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歸來我成了他的朱砂痣 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撕掉人設(shè)后我爆紅了[重生]、軟軟美人、假少爺穿回來后爆紅了、完美耦合[男A女O]、炮灰皇子崩人設(shè)后不亡國了(穿越)、變o后我和宿敵he了(重生)、替身受死遁之后[穿書]、我把心動寄給你、穿書后我被師尊rua禿了、被渣后,小寡夫重生了
郗容心理的堤壩已經(jīng)松散,他踉蹌著站起身。 離鈺的虛影想要扶住他,但虛影終究是虛影,郗容看不見她,她的手也穿他軀體而過,無法觸碰到脆弱的他。 “我沒事,母親?!彼鹧劭粗鹕撸胍阉臉幼蛹?xì)細(xì)刻畫在心中。 他突然感覺到好累,想就此沉淪其中…… 可外頭還有一個姑娘在等他履行承諾。 他就算咬著牙,噙著淚,也要站起來。 頭頂上,羽蛇溫柔的聲音傳來:“阿容,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要堅強(qiáng)。” 堅強(qiáng)…… 他已經(jīng)夠堅強(qiáng)了…… 過去的那些年里,他不曾有一天感受到過那名父親給他的溫暖,事到如今,他還要因那人欺瞞自己的母親。 難道同樣是來這世間一趟,他就不配得到幸福嗎? “好?!臂蓊h首答應(yīng)道。 羽蛇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阿容,你要幸福。” 聽到幸福二字,他心中揶揄了起來,他的幸福,全然是那短短的十二年里靠欺騙獲得的。 現(xiàn)在,也沒了。 他什么都沒了。 可他嘴上還是回道:“我會的?!蹦切┻z憾就讓他一個人承受就好,不必再拉一人。 羽蛇欣慰地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走了。” “嗯,快走吧?!?/br> 這個道別沉重,兩個人都互相承受著心中各自的痛楚。 幻象又來到了他們離開紫霄宮的那一天,遠(yuǎn)處的海天一色在煙霧繚繞中漸漸清晰,通往對岸的玉橋還是像一條長長的月牙色綢緞繞于碧海腰間。 少年郗容仍是一臉心事重重,而他身旁前世的自己卻還在天真的問著他怎么了。 往事一幕幕重現(xiàn),海浪開始翻涌,天光逐漸暗淡,郗容依舊選擇抓住她的手,安慰道:“不怕?!?/br> 玉橋兩側(cè)的結(jié)界不斷破碎,如一片片輕羽紛飛消散。終于,硬生生折斷自己翅膀只為了掙脫出來的羽蛇出現(xiàn)了。它的軀體兩側(cè)鮮血淋漓,森森白骨外露,它一改昨日在海底的溫柔,變成了個兇狠的妖獸。 褚慕手中的符箓?cè)缙谠诳罩信砰_,陣法中抽出千道銀線扎入羽蛇的鱗片之下柔軟的肌膚內(nèi)。頓時,羽蛇吐著蛇信的口中鳴聲悲切,撕裂蒼穹。 離鈺在一旁看著郗容,郗容眼底通紅,他別過頭,盡量不去看那觸目驚心的場景。 他在忍,忍著眼底的酸楚,他不能破壞無妄之淵的規(guī)則,否則他根本無法進(jìn)入淵內(nèi)。 離鈺走近,伸手覆上他的那顆淚痣。都說有淚痣的人,一生流水,半世飄蓬。易嘗離別之苦,親情緣薄。 現(xiàn)今看來,真是如此。 “郗容,等你做完這一切,我該怎么辦呢?” 離鈺知道他聽不到,可她內(nèi)心萬般糾結(jié)。 忽然一陣金光大作,身邊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時光靜止,唯獨(dú)郗容不受限制。 原來當(dāng)年缺失的那段記憶竟是如此導(dǎo)致的。 “阿容,要堅強(qiáng)地活下去?!彪x鈺聽到羽蛇對郗容說下這句話。 她隨著話音來處看去時,羽蛇已然灰飛,她余下的妖力沒入郗容眉間的羽狀魔印。 “不要?。 边@次郗容大聲吼了出來,他撲向天際,可點(diǎn)點(diǎn)金光從他指尖流淌而過,如同流動的沙子,他緊緊一握,便都散了。 離鈺看到他的淚痣處結(jié)出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于碧海之中。 此前,她一直覺得都是郗容自作自受,但現(xiàn)在他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離鈺跟在郗容和她前世身后,她還想知道到底前世記憶中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無妄之淵入口的第二幻境還沒結(jié)束,說明這場苦郗容還沒歷盡。 她穿過郗容所在客棧的屋子。 屋內(nèi)很安靜,如她記憶中那般沒有點(diǎn)燈,十分昏暗。 郗容坐在房間內(nèi)的墻角,披散著長發(fā),離鈺湊近到他的身邊,郗容目光呆滯,無主地看向窗外。 此刻,他連抬一抬眼簾都顯得那么疲憊,原來前世在她煮著姜湯的時候,他是那么的痛不欲生,而她都不知道。 他的確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 還好,還好前世的自己給了他這樣的一個擁抱。 而第二幻境也就在那個擁抱中結(jié)束了。 離鈺心臟的某處開始糾痛,原來,這個擁抱對他來說是甜蜜的嗎?甚至淡化了他的痛苦。他騙得了人,可無妄之淵卻不行。 難道他真的一直是愛著她的嗎? 離鈺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shí),記憶中他的那句無意識的“不要離開我”仿佛又在她耳邊響起。 那是他再也沒辦法被禁制的愛意,是他自年少起便有的歡喜。 -完- 第40章 重來 ◎那是他再也尋不得求不到的世間獨(dú)一份的美好,是他再怎么縫補(bǔ)都回不到的從前?!?/br> 離鈺大概也能猜曉一些第三幻境的模樣了。 ——那是塵封在郗容心中的執(zhí)念。 周身的黑暗褪去, 黎光照進(jìn)抬手的指縫間,大喜的紅綢高懸,千越一如既往地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央, 為祁鈺和時解懌主持著這場婚禮。 “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三道高亢的聲音落下,離鈺站在一旁震驚地看著這對新人行完禮。 不對, 褚慕怎么沒有沖進(jìn)來打斷, 魔族為何沒有來犯! 一切都變了…… “禮成——” 直到這句話久久回蕩在殿內(nèi),離鈺都沒有從這樣的狀況下緩過神來。眼前這對新人穿過她的虛影往洞房走去,她攔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 她不死心地往瓊山底下跑去。 喜宴之上, 蒼蘭城百姓們觥籌交錯,褚慕在山腳喝得酩酊大醉, 哪里還有什么魔族之人的蹤影,仿佛當(dāng)年血流漂杵的瓊山派只是她的一場噩夢。 她站在玉階上, 玉階下再也沒有那聲“參見郗容殿下”傳來,還有那聲冷漠至極的“殺”。 所有的謊言都還沒有戳破, 所有的生離死別都還沒有上演。 原來由痛楚編織出來的美夢,便是無妄之淵對郗容最大的殘忍。 站在二人的洞房內(nèi), 離鈺看著祁鈺和時解懌舉起合巹酒,兩瓢之間串著的紅線將他們牢牢相牽在了一起。 幻境里的郗容緩緩掀開那道紅蓋頭,他等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位新娘。 新娘媚眼含笑,半低著頭,害羞道:“夫君。” 聽到這樣的呼喚,郗容撩起紅蓋頭的手頓了頓,紅色的頭紗被攥出皺痕,過了一會兒, 他才慢慢松開, 手貼上她的臉頰來回?fù)崦? 躊躇了許久后,輕聲喚了一句:“阿鈺?!?/br> 他的神色如今夜的月光一般溫柔,眸光澄澈,心愛的姑娘倒映其間。只是這份柔情被曾經(jīng)的他隱藏地太深,時至今日才終于可以毫不遮掩地展現(xiàn)出來。 “你今天,真美。” 眼前的新娘睫羽輕顫,笑意更濃:“這句話今日我可是聽得耳朵都要生繭了,能不能說些別的?” 郗容呆了呆,他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與他打趣的語調(diào)了,這下連手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若地放在何處。 “都怪我?!彼氲椭^抿了抿唇,“我說別的。” 祁鈺看著他,指望他嘴里還能蹦出什么夸贊的花來,可等來的卻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阿鈺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了嗎?” 祁鈺把手指抵住郗容的唇瓣:“我知道?!?/br> “你真的知道?” “我真的知道。” 郗容唇瓣抿成一道線,不再問,仿佛他三百年的過去她都知曉。 祁鈺拿出了那張親手繡好的婚書,上面沒有修修補(bǔ)補(bǔ)的痕跡,艷紅華金,這是郗容第一次見到它完好如初的樣子。他輕輕撫摸著,指間的謹(jǐn)慎像是把它視作稀世珍寶。 那是他再也尋不得求不到的世間獨(dú)一份的美好,是他再怎么縫補(bǔ)都回不到的從前。 沒有染血的誓言是那樣的真摯奪目。 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天上雙星并,人間兩玉夸。三生石上定良緣,恩愛夫妻彩線牽。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jǐn)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他的指腹落在了婚書上的一處,疑道:“阿鈺,這個‘約’字怎么了?” 祁鈺湊近他身邊,笑了笑,沒有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她故作神秘道:“我其實(shí)一直有個秘密沒和你說?!?/br> 郗容眉頭微皺,像條上勾的魚兒,問道:“什么秘密?” “你還記得不久前隔窗與我聊天的那個晚上嗎?” 祁鈺口中的不久前對郗容來說已是百年前的事了,他細(xì)細(xì)回想著,是有一日他吹著夜風(fēng)陪她說著以后的事,說起來至今他還欠她一個回答。 “嗯,記得。”他點(diǎn)點(diǎn)頭。 祁鈺貼到他的耳邊,悄悄說道:“那夜我說我睡不著……是假的,那幾日我一直在繡這張婚書,你問我的‘什么糟糕’,其實(shí)就是我不小心扎破了手,血滴在了這個‘約’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