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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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黃壤盯著這紙手令,“學無所成”四個字,如尖刀扎心。 “狗東西?!彼溃熬垢蚁訔壚夏飳W無所成,看老娘來個小刀剌屁股,讓你開開眼兒!” 第75章 仰慕 此時,監(jiān)正大人很忙。 他年僅十四歲,這個司天監(jiān),仙門上下,根本沒有人看過一眼。 ——畢竟修仙問道者,又怎么會甘心投身朝廷,甘當鷹犬? 而第一秋很快將司天監(jiān)劃為四司。 青龍司負責對接朝廷往來文書、整個司天監(jiān)的賬目、進出庫明細。 白虎司乃刑獄之司,專門審訊、關(guān)押仙門囚犯。 朱雀司為鑄器師,負責煉丹、鑄器等手作工種。 玄武司是書院,培養(yǎng)求學弟子。 隨后,他又四處尋訪人才,先后尋得朱湘、談奇為朱雀、白虎監(jiān)少監(jiān)。 官宦出身的白輕云則任青龍司少監(jiān)。 而玄武司依舊由育種學院的院監(jiān)宗子瑰擔任。 幾個月下來,第一秋腳不沾地。 黃壤都沒處找他。 但好在,雖然有這一紙勸退手令,但也沒人真正驅(qū)趕黃壤——何惜金那邊,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大家都盼著她知恥,但黃壤并沒有這么自覺。 她在玄武司新的學堂里,日日等著見第一秋一面。 可第一秋并沒有回來。 上京外城,第一秋在等一個人,且已經(jīng)等候多日了。 這里有一處古宅,據(jù)悉被一個神秘育種師買走。 這位神秘的育種師,對外自稱第三夢。 他來歷成謎,據(jù)說是土妖出生,但不知師承家門。 十年前,其初到上京,便培育了一黍種。這黍種不僅耐旱,而且產(chǎn)量奇高。最為難得的是,他所育良種,均可出售給貧民散戶。 而且遠低于官價。 黍乃是民間廣泛種植的莊稼,于是這黍種雖不似其他良種那般獨特出眾,卻為廣大百姓所需。 消息不徑而走,越來越多的散戶前來求購。 第三夢并不出現(xiàn),只是這宅子里的家仆,在調(diào)查清楚田畝位置和數(shù)量之后,就會發(fā)放黍種。 少年監(jiān)正極渴望結(jié)識這位名士,可惜久等不至。 “監(jiān)正,今日看來是見不到第三夢了。要不還是先回去吧?”李祿勸道。 第一秋這些日子實在太忙,十四歲的少年,已經(jīng)好些日子未得片刻休息。熬得眼睛里全是血絲。 而這第三夢,實在是行蹤不定,不知幾時得見。 第一秋聞言,卻只是道:“再等等。他值得?!?/br> 李祿嘆了一口氣,正在此時,又有人進到宅院之中。 進來的人衣著普通,皮膚黢黑,雙手布滿老繭,看上去便是農(nóng)戶打扮。 而護院并未阻攔他,反而向他指了指內(nèi)院:“去里面排隊登記,田契帶了嗎?” 那老農(nóng)點了點頭,拿著田契不知如何是好。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答:“敢問大爺,小、小人在哪里交銀子?” 那護院道:“不急,管家核實田畝之后會發(fā)到你手上。里面那桌子看見了嗎?先去!” 那老農(nóng)只得入內(nèi),不一會兒,已經(jīng)拿著一張條子出來。他臉上仍有些茫然,似乎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第一秋上前,問:“老人家,你拿到良種了?” 老農(nóng)見他衣著華貴,立刻一臉驚慌,他趕忙施禮道:“莫非您就是第三夢先生嗎?” 第一秋忙將他扶住,道:“并不是。你不必多禮。良種可已到手?” 那老農(nóng)忙看了看手里的條子,道:“里面的管家老爺說,只要拿好這條子,在這里等著,就能拿到良種?!?/br> 而他并沒有等多久。 不一會兒,里面就有一管家模樣的人出來。 他雖衣著華貴,但模樣卻還算謙和。 “李仁貴何在?”他揚聲道,語聲不卑不亢,并不惹人生厭。 那老農(nóng)忙道:“是我是我,老爺,正是小的?!?/br> 那管家看了看他手上的條子,隨后取出一袋良種,道:“我們家先生注明了兩種肥料,你家若寬裕,就要按第一種辦法施肥。就算是困難些,也要按下面這法子施肥,不可胡亂糊弄。若是收成不好,明年就領不到如此之多的良種了,知道嗎?” 他蹲下來,指著袋口封簽上的注解,詳細念給老農(nóng)聽。 所有的農(nóng)戶都知道,良種因為是后天培育,對土地和肥料的依賴便極重。 是以,那老農(nóng)也聽得極為認真。 聽完之后,他連連點頭:“老爺放心,我家能按最好的肥料侍弄?!?/br> 那管家于是點點頭,知道他不識字,又向他重復了一遍施肥流程。 那老農(nóng)提起種子,真是萬般歡喜,連連道謝。 第一秋眼看著他腳下生風,提著種子就出了門,不由輕嘆:“第三夢乃真名士。” 李祿見自家監(jiān)正眼中欽慕之意,只得上前問:“這位管事,請問你家先生幾時回來?” 那管家打量李祿,又看了一眼第一秋,道:“兩位,這可沒個準。我家先生不常回這宅子。”他指了指前來購買良種的農(nóng)戶,道:“您二位也看見了,這里人來人往的,我家先生喜靜。” 李祿正要再問,第一秋親自上前,道:“那么你家先生是否有別的住處?” “這可不清楚?!蹦枪苁乱矠殡y,道:“咱們畢竟是替主人家做事的。先生的事兒,哪敢打聽?不過呀,我勸公子您不必再等了。先生不過來,您再等也是白費功夫?!?/br> 第一秋長嘆一聲,道:“我是真心仰慕第三夢先生。” 那管家聞言笑道:“公子不知,這上京內(nèi)外,恨著我們家先生的人可多著呢。先生八成也不樂意露面?!?/br> 他沒再說別的,可第一秋和李祿都很快明白。 第三夢將上好的良種賣給平民散戶,此舉乃是破壞了行規(guī)。 他自己一個人是高尚了,然而,難道所有育種師里,其他人都卑劣嗎? 而且,這上好的良種才賣這個價。其他育種師的種子,如何定價? 這是既給其他人添了惡心,又擋了別人財路。 因為他這么做,黑市上的良種都沒法賣了。 這些年,想取他腦袋的人可不少。 第一秋說:“看來,管事也遇到過不少麻煩?!?/br> 那管事的嘆了一口氣,說:“可不少嗎?公子看咱們在這里被人千恩萬謝,其實也沒少擔驚受怕。我估摸著,咱們先生也是因為這個,才一直行蹤不定。” 他搖搖頭,又勸道:“所以,我勸公子也別尋他了。若真是尋著他,也指不定是福是禍。” 他這話雖然奇葩,卻也真心。 第一秋眼中失望,只得道:“先生難處,吾等皆知。管事請放心,日后第三夢先生的事,便是我第一秋的事。管事若遇任何難處,都可前來司天監(jiān)?!?/br> “司天監(jiān)?”那管家之前話說得隨性,卻不知面前這清貴少年,就是新上任的司天監(jiān)監(jiān)正。 他連忙施禮,道:“草民一時口快,出言無狀。還請監(jiān)正大人莫要見怪?!?/br> 第一秋哪會見怪? 他對第三夢先生愛屋及烏,連帶看這位管事也十分合意。他當即道:“管事不必如此。第三夢先生心系天下,乃廣德之士。你能為他做事,自然也是心地良善之人?!?/br> 管事道:“監(jiān)正大人此話,真是讓人汗顏。不如這樣,大人留下名帖,若我們家先生有個回來的時候,我便代為轉(zhuǎn)呈。如何?” “甚好?!钡谝磺稂c點頭,李祿心領神會,立刻取出他的拜帖,道:“真是有勞管事了?!?/br> 那管事連聲道:“舉手之勞,二位不必客氣。” 眼見他收了名帖,第一秋也只能隨李祿出了宅子。 這片刻之間,陸續(xù)又有好些農(nóng)戶入內(nèi)。但每個人出來時都提著一袋良種,臉上喜氣洋洋。 他們田畝不多,于是所需良種也少。 但這小小的一袋良種,便是他們一年生計的保障。 至少是再不用擔心挨餓了。 第一秋在門外又看了一陣,李祿終于忍不住,道:“聽方才管事所言,這位第三夢先生在上京的處境也十分艱難。依下官看,監(jiān)正大人只要多多庇護。只要他認清監(jiān)正乃是真心結(jié)交,自會現(xiàn)身相見。” “說得是……說得是啊?!北O(jiān)正大人立刻道:“你且令白虎司暗中保護此院落,若有無賴sao擾,一律抓捕?!?/br> 李祿忙應是,第一秋想了半天,忽然問:“本座與這位第三夢先生雖未見面,但是神交已久。有心想贈他一些禮物略表心意,卻又恐俗物難入其眼。李祿,你說本座當送什么好呢?” 李祿哪還有不心知肚明的? 他立刻開動腦筋,想了半天,說:“依下官看,第三夢先生一心為民,心懷若谷。金銀錢財,確實略俗。但他育種花費必定不菲。這良種售價又低,只怕手頭也并不寬裕。監(jiān)正若要送禮,只怕得實際些?!?/br> 監(jiān)正大人點頭,十分贊同。 于是,次日,司天監(jiān)向第三夢先生的古宅贈送了……一批肥料。 而此時,玄武司。 黃壤還在苦等第一秋。好不容易,第一秋終于回來。 他仍然一身紫袍,玉帶束腰,足踏黑色官靴。因為太過年少,而又身居高位,只好時刻擺出一副威嚴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