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歸 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王妃支棱起來了!、不醒、欲墜、[綜漫同人]橫濱文豪今天寫作了沒、[綜漫同人]咒術(shù)最強說他要做大魔王、渡劫歸來我成了他的朱砂痣、撕掉人設后我爆紅了[重生]、軟軟美人、假少爺穿回來后爆紅了、完美耦合[男A女O]
第17章 負責 這天晚上陸明臣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仔細地回憶著丈夫和他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似乎想從那些關(guān)心和照顧中,分辨出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表演。 他很想問丈夫這么些年,對他還有沒有愛。 他沒辦法問出口,只是固執(zhí)地認為,一個人愿意和他一起生活,每天事無巨細地照顧他,哪怕充滿謊言和欺騙,至少也會有一點愛吧。 就像他也有謊言和欺騙,但他從不懷疑自己對丈夫有感情。而現(xiàn)在一想到他還那樣愛著宋書華,陸明臣就心痛得快要裂開。 “明臣,你睡不著嗎?” 他頻繁的翻身吵醒了丈夫。身后響起宋書華困倦的聲音,接著是窸窸窣窣地摸遙控器開燈:“是不是剛在陽臺吹感冒了,我去給你拿點藥……” “沒有。”陸明臣按住丈夫的手,沒讓他把燈打開,他不想讓誰看見自己現(xiàn)在這種崩潰邊緣的樣子,“沒事,你睡你的?!?/br> 宋書華安靜下來,人也清醒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是不是工作遇到了難題?”說著一只手扶上他的肩,輕輕往他身后挪了挪,靠著他的后背,從身后擁著他,低聲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別給自己太大壓力?!?/br> 陸明臣突然翻過身,因宋書華的靠近,兩人此時面對面貼近彼此。宋書華似乎想往后退,但被陸明臣抓住了胳膊。 宋書華就在他懷里,卻從未感覺他如此遙遠過,陸明臣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離開自己多么遠了。 “阿華……”他的聲音在顫抖。 “怎么了……唔……” 冰涼的唇突然堵住宋書華的嘴,牙齒和舌頭粗暴地蹂躪著他的舌,呼吸被更炙熱的呼吸壓制,陸明臣的吻來得迅猛而粗魯。 他翻身壓到丈夫身上,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需要索取、需要占有、需要證明他還擁有。 他不顧丈夫那些微弱的反抗,強行打開對方。他很快便證明了,丈夫沒有和其他男人做過,至少今晚沒有。 快感像是痛到深處的副作用。 他想起丈夫在舞臺的樣子,裸露的后背和長腿,一身雪白,像只妖嬈的精靈。還有他那些露骨的唱詞——第一次和人睡覺,第一次和人x交,第一次也沒有更多選擇…… 這是唱的他們的婚姻嗎?他是宋書華別無選擇的第一個男人,也是他別無選擇的唯一愛情。 這么想著的時候,有淚從陸明臣眼角滾落下來。黑暗中,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卑劣又可悲的笑話。 -- a市一個北方城市,一到夏季也熱得離譜。廠區(qū)的員工宿舍沒裝空調(diào),到了夏天,特別那些有家有室的員工,寧可花些錢,也去外邊租房。 陸明臣只有一個人,也嫌麻煩,仍住宿舍里。 夜里,他被室友的磨牙聲和電風扇轉(zhuǎn)動的聲音吵醒,過后燥得睡不著,便拿了毛巾,準備再去沖個涼水澡。 靠近浴室,他就聽見里邊似有水聲傳來。他想可能有人和他一樣,半夜熱得來沖涼,但奇怪的是里邊沒有燈光。 白森森的月光從過道的窗戶透進來,大半夜的,整棟樓因為搬走的人多而顯得有些空曠。陸明臣放慢腳步,越發(fā)感覺詭異。 別人遇到這種情景可能就打退堂鼓了,他卻偏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便一鼓作氣走上去,“嘩啦”推開浴室大門,大吼一聲:“誰在那里?” “啊……”只聽一聲短促的驚呼,接著那聲音顫顫地問,“……陸,陸經(jīng)理?” “宋書華?你怎么在這里,還不開燈?”說著他手已經(jīng)放到燈開關(guān)上了。 對方似乎已經(jīng)預判到了他這個動作,趕緊請求道:“別,別開燈……我沒做什么,就是洗個澡,我家小區(qū)停水了……你別開燈,我快洗好了。” 陸明臣把手收回來,誤會解開后,他也拎著毛巾往里邊走。 “怎么半夜才過來洗澡?” “我以為這個時間浴室沒人?!?/br> 浴室是開放式的,兩個空位之間只有一塊一米寬的隔板,僅僅只能夠擋住從腰身到大腿那一截軀干。見陸明臣站在旁邊的位置上上開始脫衣服,宋書華下意識開口發(fā)問:“你做什么?” “嗯?我沖個涼水澡,給熱醒了,一身汗。怎么?” “……沒怎么?!?/br> 陸明臣瞥了一眼隔壁間的人,借著昏昏的月光,只見宋書華側(cè)過身去,勾著脖子,拿背對著他。陸明臣頓時了然為什么不讓他開燈,接著他的心就咚咚咚越跳越厲害,也同樣別扭起來,然后側(cè)過身體。 兩人一時無言,另一簇水花也嘩啦啦落下。在水簾的遮擋下,陸明臣總也忍不住偏頭,目光越過那低矮的欄板,在那片瘦削但優(yōu)美的背脊停留。 水流像是手掌,包裹住那片柔軟溫熱的皮rou,再順勢滑下,留下一片水珠。散在后背的細密的小水珠反射暗色的月光,像一把撒在山脊的星辰。 陸明臣把涼水調(diào)到最大,帶了沖力的涼水鞭子一樣抽在他身上,非但沒有替他降下溫度,反而抽得他心里的火焰越燒越旺。他眼睛的余光黏在對方裸露的背脊,再也無法移開。夜色和水聲遮住了一切細微的動靜,宋書華毫無察覺,而陸明臣覺得自己像個可恥的變態(tài)。 隔壁的水聲停止,宋書華窸窸窣窣穿衣:“陸經(jīng)理,我先走了,要我?guī)湍汩_燈?” “不用。我也好了,你等下?!?/br> 宋書華一頭霧水,拎著小桶里的洗漱用品,站在門口等著。陸明臣飛快套上t恤和短褲,攆上宋書華,和他一塊往外走。 “你去哪兒?” “不去哪兒,睡不著,樓下走走?!慊丶??” “嗯?!?/br> “我送你回去。” 小區(qū)就在廠區(qū)隔壁,十分鐘就能走到。他不知道陸明臣為什么送他,但也沒有拒絕。 市郊的夜晚也看不見星星,但這晚的月亮又圓又亮,照得車道一片白,道路兩邊樹影濃重。兩人的拖鞋“噠噠噠”有節(jié)奏地此起彼伏,陸明臣在稍后的位置,宋書華低頭看路,他就看著對方彎曲的脖頸。 他并沒有想好要說什么、要做什么,就這樣跟上來了,所以也沒有話說。 宋書華是容易緊張尷尬的人,耐不住這樣的沉默,便主動開口:“陸經(jīng)理,這段時間謝謝你?!?/br> 他指的是調(diào)到了陸明臣的組里,對方教給他不少東西,也經(jīng)常親自帶他去車間熟悉設備。他再也沒有遇上過那些故意開他玩笑或者跟他使壞的工人,他爸也對他日漸滿意。 “嗯?”陸明臣像是在走神,回過神來,才說,“私底下就別叫陸經(jīng)理了?!?/br>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宋書華對他的恭敬多了幾分,反而少了些才熟識那會兒的隨意和親近。 “那私下叫你陸哥吧?!?/br> 夜涼如水,這地界已經(jīng)到了郊外,近處草叢里蟲鳴啾啾,遠處銹湖的蛙聲一片。出了廠區(qū),拐進居民小區(qū),小區(qū)的綠化做得好,連空氣都更涼快幾分。 突然,一道黑影從草叢竄出,“咻”地穿過走在前邊的宋書華的腳背,再鉆進了另一面的草叢。 “什么東西……”突受驚嚇的人拔高聲音,險些跳起來,接著雙腿打架,就要摔倒。 幸好陸明臣眼疾手快,從后邊一把抓住往前傾倒的宋書華,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腋下,人才站穩(wěn)了。 “沒事,就是野貓?!闭厥抡呦袷桥浜现?,就在遠處“喵”了一聲。 “嚇我一跳?!彼螘A下意識想去按心跳過快的胸膛,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左手拎著桶,而右手從剛才開始被陸明臣攥在手里,沒有松開。 他下意識掙了兩下,陸明臣固執(zhí)地收緊手指,并沒有放開的意思,嘴上云淡風輕地解釋:“這邊野貓不少,廠區(qū)也有,食堂房頂矮,據(jù)說天天晚上都有野貓在上頭打架?!?/br> “……” “你喜歡貓嗎?” “還,還可以。”他不知道陸明臣什么意思,只知道指縫里鉆進了對方的手指,他們十指相扣地握在了一起。 “其他小動物呢,有沒有喜歡的?” “陸,陸哥……”宋書華的手心有了汗,滑膩膩的,還有那種熱度從手掌傳遞到了他的身上,他覺得后背都開始冒了汗。 “我還挺喜歡狗的,希望以后退休能有個大院子,養(yǎng)兩條大型犬……” “……我到了。” 眼前就是五號樓二單元,宋書華的確到了。太快了,陸明臣恨不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這樣拉著他的手,站在和他這樣親近的距離。但此時卻不得不放開。 也許是一起洗澡放大了他原本還能克制的沖動,也許是夜色籠罩給了他勇氣,陸明臣突然拉著宋書華進了路邊的草叢,在樹蔭的遮擋下,捧起他的臉,吻了上去。 宋書華太過驚訝,以至于什么反應都沒來得及,就這樣被陸明臣長驅(qū)直入。 塑料桶應聲落下,東西撒了一地。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像一壺燒開的水,咕嚕咕嚕冒著熱氣,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慌亂不已使勁推了陸明臣一把。 對方倒也沒有糾纏,立馬就放開了。 樹影下,兩人相對而立。宋書華羞惱氣結(jié),又說不出話。陸明臣還算鎮(zhèn)定,三分激動三分甜蜜,剩下四分歉意。 “書華,對不起?!?/br> 宋書華捂著嘴,全亂了陣腳:“你……你……” “我會對你負責的?!闭f完這句,陸明臣跑了。 琢磨一夜,趁著那股勁兒還沒消失,第二天一早上班,他就跑到老板辦公室,把一封辭呈遞給宋國強。 對于用心栽培又一向器重的下屬突然辭職,宋國強既茫然又心慌。 “為什么突然要辭職?小陸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都好商量嘛?!?/br> “我沒什么要求,只是我愛上了您的兒子?!?/br> 不顧老板驚得瞪圓的眼睛,他接著道:“我不想給您和宋書華帶來困擾,所以我還是辭職吧。宋總,實在愧對這幾年您的栽培,抱歉?!?/br> 他不確定宋國強知不知道兒子的取向,但他知道如果沒有宋國強的首肯,宋書華一定不敢和他戀愛。想了一夜,沖動之下,他把自己當做籌碼,直接梭哈。 第18章 自作自受 陸明臣的辦公室在二十八樓,有一整面玻璃墻。他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握著一支鋼筆,旁邊好些不重樣的印章,面前是一沓厚厚的等著他簽署蓋章的文件。而他人卻入定了般,眼睛盯著墻外那些漂浮的云,一動不動,已經(jīng)坐了很久。 手機在桌面震動,他回了回神,拿起電話機械應道:“你好,哪位?” “……我是蘇晗,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我記得。” 人是還記得,不過自從那晚從queen回來,丈夫的事情攪得他一團亂麻,早就把這新勾搭的情人拋之腦后了。 “記得就好?!睂γ鏇]好氣地問,“你最近都做什么,發(fā)信息也不回復。” “忙?!?/br> “……行。今天呢,晚上有空見面嗎?” “今晚不行,不好意思?!?/br> 陸明臣又看向窗外的云。那些云朵看似靜止,但這么一點時間,實際上已經(jīng)飄離它原來的位置很遠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給個準話?那晚我把你送的手表丟到臺上是我不對,后邊我也給你解釋和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