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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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的擔(dān)心,就把他擔(dān)心的場景重現(xiàn),然后告訴他,他擔(dān)心的結(jié)果,永遠不可能在自己身上發(fā)生。 此時已經(jīng)到了初春,殿前的花瓣柔軟,紛紛揚揚灑落在蕭棣的盔甲上。 謝清辭眨眨眼,忽然覺得很心酸。 蕭棣將一層層的自保都褪去,所求的,也不過只是想坦誠的擁抱自己。 他為了靠近他,傾盡所有。 謝清辭忽然望向他:你就不怕嗎? 你就不怕,交付出兵權(quán)之后,太子會忌憚你會殺你? 他怕的事情有很多,可就在今天他才驚覺,他竟然從不曉得蕭棣怕什么。 不是有哥哥在嗎?蕭棣展顏道:阿棣對哥哥的保護,求之不得。 謝清辭不相信他,也沒關(guān)系。 那就讓他多交付,多依賴謝清辭好了。 一輩子都能讓哥哥護著,他才不吃虧呢。 第99章 別怕我(2) 謝清辭看進他的眼睛。 他覺得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蕭棣。 或者說, 他只是一廂情愿的將蕭棣想成了另一個模樣。 上輩子的蕭棣,的確冷戾,兇悍, 不會接受任何善意, 也絕不會將自己交付。 可這一輩子的蕭棣, 在初春的宮廷中直視他的眼眸。 說要更多的依賴他。 謝清辭忽然有幾分哽咽:對不起 在重生的最開始,他就把所有的矛頭對準(zhǔn)了蕭棣, 即使在心底說此時的蕭棣不是彼時的蕭棣, 卻依然滿心防備。 是蕭棣, 把他豎起的刺一根根都拔掉。 血跡淋漓, 依然不舍得放手。 你一直在付出 在犧牲, 在向他靠近 話未說完,雙足離地,身子登時一輕。 是蕭棣將他抱在懷里:傻不傻? 謝清辭垂眸, 蕭棣的眼眸亮如星子,花瓣在其中紛紛揚揚飄灑, 陰戾冷漠都如春雪般悄然相融。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么松弛的注視過蕭棣的眼眸。 謝清辭不知為何,眼底驀然一酸:我我好壞 我覺得自己好壞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意愿我 謝清辭喉頭如哽住了酸澀的東西, 他不知道說什么,但是眼前卻模糊了。 他摸到了蕭棣的項, 圈,就是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壞。 恐怕也只有蕭棣會包容他吧。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蕭棣眨眨眼, 不著痕跡的捏了一下謝清辭的腰:你看這次闖宮,本來可以作戲的, 我還不是假戲真做了 腰間的大手有力的托著他,謝清辭一瞬間就意識到蕭棣在說什么。 對??!這筆賬還沒找他算呢! 沒待到謝清辭開口,蕭棣已經(jīng)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在他臉畔親了一下, 壓低聲音道:殿下喜歡么? 謝清辭沒開口,卻開始臉紅的掙扎:你你放我下去 殿下是喜歡的蕭棣輕聲又堅決道:包括前幾夜,我曉得,殿下也是喜歡的 蕭棣絲毫未停頓:逼宮,也是為了逼一把殿下。 若是不逼哥哥一把,哥哥怎么會發(fā)現(xiàn)自己身子還能有如此銷魂的滋味呢? 始終未發(fā)一言的謝清辭氣的直咬牙: 合著還要他謝謝蕭棣逼迫他嘍? 他上輩子早就在他手里體驗過了。 兩輩子,還真是只有這厚臉皮的勁兒如出一轍。 蕭棣仰頭望著謝清辭道:如此也算扯平了,你也不必難受對不起我 半晌沒說話的謝清辭,此刻才小小聲道:才沒有扯平呢 蕭棣望向他。 還是你的比較嚴重!謝清辭一本正經(jīng)道:我才沒有和你扯平,以后以后你更要讓著我 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下去了,仿佛很是不好意思似的。 蕭棣卻大笑起來,不顧身邊的侍衛(wèi),將謝清辭抱起來轉(zhuǎn)了好幾個圈圈:小機靈,已經(jīng)開始鋪墊家中地位啦? 謝清辭臉頰泛粉,嘴上卻:哼! 周遭的侍衛(wèi)都避嫌似的低著頭,對這皇室和權(quán)將的八卦絲毫不敢多看一眼。 還是太子身畔的公公把兩個人叫了回去,開始商議具體的戰(zhàn)事。 其實戰(zhàn)事也比較清晰,等到各地勤王的大軍一到,戰(zhàn)局已定,那些人只能四下逃竄而已。 果不其然,京中有謝懷尉和許徽舟,又撐了大半日,第二日,各地的大軍已到,那些所謂清君側(cè)的軍隊,不戰(zhàn)自潰。 戰(zhàn)后,太子正式稱帝,他特意澄清了蕭棣闖宮一事,說此事是自己和蕭棣一起籌謀的救駕之舉。 總之蕭棣在護宮闈的戰(zhàn)役中戰(zhàn)功首屈一指,朝中自然也不會有誰懷疑他的忠誠。 皇帝將蕭棣和謝清辭叫來:你們不日就要離京,朕讓你們的封地毗鄰? 蕭棣和謝清辭對視一眼,回道:陛下,我們二人,一處封地就好。 他們二人都知道,蕭棣闖宮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皇帝不計較,已經(jīng)很是難得可貴。 再說他們二人如今是一家,就算有兩處封地,也還是要留在一處廝守。 倒不如賣朝廷一個人情。 也算是對皇帝不計前嫌的報答。 皇帝一怔,也沒說不好:那這封地算是你們誰的 一個是有戰(zhàn)功的將軍,一個是親王,同在一處封地,怎么都說不過去。 謝清辭笑吟吟道:我們就知道皇兄定然會為此事犯愁,已經(jīng)為皇兄想好法子啦。 謝華嚴含笑道:哦? 請陛下為我們賜婚。謝清辭蕭棣齊齊跪下,認真道:昭告天下后,一處封地自然理所應(yīng)當(dāng)。 皇帝愣了一瞬,隨即笑了起來:虧你們想了這么個好主意,你們想要朕賜婚,反而成了替朕分憂了? 這的確是個好法子。 只是本朝還從來沒有過此種婚約,更沒有過昭告天下的。 不過皇帝少分封一塊封地,也是極為開心的,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下,當(dāng)下就允了。 蕭棣謝清辭二人謝恩后,并肩退出大殿。 不愧是你啊。謝清辭道:這么一來,就連封地都是我們兩個人在昭告天下,我們是一家 生同衾,死同xue。蕭棣輕聲在他耳畔道:我偏要讓誰都曉得,哥哥是我一個人的。 任何人休想多看一眼,更別說妄想占有。 二人坐上馬車,蕭棣輕車熟路的為謝清辭按起了肩膀。 謝清辭:再過幾日就要去封地建府,這次府邸,我要親自督造。 蕭棣挑眉道:旁的不說,我定要開采個溫泉池。 謝清辭瞥了他一眼:又想泡溫泉了? 還不是殿下勾的臣蕭棣貼在他耳畔,聲音低沉:早就想和殿下同浴了 好好說話 泡藥泉還能修身養(yǎng)性,強身健體,你身子也能更舒服強壯些蕭棣說著說著又開始走偏:至于臣,也能更勇猛精進,雖然如今殿下已有些受不住,但臣 好好說話!! 蕭棣這才悻悻閉上了嘴。 只是表情還一臉我說的有錯嗎? 車上氣氛曖昧難言,為了不像以往那樣在車上被 謝清辭只能紅著耳根找旁的話題道:你還想在府邸建些什么? 蕭棣望著他的耳垂半晌:荷花池 謝清辭抬眸:荷花池? 蕭棣點點頭,掀開車簾,對車夫說了一個地址。 他看向謝清辭:我?guī)闳ヒ粋€地方,你便明白了。 車子在一所宅院前停下,謝清辭一進門就怔住了。 這宅院的進門處便有一個極大的池塘,上面是一株盛放的荷花。 這是當(dāng)時,我們在太學(xué)上課時,我采來給哥哥的。 蕭棣道:我在粗陶里養(yǎng)到這么大,剛剛移到池塘中 那東西雖然糙些,養(yǎng)出來的荷花卻一點兒不輸宮荷,還是白白嫩嫩,透著粉,讓人喜歡 蕭棣明明是在說荷花,眼睛卻不由自主的黏在了謝清辭身上 又開始想那事兒了 是殿下勾引臣 勾引???我一句話都還沒說喂 不待謝清辭說完,蕭棣已含笑大步上前,將荷花池畔的少年打橫抱在懷中,迫不及待的往屋里走。 京城天光大亮。 少年人卻不分朝夕。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jié)啦完結(jié)啦,完結(jié)真一身輕松,暫時能保住為數(shù)不多的頭發(fā) 這本不再是以往的簡單小甜餅,承載了很多期待,但是有很多地方完成度不夠,劇情也太稚嫩,配角來不及塑造,感情線的進度把控也差一些,就寫的過程中一直沒放開,有時候把握不住主角的感覺,兩個崽一直沒有放開談戀愛還好還是完結(jié)啦,謝謝大家的一路陪伴和包容,茫茫書海,真不容易哇! 晉江太愛上鎖了,兒童車都不知道怎么開了嗚嗚嗚,你們能看出作者最后一句話是在隱秘開車對吧!對吧對吧!意念發(fā)車篤篤篤 還會有一章前世番外,么么么 第100章 番外(上一世) 蕭棣見謝清辭的那一天, 沒有絲毫預(yù)兆。 可這毫無預(yù)兆的一天,就如同宿命般猝不及防的,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那是一年早春, 春意已至, 寒意猶在。 父親率領(lǐng)的進攻京城的大軍已繼續(xù)挺近, 大約再過幾日就可和謝伯父所率的軍隊回合,共同在水路上共同夾擊敵人。 這是一次令人興奮的戰(zhàn)爭, 可他卻因在后方, 不能親自參戰(zhàn)歷練。 無妨, 少年的心早已飛向了遠方的戰(zhàn)場。 每次醒來, 蕭棣都要飛奔至階下, 望一眼天色。 若是陰沉沉即將下雨,少年的嘴角便有了幾分笑意。 打仗也需天助,若是雨水充沛, 水路通暢,那無疑多了一些勝算。 還好, 恰逢早春,天公慷慨, 無聲的春雨總是淅淅瀝瀝飄落。 蕭棣這一日練完了功夫,望著廊下滴雨成注, 不由得伸手去接。 恰逢此時,有人笑道:阿棣, 去我家中商量戰(zhàn)況吧。 來人是謝家長子謝華嚴,他還是個未長成的少年, 但已有了端方之感。 自從父親認了謝家人為主,他也就自認了臣子的身份,遇到這種情況, 自然無不應(yīng)可。 請謝兄稍等。 二人并肩到了謝家,但二人也都是少年心性,說了一會兒戰(zhàn)事,開始分心。 恰好謝家二公子也在,三人不謀而合,開始玩馬球。 春雨淅瀝,沾衣未濕。 正打到起勁時,蕭棣卻總覺得背后有道不易察覺的視線。 他是習(xí)武之人,若是被人盯上,定然會及早發(fā)覺。 但是這道目光不一樣。 像是此時的春雨,吹面不寒,軟軟糯糯,對誰都產(chǎn)生不了威脅。 蕭棣抓住時機,猛然回頭。 身后的屋檐下落雨一地,深深淺淺的雨幕中,站著一個纖細的幼童。 那是個極漂亮的男孩,寶藍長袍,脖上墜著白玉,唇色薄粉,水汽氤氳進了他的雙眸,凝成一抹讓人過目不忘的悵惘。 甚至,他的眼角還有一抹可愛的淚痣。 定然,長大后會極盡綺麗。 可現(xiàn)在卻透著一股易碎的稚氣,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就能消散在這煙雨之中。 蕭棣不敢眨眼,甚至不敢呼吸。 清辭,誰準(zhǔn)你下雨天出來的?謝華嚴威嚴的聲音響起:快去房中,屋檐下也有寒氣! 蕭棣始終屏住呼吸,看著那少年如驚鴻一瞥后,張了張唇卻什么也沒對哥哥說。 只是悻悻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他記住了他的名字,清辭。 在心底滾了幾十遍,蕭棣終于狀若不經(jīng)意的問出口:這位小公子身子不太好? 這是舍弟。謝華嚴嘆氣道:身子一直很弱,郎中囑咐了他靜養(yǎng),他卻非想要下地,出來玩 還那么小,在房中肯定悶 誰說不是呢,只是下雨天是斷然不可出來的。 若是碰上不下雨不下雪的艷陽天,還是能出來走走的。 蕭棣沉默,逐漸勾勒出謝清辭的模樣。 每日都想出來玩,但被身體所困,只能挑艷陽日出來,若是下了雨,只能在屋子里呆著。 一定也是很想和哥哥們一起玩馬球,才會站在那屋檐下吧。 從此時起,對蕭棣來說,好天氣開始變了。 他依然每日關(guān)心天氣,卻不是為了戰(zhàn)事。 碰到陰雨天,他會想那小院子的某個小身影想必又是不能出來的一天。 碰到所謂的艷陽高照的日子,嘴角都不由得上揚。 若是可以,他愿意為他擋下所有的雨。 從那次謀面后,蕭棣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關(guān)注著謝清辭的所有事情。 可他掩蓋的很好。 正如每日問詢天氣的舉動,沒有任何人曉得他的真實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