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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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正大人目光四移,最后定格在一物之上。 有了! 那是一個復(fù)聲石,外表如鵝卵石,光潔透亮。 監(jiān)正大人拿過它,以靈力注入,然后將它置于唇邊,說道:“留在這里烤火,本座馬上回來?!?/br> 說完,他點點頭,很是滿意地將這石頭擱在黃壤雙手之上。 然后,監(jiān)正大人開門出去。 房門被關(guān)上,屋子里只有火盆燃燒的聲音。這里應(yīng)該有隔間的法陣,玄武司的動靜傳不過來。 黃壤目光緩緩下移,盯著手中的石頭——這什么東西? 然而,不一會兒,她就知道了。 只見那石頭輝光閃動,一息一明滅。然后,它開始說話:“留在這里烤火,本座馬上回來?!?/br> 音色口吻,皆如方才第一秋所說。 然而,這不可怕。 可怕的是,它就這么一直重復(fù)這句話。 符光一閃,它就開始說,符光一滅,它正好一句話說完。如此循環(huán)。 ……黃壤注視這東西,頓時悚然。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天光稍微減弱,便有下人進(jìn)來點了燭火。 黃壤拼命以眼神示意,希望來人有點眼色,能帶走她手里這一直嗚嗚喳喳的石頭??娠@然,并不會有人這么做。黃壤只能盯著這東西,一臉絕望無助。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第一秋果然便回來。 他脫下黑色披風(fēng),抖落其上雪花,隨手將其掛好。 然后,他終于從黃壤手中取走了那塊該死的石頭。 那石頭在他手中,被抽去靈力,終于住了嘴。 監(jiān)正大人握握黃壤的手,溫和問:“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好個鬼啊。黃壤被吵得耳根生疼,聞聽此言,只得一臉麻木。 “玄武司還在重建,我們在這里將就一晚,可好?”第一秋將她的輪椅推到書桌邊,雖是問話,卻也習(xí)慣了她的不回應(yīng)。 書案上已經(jīng)堆積了好些公函,他隨手拿起一封,剛要翻看,轉(zhuǎn)頭看見黃壤呆坐一邊。 “悶壞了嗎?找點有趣的東西給你看,好不好?”他將黃壤抱過來,竟是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黃壤只覺得后背一片堅實溫暖,被復(fù)聲石造成的傷害總算是減小了些。 監(jiān)正大人半環(huán)著她,果然開始念這些文書。 “登水縣一男,妻子死而不報,與妻同宿半年。而其妻尸身不腐,下官怕有古怪,特上報司天監(jiān)。請求派人查看。”監(jiān)正大人落筆批復(fù),隨口問:“很有意思,對不對?” 呃……黃壤對此持保留態(tài)度。 而不一會兒,監(jiān)正大人又翻到了另一本,他繼續(xù)念道:“青州府賈男,因缺資財,夜間盜墓。見女尸美貌,遂yin心大動,與之合。歸家后身長爛瘡,毒膿溢流……” 黃壤:“……” ——你這可能不叫有趣,而叫離譜。 而監(jiān)正大人一本一本地為她念著文書,并且他自覺很貼心,將那些血腥殘暴之事都一一略過。 只剩些“奇趣異聞”同她分享。 黃壤一直聽到入夜,終于苗耘之推門而入??磥硎堑搅藶樗┽樀臅r辰。黃壤見了他,如遇救星。 ——第一秋,我夢里的話,你還是忘了吧。 苗耘之一眼看見屋中情景,不由皺眉。 這是當(dāng)然的。此時第一秋坐在書案后,而黃壤坐在他腿上,被他半環(huán)在懷里。這樣的姿勢,可真是太過親密了。 “注意影響!”苗耘之斥了一句,隨即將針囊鋪開,里面銀針粗細(xì)長短不一。 第一秋將黃壤抱到輪椅上,將黃壤的發(fā)髻松開,任她長發(fā)如水般披散下來。 苗耘之這才開始為黃壤行針。 “上次怪夢之中,她對我說了一些話。前輩覺得,她神智清晰否?”第一秋坐在一邊,眼見苗耘之施針,目光卻注視著黃壤。 “盤魂定骨針太過歹毒,身受此刑者,其中痛苦,常人難以想象?!泵缭胖谅暤?,“看她這嬌滴滴的模樣,又已受刑多年。你覺得,她還有幾分神智?” 第一秋嗯了一聲,他先時也這么覺得。 黃壤乃息壤之后,出生于黃家。黃墅雖然不慈,但也不是缺衣少食的人家。 她家世微賤,卻不算貧寒。后來嫁入玉壺仙宗,雖也有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終究也是錦衣玉食。這樣嬌養(yǎng),只怕意志薄弱。 十年刑囚,她的話可以當(dāng)真嗎? “你在想什么?”苗耘之見他沉吟,不由問。 第一秋思索許久,道:“上次怪夢之中,她對我說了一些話。讓我頗為起疑。” 苗耘之的好奇心頓時全部被撩起:“什么話?” 第一秋蹲在黃壤面前,輕輕撫順黃壤的黑發(fā),道:“她說,謝紅塵的身世有問題,謝靈璧在說謊。” 這話一出,苗耘之頓時也皺眉,許久道:“當(dāng)年謝靈璧在山門外拾得謝紅塵,乃是有人親眼所見。若說造假,便是身世來歷。但謝紅塵出自青州府,當(dāng)年青州正逢大疫,難民流離。據(jù)說他便是當(dāng)時難民之子,父母皆已故去。如今青州府仍然因為其乃宗主之鄉(xiāng),而頗受關(guān)照?!?/br> “正是?!钡谝磺锼妓髟S久,道:“此事,謝靈璧并未遮掩,照理不應(yīng)有假?!?/br> 黃壤默默地聽他們說話,真想翻個白眼。 而她很快發(fā)現(xiàn),第一秋其實一直在注視自己。 ——他好像在查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神智清明??! 黃壤不再向他看,自落到他手中以來,尷尬之事簡直發(fā)生了一籮筐。 ——不要試探了,你們就當(dāng)我死掉了吧! 她看上去全無反應(yīng),于是第一秋也只能放棄。 苗耘之倒是說:“這丫頭記仇,她死咬謝靈璧,必有原由。既然她都這么說了,你去看看也無不可?!?/br> 第一秋應(yīng)了一聲,道:“我?guī)ヒ惶饲嘀??!?/br> 苗耘之皺眉:“怪夢之中,她可是出盡了風(fēng)頭。如今只怕十分引人注目。你這么帶她出門,若有人圖謀不軌……” 這一點,監(jiān)正大人倒是無懼。他道:“本座應(yīng)允過她,不管去哪里,都帶著她?!?/br> “還是個多情種子?!泵缭胖止玖艘痪洌澳抢戏蛞搽S你走一趟罷?!?/br> 玉壺仙宗。 謝紅塵將謝紹沖的手記拼拼湊湊,竟然真的勉強(qiáng)合出一套功法。 他將功法一步一步,繪制解析。 到最后,只剩沉默。 而此時,百草峰弟子急急來報:“宗主,老祖恐怕是不行了!” 謝紅塵站起身來,待要趕往羅浮殿,但很快,他頓住身形,道:“知道了,本宗主很快就會過去?!?/br> 那弟子見他沒有立刻動身的意思,只好答應(yīng)一聲,離殿而去。 謝紅塵掃視書房,許久,他掏出一個儲物法寶,將關(guān)于盤魂定骨針的記載典籍一一收好,放入其中。 “青藍(lán)?!彼麑ν獾馈?/br> 聶青藍(lán)本就守在殿外,如今聞言,立刻入內(nèi):“宗主。羅浮殿那邊,又有人來請了。連大公子都過去了。老祖只怕是真的不行了?!?/br> 謝紅塵不答此事,反而將方才的儲物法寶交到他手上,道:“你將此物送到司天監(jiān),交給苗耘之前輩。” “苗前輩?他到司天監(jiān)了?”聶青藍(lán)驚訝。他當(dāng)然驚訝。如今醫(yī)門圣手,一個是苗耘之,還有一個是裘圣白。 師問魚已經(jīng)將裘圣白收入麾下,若是又添了苗耘之。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謝紅塵卻只是道:“去吧?!?/br> 聶青藍(lán)也不敢答話,只得立刻動身。 而此時,謝紅塵這才重整衣冠,趕往闇雷峰。 闇雷峰,羅浮殿。 確實連許多閉關(guān)或者隱退的長老都已經(jīng)到了。見到謝紅塵,這些人紛紛上前施禮。謝紅塵也一一回禮。 這些長老們,對于謝紅塵這個宗主,其實十分愛戴信服。 而第二夢中之事,他們雖不問世事,卻也悉數(shù)聽說。此時面對謝靈璧的病情,他們臉色凝重。 其中大長老仇彩令上前,道:“宗主,請借一步說話?!?/br> 謝紅塵于是隨他避過眾人,其他人也很識趣地沒有跟過去。 仇彩令須發(fā)皆白,但面色紅潤,中氣也足。他說:“靈璧的事,我們都聽說了。雖說夢中行事有失風(fēng)度,但畢竟也在夢中。如今……他性命垂危,約摸時日無多。他的事……還是希望你能好生處理。無論如何,不要影響宗門?!?/br> 他嘆了一口氣,道:“千年門楣,來之不易?!?/br> 謝紅塵明白他的意思,他問:“仇長老的話,也是其他長老的意思?” 仇彩令說:“無論如何,總是大局為重,不是嗎?” 這般說來,便是默認(rèn)。 謝紅塵目光輕移,看向其他長老。 其他人也在向這邊看,但顯然,他們的立場與仇彩令等同。 謝紅塵說:“現(xiàn)實之中,吾妻黃壤受盤魂定骨針之刑,已然成為活死人。吾先前甚至設(shè)想,她會不會是受朝廷指使,直到親眼見到她。無論如何,此事總應(yīng)有個交待?!?/br> 仇彩令皺眉,道:“可就算有交待,身中盤魂定骨針之刑的人,還能復(fù)原嗎?” 謝紅塵便徹底知道了十幾位長老的意思。 仇彩令的話,只怕也是其他長老們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