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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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見狀,嚇了一跳,果是不敢再小看她,忙入內(nèi)通傳。 黃壤等在門口,心中忐忑。 不知道屈曼英會不會真的出來相見。 而不一會兒,如意劍宗大門開啟,一個女子身穿練功服,腰間還系著一條鮮艷的紅綢。 “那孩子在何處?”她一邊問,一邊四下張望。 “何……何夫人……”黃壤再見她,恍若隔世。她不敢再稱姨母,只恐屈曼英誤會她攀親沾光。 畢竟,這關(guān)系也太遠了。 “哎呀,你真是息音的女兒?”屈曼英仔細打量她,半晌說:“是有幾分像。你……怎么搞成這樣?”她一把抱起黃壤,摸摸她臉上青青紫紫的傷——正是黃增打的。 “你身上的血,天啊,阿音發(fā)生了什么事?”屈曼英連聲問。 黃壤緊貼在她懷抱里,她第一次嘗試著像并不熟識的人求助。她將臉貼在屈曼英胸口,好半天,說:“我娘親要殺了我jiejie,求姨母救救我jiejie吧?!?/br> 她年紀(jì)小,聲音也帶著稚氣。 屈曼英抱著她道:“好,你不要害怕,慢慢說給姨母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她正問話,不遠處,一人走過來——正是何惜金。 何惜金身材頎長,容貌俊偉,儀表堂堂。 他指了指黃壤,問:“她、她、她……是、是、是誰?” 屈曼英說:“說是息音meimei的女兒,只是不知為何會一身是血地跑到如意劍宗。只怕黃家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想過去看看?!?/br> 何惜金道:“好好好,我、我、我一、一同、同前、去?!?/br> “也好?!鼻Ⅻc點頭,“來人,備車?!?/br> 她吩咐下人,隨后又問黃壤:“乖孩子,娘親為什么要殺jiejie?” 黃壤猶豫著道:“因為爹爹去jiejie房里睡覺,娘親就拿刀,砍jiejie。”她做了一個揮砍的姿勢,說:“jiejie都被砍傷了?!?/br> 她這一句話,屈曼英大吃一驚,何惜金更是臉色驟變,聲音上揚:“什、什什么?!” 黃壤似乎被嚇了一跳,她窩進屈曼英懷里,不說話了。 “別嚇到孩子。”屈曼英摸摸黃壤的頭,道:“惜金,這事兒只怕我們大張其鼓地過去也不好處置。最好先暗中前去黃家查證。若那黃墅當(dāng)真如此人面獸心,絕不能讓他繼續(xù)作惡?!?/br> 何惜金面上浮現(xiàn)出一股狠厲,道:“若、若、若此、事當(dāng)當(dāng)真,我、我、我剝剝剝了他、他、他他的皮!” 這本是極霸氣的一句狠話,奈何何掌門說了個稀碎。 黃壤想笑,但她又忍住了。 她依偎在屈曼英懷里,像是找到了依靠。 “依靠”這兩個字浮現(xiàn)在腦海時,黃壤亦不由愣住。 像她這樣的人,哪還會在意什么依靠? 可是這種感覺實在太好,她依在屈曼英懷里,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只是夢里又見到第一秋一手撐著城門,被黑霧所化的骷髏啃咬。他胸腔之中,臟器清晰可見。 “第一秋。”黃壤低聲囈語。 屈曼英側(cè)耳去聽,卻終是不懂。 “這孩子,肯定嚇壞了。”她喃喃道。 第70章 盜匪 仙茶鎮(zhèn)。 黃壤已經(jīng)失蹤半個月了。黃家當(dāng)然也找過,但黃墅不上心,家奴自然也只是隨便找人問問。 黃墅子女多,少一個黃壤,就跟少了一個貓兒狗兒,有什么區(qū)別? 于是幾天下來,黃家不僅沒人關(guān)心,反而生出許多流言。 黃墅后院的女人們開始嚼舌根,有人說黃壤跟她母親一樣,小小年紀(jì)耐不住寂寞,跟野男人跑了。 流言越傳越真,黃墅覺得丟人,便喝令家中不許再提黃壤。 息音目光更加呆滯,黃均倒是四下打聽,將黃壤常去的地方都跑了個遍。 但她又能走出多遠呢? 這一天夜里,一輛馬車悄悄進入仙茶鎮(zhèn)。 黃家的夜晚也同往日一樣,家奴們忙完了一天的活計,縮在角落里賭錢喝酒。家里的公子們早就不知道偷溜去了哪里。 黃墅的姬妾們依舊是爭風(fēng)吃醋。 屈曼英抱著黃壤,悄悄從墻頭飄進院里。 何惜金像一個安靜而高大的影子,無聲地緊隨其后。 黃壤縮在屈曼英懷里,卻暗自打量這夫妻二人。 屈曼英從來沒有想過,這事與自己其實毫無關(guān)系。 她只是知道了這件事,隨后便執(zhí)意前來查明真相。 而何惜金更是不覺得自己堂堂如意劍宗的掌門,前來仙茶鎮(zhèn)管黃墅的家事有失身份。 “乖,你母親的院子在何處?”屈曼英小聲問黃壤。 黃壤自然乖乖指路,屈曼英于是一路抱著她,潛行到息音的住處。 以這夫妻二人的修為,區(qū)區(qū)一個黃家,自然沒人能發(fā)現(xiàn)他們。 小院里,息音難得的沒有熬藥。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目光有些呆傻。 此時,黃均提著一個食盒從外面走進來。 她低著頭,打開食盒,取出里面的飯菜,擺在桌上。 可息音看也沒看,她手臂一掃,將飯菜掃落在地。碟子摔碎,菜湯四濺。 “你還回來干什么?”她聲音沙嗓,透出一股歇斯底里之后的無力,“連一個小孩都找不到,你怎么還有臉回來?!” 她怒罵黃均,黃均卻仍是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收拾地上散落的湯湯水水。 屈曼英抱著黃壤的手不由用力,何惜金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沖動。 夫妻二人都沒有說話。 及至夜色略深,黃均已經(jīng)將院子里打掃干凈。 息音仍然不睡,呆呆地坐在院子里。 她目光空茫地注視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黃均于是也不說話,她默默地站在屋檐下,陪著息音一起沉默。 院子里只有檐下掛著一盞燈籠,散發(fā)出微弱昏暗的光。 這樣的光線,舔不開黑暗。這小小的一方院落,沉悶得壓抑。 黃壤依偎在屈曼英懷里,側(cè)耳聽著她的心跳。 這樣的夜晚,屈曼英單是暗中查看,都覺得不能呼吸。 可其實,黃壤自出生以來,每一個日夜都是如此。 她是伴隨著息音的失望而生的。 不被期待,更不被祝福。 甚至……還被人厭惡。 在很小的時候,黃壤甚至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不好,母親才會過得這么艱難。 可她到底腦生反骨,這想法沒持續(xù)多久,就變成了叛逆不服。 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于是其他院子里紛紛有人向外探頭。 這整個黃家,在這一刻像是死尸復(fù)活,雖然沒有靈魂,卻有了響動。 黃墅搖搖晃晃地進了后宅。 這后宅有他十幾房妻妾,尚不提那些未收房的美婢姬人。 他腳步停在息音的院子門口,不一會兒就往院子里來。 黃均單是聽見他的腳步聲,就開始發(fā)抖。 息音臉色也變了,而黃墅進到院子里,一眼看見呆坐的息音,他頓時道:“這大晚上,你坐在這里做甚?也不知道點盞燈!真是晦氣!” 息音盯著他看,好半天才說:“阿壤跑丟了,還沒有找到。” “那個野丫頭,定是跑出去玩了!”黃墅噴著酒氣,道:“她玩夠了自然也就回來了。說起來,這還不是怪你?!你身為人母,平時就這么教女兒?” 息音不說話,黃墅似乎想起什么,道:“沒規(guī)沒矩的。真是有什么母親,就會養(yǎng)出什么女兒!” “你說什么?”息音眼睛血紅,她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沖向黃墅:“黃墅!你說什么?!” 可黃墅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他一臉不屑,道:“我說什么,你聽不明白?當(dāng)初你跟我在一起,你們息家人是什么嘴臉,你忘得倒是快!當(dāng)初你爹是如何羞辱我來著?說我黃墅天生卑賤,連看一眼你們息家的門墻都不配。結(jié)果呢,我還當(dāng)他這女兒是什么高貴清正的大家閨秀。” “你……你……”息音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她多日沒有合眼,如今瞳孔中全是血絲,披頭散發(fā),猙獰可怕。 “看看你這鬼樣子?!秉S墅嘀咕了一句,“當(dāng)初我真是瞎了眼。” 說著話,他走到黃均面前,黃均對他的恐懼讓他有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 他隔著衣袖去摸黃家的胳膊,道:“還是你可人疼。只是這風(fēng)重露寒,怎么穿得這樣單???” 黃均后退兩步,黃墅說:“改日爹爹命人給你添幾件新衣,好不好?” 他喝得醉薰薰,酒氣噴出來,黃均面色煞白。 屈曼英隱在院子角落里的墻頭,氣得渾身哆嗦。 她的手把黃壤的胳膊握得死緊,黃壤覺得痛,但她并沒有動。這樣的痛,于她而言,太過輕微。夢外幼年的記憶,全部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