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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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陰沉著踱出門來,一眼看到一條大黃狗。 頓時幾步上前,飛快地將香囊系在狗脖子上。李祿滿頭問號:“監(jiān)正……您這是?” 監(jiān)正大人神情冰冷:“你不是問本座為何日夜雕刻這法寶嗎?送狗的?!?/br> 他一指那黃狗,卻隨手施了個小法術(shù)。那狗輕嗚一聲,掉頭跑走。 李祿:“……” 黃壤收拾完碗筷,剛要回房,一轉(zhuǎn)身,竟然看到一條狗。 狗是普通的大黃狗,只是脖子上還系著……一件儲物法寶。 這年頭,狗都戴法寶了?! 而那黃狗徑直走到她面前,蹲坐下來。 黃壤大吃一驚,從狗身上將那法寶摘下來。 那法寶是件葫蘆狀的香囊,一半翡翠一半金絲,造型精美,巧奪天工。而鏤空的葫蘆里可以擱香丸,十分適合女子佩戴。 黃壤拿起香囊,在腰間比劃了一下,真真是愛不釋手。 “這……你的?”她問那大黃狗,“你不會是要送給我吧?” 那條大黃狗當然不會回答她,皺了皺鼻子跑開了。 這……一條狗送了我一件法寶? 黃壤握著那葫蘆,百思不得其解。 第49章 演武 黃壤一頭霧水,帶著這莫名得來的法寶回了房間。 而對面一樓之隔的監(jiān)正大人,則是氣得一夜沒睡好。 次日,新秀弟子演武試藝便正式開始了。 為公平起見,所有新秀弟子都使用玉壺仙宗統(tǒng)一準備的法寶。 黃壤選了一把重劍。做為謝紅塵的親傳弟子,她是要守關(guān)的。 仙門各路掌門都有視野良好的看臺,大家紛紛落座。一邊注視中間的演武場,一邊虛假地吹捧別派弟子。 黃壤與一眾新秀弟子站在一處,她今天穿了一襲淺金色的練功武,發(fā)間珠繩耀眼。纖纖女子,身背重劍,步若疾風。如天光向此聚攏,惹得無數(shù)人眼前一亮。 “本屆新秀弟子演武試藝正式開始。”張疏酒和謝紹沖負責維持次序。 而她的師尊坐在最高的觀武臺,面前一盞清茶,幾碟果品。 謝紅塵的目光墜落場中,盯著那一抹金色。他身邊,幾位掌門紛紛夸贊黃壤風姿無雙。謝紅塵并沒有謙虛,放眼整個仙門弟子,若論品貌,黃壤首屈一指。 她是那種天生就會發(fā)光的人。 就算淹沒于人海,也能璀璨奪目。 人群之中,監(jiān)正大人因為是匿名而來,并沒有特別的座位。 他跟一群有點權(quán)勢或者錢財?shù)墓賳T、商賈坐在一處觀武臺,視野只是尚可。周圍的人口口聲聲,議論的全是謝宗主。 監(jiān)正大人看一眼遠處觀武臺上的人。謝紅塵其人,自是君子如玉,華光內(nèi)斂。而監(jiān)正大人卻只覺礙眼。 第一場試藝,便在此時開始了。 謝紹沖負責主持,謝紅塵、武子丑、何惜金、張疏酒四人見證。 迷花宗宗主柴天嶸、幻蝶門門主銜蝶夫人等十人負責評級。他們會從所有前來試藝的弟子中定出排名。 當然,這在黃壤眼里是無聊之事。 她只是覺得,可惜今天謝靈璧沒來。 不然的話,自己斗志會高昂得多。 第一輪試藝開始。黃壤面對的是迷花宗柴天嶸之子柴爻。 這柴爻,真說起來也是生得一表人材。他聽說過自己父親有意撮合他與黃壤,如今真的見到黃壤,只覺眼前如明珠耀目。 黃壤倒是面帶微笑,向他拱手道:“柴師兄,請了?!?/br> 柴爻訥訥地回了個禮,滿心都是——我要讓著她,且莫傷了她。 觀武臺上,有兩個人十分不悅。 無用之徒,色令智昏!謝宗主和監(jiān)正大人同時冷哼。 柴爻心思百轉(zhuǎn),黃壤可并不手下留情。 她輕喝一聲:“柴師兄小心了!” 話剛落,劍已至! 她若看外貌,與謝紅塵的君子之劍相仿。但此時一出手,眾人便感覺出了她與謝紅塵的不同。 謝紅塵出劍飄逸出塵,風流雋秀。而黃壤出劍力貫千鈞、氣勢如虹。 劍仙風采,大多似謝紅塵這般,君子如玉,如切如琢。劍道圓滿,進退有度。 而黃壤卻是有去無回,攻強于守。 柴爻不想她劍風如此霸道,只三個回劍,就被她擊落了手中劍。 謝紹沖宣布了勝負,柴爻猶自發(fā)呆,不敢置信。 黃壤向他抱拳施禮,臉上卻并無得色。 眾人紛紛贊她謙遜,寵辱不驚。 但實則,黃壤心里翻騰不止——這樣練下去,什么時候才能與謝靈璧一戰(zhàn)? 思想之間,她的手不由摸了摸頭上的茶針。 這根透明的茶針,黃壤原以為是這場夢的計時之物。 但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不是。 第二場夢顯然要比第一場夢長得多。而目前為止,這根茶針并沒有融化的跡象。 第一場夢茶針融化,是因為她報了仇,也受了傷。 那么夢何以碎? 是她身死,還是仇消? 黃壤不知道。她也在試探。 她站在演武臺中央,周圍皆是看客。這些人,她曾經(jīng)都見過——以玉壺仙宗宗主夫人的身份。 而現(xiàn)在,她站在這里比武。 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時間錯亂、真假難辨之感。 第二個少年弟子很快上臺,是何惜金的次子何澹。 這少年修為扎實,也不似柴爻上臺時的呆愣。他持劍而來,對著黃壤就是一招靈劍截脈。此劍招兇險,黃壤凝神,迅速以狂龍點頭之式破之。 周圍眾人漸停了說話,專心觀戰(zhàn)。 何澹劍法與修為相得益彰,而黃壤絲毫不懼。她一劍快似一劍,顯然這些年的苦練頗有成效。 人群之中,眼神不好的民眾只能看到她金色的影子。 第一秋凝視她,短短十年時間,她進步簡直神速。 觀武臺最高處,謝紅塵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然目光一直注視臺上。 那個人出劍之時,有一股狠辣,與她一慣溫婉善良的性格不符。 謝紅塵本就是登臨極點的劍仙,他深知劍道即心道。但一個人的劍與心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差別? 他不知道。 只是場中,那個人像是一團金色的光,舒展流轉(zhuǎn)。 即使是何惜金的兒子,也并不能戰(zhàn)勝她。 黃壤手中的寶劍,像是感受到她的意,嗚嗚輕鳴。當何澹的劍意被破,黃壤的劍尖抵在他咽喉之處時,所有人都意識到——玉壺仙宗,或許會誕生另一個劍仙。 不是謝紅塵的弟子。而是除謝靈璧和謝紅塵以外,真正的劍仙。 “阿、阿、阿……”何惜金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幸好旁邊武子丑立刻接上:“阿壤姑娘真是優(yōu)秀啊?!?/br> 何惜金不滿意“優(yōu)秀”這個詞,糾正道:“萬、萬、萬……” 張疏酒說:“萬中無一?!?/br> 何惜金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張疏酒又補充了一句:“謝宗主好眼光。” 謝紅塵淡淡道:“她天資不及何澹公子,唯刻苦罷了?!?/br> 他這一聲刻苦,說得漫不經(jīng)心。但黃壤的刻苦卻是抓緊了任何一點光陰。她像是在和時間賽跑,怕晚一步就來不及。 若說真是醉心劍道也就罷了,可偏偏她不是。 她不愛修武。 這件事謝紅塵早就看出來了。 相比之下,黃壤更喜歡培育良種。她只有在祈露臺,才是真正的快樂。 于是就連謝紅塵都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執(zhí)著。 可她偏偏就像是著了魔。 這場試藝之初,黃壤做為謝紅塵的弟子,乃是東道主之一。她禮讓客人,初戰(zhàn)守擂三場。 三戰(zhàn)三勝。 玉壺仙宗可謂是得了臉,謝紅塵更是被人捧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