾。戎靖不勝其煩,以后再應(yīng)付這種人,就會隨口亂編一個。 他掃了對面一臉,淺銀灰的瞳眸在燈光下有種疏離的冷感,他點了點頭,正要亂編一個號碼,手臂忽然有柔軟馨香的東西貼上來。 季離軒和他貼得很近,輕笑著抬手替他撫平衣領(lǐng):怎么這么慢呀,我牛奶都買完了。 隨著抬手的動作,袖子滑落,露出一截冷白手腕,連起伏的腕骨的線條都帶著清冷又勾人的糜艷。 幫戎靖整理好衣服后,他似乎才注意到站在面前的omega,困惑問道:你是? omega一臉尷尬,他自詡也長得不差,從小到大都是被捧著的小美人,卻第一次生出了自慚形穢的情緒。 戎靖只在最初的微愣后,很快從善如流:老婆,我不認識他。 季離軒帶笑的面容因著他這順嘴的稱呼微微一僵,眸中浮現(xiàn)出幾分羞惱。大概是想捶他一記,這出戲卻又得繼續(xù)演下去。 omega說了聲不好意思,低著頭匆匆走了,連快速離去的背影都透出一分困窘。季離軒看見他跑到小伙伴旁邊,低聲惱了一句:有主的 戎靖拿起一顆西藍花,認真、淡然的緩慢語調(diào):老婆,西藍花要買嗎? 老婆,土豆要買嗎? 老婆,生姜拿起一半,戎靖想起什么,又放下了,對了,你不吃姜。 季離軒忍無可忍:你叫個沒完了是吧? 戎靖委屈,沒委屈一會兒,又樂顛顛地和他貼近。 季離軒看了一眼籃子中的菜,詫異地發(fā)現(xiàn),這都是他愛吃的。 他之前和戎靖吃過幾次飯,對方就把他的口味全記下來了。季離軒心中微微動容,他和母親是一個性子,不在乎鉆戒別墅和玫瑰花,卻常常被微小的細節(jié)所打動。 兩人提著菜回到公寓中。公寓是指紋鎖,要進門時,戎靖忽然捉了他的手,將季離軒的食指按在了屏幕上。 這樣哥哥就可以隨時來我家了。對上他的視線,戎靖很溫和又無辜地笑了下。 季離軒氣笑了:誰要來。 他低聲嘀咕著,仍推門走了進去。剛跨進半步,忽然被戎靖握住手腕。身后alpha的氣質(zhì)忽地一變,從隨性散漫變得極為冷峻,季離軒敏銳地察覺他周遭氣勢這種微妙的變化,困惑又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 戎靖低下頭,猶如情人的耳語,溫熱的吐息吹佛在季離軒耳畔。 哥哥,有人闖進來了。 季離軒瞳孔微縮,竭力克制著不表現(xiàn)出異樣。如果來的是熟人,戎靖自然不會此番作態(tài)。說明對方是他也不認識的陌生人,且多半來者不善。 兩人耳鬢廝磨,極像情人間的耳語,戎靖臉上還帶著笑意,如果不是湊得近,根本聽不清他與表情截然不同的講話內(nèi)容:我不清楚有多少人,電梯不能坐了。哥哥,別表現(xiàn)出異樣,我們從逃生通道下。 他一邊說,一邊神態(tài)自然地接過了季離軒手上的東西。季離軒知道他為什么要走逃生通道。逃生通道沒有監(jiān)控,在極有可能被敵人埋伏的情況下,只有不存在監(jiān)控的逃生通道是他們的視野盲區(qū)。 兩人一進逃生通道就飛速往樓下狂奔,公寓在六樓,離一樓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季離軒喘著氣問:你怎么知道公寓里有人來了? 戎靖語速很快:地毯擺放的位置不對。 忽然間,他單手一撐欄桿翻越而下,季離軒不擅長在黑暗中視物,只聽見陌生的悶哼聲響起。 等他跑到下一層,這時大概過去六秒鐘時間,那道陌生人影已經(jīng)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戎靖蹲在他面前,從他身上摸出一支槍和幾支彈匣,樓梯里微弱的光反射著他沉郁的眉眼,有幾分季離軒從未見過的陰鷙。 我上次見用這種槍的是金三角來的偷渡客。等季離軒走到他面前,戎靖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收起槍,平靜地補完這句話,哥,最近有惹到過這種人嗎? 季離軒搖了搖頭。他沒來之前,戎靖的日子安穩(wěn)得一匹,再加上他之前時不時能在暗處感受到的視線,季離軒幾乎能百分百確定,這群人就是跟著他來的。 樓層響起異動,有什么東西咕嚕嚕地滾了進來。還未來得及看清,先聞到刺鼻的煙霧氣味,季離軒頓住腳步,及時掩住口鼻,意識卻仍舊昏沉起來。沒走幾步,一雙手從后方伸出,牢牢捂住他的口鼻,再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季離軒醒來是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他被綁在椅子上,被頭上明晃晃的燈泡晃得頭暈?zāi)X脹。 眼前走過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影,掐住他下巴,迫他抬頭:醒醒,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