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支棱起來了!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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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很快過來了,恭敬地拜見了,烏苔便把那封信給王管事看,王管事一看之下,也是面現(xiàn)憂色:“殿下給屬下的信中,并不曾提及此事??!” 烏苔:“那就不知了,要不然再等幾日看看?” 王管事憂心忡忡,重新將那信函看過了,道:“看來這是急病,殿下身在丹陽,身邊也無人服侍,如今是不是要稟報了皇上,請了太醫(yī)過去?” 烏苔略沉吟了下,道:“殿下既不曾和王管事提起,想必只是尋常傷風(fēng)之癥,若是大動干戈,倒是引人猜疑?!?/br> 王管事想想,也有道理,嘆道:“既如此,那屬下親自走一趟,好歹身邊有個人服侍??!” 烏苔看著那信,蹙眉,面現(xiàn)憂色:“罷了,也不敢勞煩王管事了,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br> 王管事一聽,忙道:“哪好輕易勞動娘娘前去,此去丹陽,路途遙遠,娘娘千金之軀,哪受得住這般苦楚?” 烏苔卻笑嘆一聲:“王管事,殿下和我情深意篤,如今他病了,我一個人在云安城,寢食難安,若是能親自過去看看,哪怕遭受路途跋涉之苦,好歹心安啊?!?/br> 王管事還要再勸的,烏苔卻已經(jīng)道:“我意已定,王管事盡快準(zhǔn)備車馬,我不日即將啟程。” 王管事見此,再說不得什么。 他早看出來了,殿下對王妃寵愛有加,而這位王妃,看著軟綿綿的,其實關(guān)鍵時候是個倔性子,根本招惹不得。 烏苔說定了王管事,當(dāng)即便進宮去,面見了皇太后和皇后,也不敢說重了,只說是風(fēng)寒而已,可身邊終究需要人伺候著。 皇后自然是沒什么說的,臉上淡淡的,不提也罷,皇太后卻是嘆息連連:“我只聽聞,這次丹陽一事,朝臣們奏折如紙片,說是瀾兒執(zhí)意要以土法添補海眼,白白耽誤了時間,這不,今日個,皇上還在御書房和幾個朝臣商議著?!?/br> 烏苔聽著,只是低頭,卻不怎么言語。 這是國家大事,遠不是自己應(yīng)該插嘴的,不過她相信,懋王最后是一定能填平那海眼,力挽狂瀾。 皇太后:“他這次,只怕不是病了,是生生愁的??!” 烏苔:“妾身恨不能為殿下分憂解愁,如今只盼著,過去殿下身邊,服侍殿下,好歹照顧殿下衣食?!?/br> 皇太后聽了,自然欣慰:“你過去,自是辛苦,不過這樣也好,瀾兒實在是太忙了,你們夫妻聚少離多,終究不成這樣,你去了丹陽,照料著瀾兒,等這件事過去了,你們在那里可以游玩一番,心里放松了,也該給我抱一個大胖重孫子了。” 她嘆道:“瀾兒的長子,自是應(yīng)該嫡出,還要血脈尊貴,這才是皇家的傳承。” 烏苔聽這話,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已經(jīng)有些干癟的唇角帶著笑,布滿皺紋的褶子里都是慈祥的期望。 她便是曾經(jīng)呼風(fēng)喚雨,如今也是一個盼著抱重孫子的老人家,還想要一個出身貴重的血脈。 烏苔抿唇,低頭笑了下,也沒說什么。 ************* 從宮中回來后,烏苔也算是得了諭旨了,王管事之流自然再不敢說什么,她便開始準(zhǔn)備著前往丹陽的行囊。 諸般行囊,自然都聽她吩咐,她說要帶一些尋常衣物,到時候去了丹陽,不好太過奢華,底下丫鬟全都照辦。 而私底下,她將自己從范氏那里訛來的三千兩銀票縫在貼身小衣里,又取了一些金頭面暗暗收起來。她現(xiàn)在也明白,那些太過貴重的頭面,其實很招惹是非,她是萬萬不能拿的,只能挑揀那尋常一些的,到時候把上面的金子掰下來使用,外人也看不出來。 再做一些別的準(zhǔn)備,如果底下人有疑惑,她就淡淡地說一句,過去丹陽要用的。 她這樣的行事,哪個敢輕易問什么,自然都是遵聽著了。 如此一來,她渾水摸魚,自然是為自己做了許多安排。 而這個時候,皇上皇太后和皇后賞賜了各樣財帛,其它云安城諸人,凡是往日要好的,都陸續(xù)過來送行,說了一些體己話。 這其間,烏苔也自然聽說了一些消息,知道如今丹陽的情勢確實并不好。 那璇璣教越發(fā)猖狂,四處散步消息,只說丹陽陵寢乃不祥之地,又說懋王明是為了修丹陽陵寢,實則屯兵于丹陽,有謀權(quán)之心,當(dāng)然更有人覺得,懋王掌管丹陽,是為了排除異己。 這其中,屢次前來詢問的,竟然是洛國公府。 他們是生怕懋王出了事,倒是連累了他們,言語間很有撇清的意思,甚至范氏親自過來,更是頗多試探。 烏苔見了,也只是笑笑。 她是看出來了,洛國公府如今怕是另有盤算,他們就等著懋王失勢,到時候直接把自己的身世一說,不認這門親,撇清了關(guān)系。 甚至當(dāng)初真假千金,說不得還要賴上懋王,只說是他刻意互換的呢。 她那養(yǎng)母范氏也就罷了,只是尋常后宅婦人,并沒什么見識,不過她那養(yǎng)父并族中之人,每個可都是精于計算的政客,心里的算盤一直撥弄著,是務(wù)必要把葉氏家族的好處撈干凈算清楚。 而她,也只是他家算盤上小小的一顆珠子罷了。 她這一走,那洛國公府,還不知道是什么盤算呢。 這其中,自然也有好心的,葉青卉含蓄地提到了,若是這次懋王陵寢一事出了差池,只怕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畢竟是皇族子嗣,從此后把命搭進去,就守在那里也是有的。 烏苔心里感激,不過也沒說什么。 于懋王,她有怨言,但也有愧疚,畢竟把他騙得有些過了,她告訴他海眼一事,免得他去承了那葉青蕊的人情,也算是自己的報答了。 至于以后,他想起來誰,他高居帝位去疼寵誰,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烏苔就這么小心籌備著,終于那一日,前往丹陽的車馬啟程了。 王妃的車駕浩浩蕩蕩,前后都是王府親衛(wèi),她就這么一路前往丹陽,安靜地等著機會。 她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她是靠著之前臨摹了懋王的筆跡,這才模仿了他的書信,王管事早晚會發(fā)現(xiàn)的。 終于那一日,途徑一處小鎮(zhèn),卻是突然聽到遠處轟隆聲,身邊人自然大驚,連忙守住烏苔的鈿車,不過因在鬧市,街道上百姓逃竄,自然有些狼狽。 烏苔見此,便命題紅拾翠扶著自己下了鈿車,帶了侍衛(wèi),先躲在一旁茶樓。 之后,又見那邊仿佛有傷亡,便命侍衛(wèi)過去:“去看看吧,好歹幫襯一把?!?/br> 說著,還命題紅給了銀子。 其實烏苔身邊只有那么幾個近衛(wèi),那侍衛(wèi)自然猶豫,但是烏苔命道:“還不快去?” 那侍衛(wèi)只好過去了。 這樣烏苔身邊也就三四個侍衛(wèi)了,她又借故要如廁,請他們遠了去,讓題紅拾翠在外面等著。 題紅本要侯在近前,烏苔卻又嫌棄這木策難用,要她去拿些上等軟紗來。 題紅不敢離開,被烏苔訓(xùn)斥了幾句,只好走了。 烏苔從那土坯縫隙里看著題紅走遠了,忙從一側(cè)偷偷跑出,之后從旁邊一處狗洞鉆過去,鉆過去后,又用木柴塞住了那狗洞。 鉆出去狗洞后,她趕緊揪下頭面,又褪去外面那華麗衣裙,露出里面的尋常布衣。 穿著這么一身,她混入人群中,一路跑向車馬店,想著雇一輛車馬奔出這小鎮(zhèn)。 好在小鎮(zhèn)本就是四通八達之處,車馬行生意興隆,她不多時便雇到一輛,塞給那人碎銀子,鉆上去,要那人火速往南趕去。 這就是丹陽的方向。 要知道,自己不見了,那些侍衛(wèi)自然尋找,尋找不得,會離開小鎮(zhèn)尋找別處,他們最想不到的是,自己會南走,這是反其道而行之了。 這馬車雖然是拉客的,不過顯然是許多人用過的,上面彌漫著一股混合了馬糞的奇怪味道,這于烏苔來說,自然有些不適,不過只好拼命忍住。 在那王府里,她是王妃,可以恣意驕縱,但是離開后,她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懷揣著金銀,又有驚人容貌,這一旦逃出來,只怕是路途艱難,生死難料。 后悔嗎,害怕嗎,并不。 她實在是騙了懋王太多,他如今諸般濃情蜜意,將來只怕是會化作穿腸毒-藥。 她又想起來皇太后說的話,她想,她們默認的懋王妃,就是應(yīng)該出身高貴,公府世家,千金小姐,而不是像她這樣,出身農(nóng)戶。 她幾乎不敢想象,若是懋王知道了這一切,會是如何暴怒,比起來,那一杯鴆酒反倒是好的了。 烏苔從那粗劣的馬車縫隙里,看向外面,馬車飛快地前行,北方田地的蒼茫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她其實是茫然的,不知道前路如何,沒有任何人可以倚靠。 她想起來之前和懋王提起的云州,她當(dāng)然不會去的,那都是騙他的,她必須反其道而行之,她要去和云州反方向的潭州,聽說那里還在為民造冊,她也許可以尋到機會,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民冊,再把自己的容貌掩飾一番,那她就真得改頭換面了。 當(dāng)然這也是搏一搏罷了,也許她走出去沒多遠就遇到宵小,一命嗚呼,那她就認命好了。 左右總比留在云安城等著懋王恢復(fù)記憶強。 她坐在馬車里,就那么抱著胳膊,在那熏人的馬糞味中看著前方車夫,車夫穿著露了棉花的棉襖,頭上隨便扎了一個看不出顏色的葛巾,正在邁力地趕車。 她甚至想著,也許這是一個什么江洋大盜,并不是什么好人,馬上就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誰知道呢,運氣不好就是這樣。 她的手便摸了摸藏在腰際的刀,那是一把沒什么裝飾的刀,以前也就是隨意放在房中的,但烏苔發(fā)現(xiàn),還算尖利,她想著,萬一有人對她起了歹心,她大不了拼命,拼不了命,也可以自裁。 反正她在云安城是沒什么活路了,豁出去,總能拼一把。 她就這么惴惴不安地盯著前方那陌生的車夫,那是她以前的身份永遠不會觸及的,現(xiàn)在,那個人卻距離她如此之近。 烏苔恍恍惚惚的,就這么顛簸著,不知不覺中,她好像沉入了夢中。 但真得是那么一瞬,蜻蜓點水一般,她的意識便從夢中醒來了。 天竟已經(jīng)黑了下來,很冷,陰冷陰冷的,刺骨的風(fēng)從那漏風(fēng)的馬車縫隙里鉆進來,直鉆進她的骨頭里。 她咬著唇,看向馬車外,就見外面果然是下雪了。 沒有月亮的夜晚,晶亮的雪花飄著,有那么幾片飄入馬車中,落在她的外袍上。 她悲從中來,有一瞬間是想哭的,甚至想著,還不如直接被懋王賜死呢! 但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她籌備了那么久,終于逃出來了,既然逃出來了,就應(yīng)該拼命掙扎著活下去。 她能享受得了王府富貴,憑什么吃不了顛沛流離的苦。 她吸了吸鼻子,吸進去的卻都是冷氣,激得她鼻子發(fā)酸,只想流淚。 這時候,那馬夫卻突然問:“歇腳住店嗎?” 烏苔怔了下:“啊,什么?” 馬夫粗聲粗氣地重復(fù)了一遍,烏苔趕緊便刻意啞著嗓子說:“繼續(xù)趕路吧,往前幾十里便是豐城吧,我家里幾個哥哥說是在那里接我?!?/br> 她自然是故意這么說的,讓這馬夫知道,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也是有家里人的,幾十里外,自己如果失蹤了,家里人肯定來找,可別欺負她無人護著。 不過那馬夫也沒多說什么,便繼續(xù)揚起鞭子趕路了。 烏苔略松了口氣,她又去和那馬夫說話,問他家里情況,馬夫并不善談,說話還是粗聲粗氣的,不過烏苔感覺到,這人倒是個本分的,他家里有個妻子,還有三個孩子,看上去也是正經(jīng)賣苦力的,應(yīng)該不至于起什么歹心。 烏苔暗暗慶幸自己命好,倒是遇到一個憨厚的。 那馬夫又說,若是冷,車上有舊氈布,可以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