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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nbsp;聶常戎四下一掃,瞄中了裴深床頭的一頂黑帽,他既不想放開裴深,又得伸手去拿,取舍間,聶常戎抬腿頂了一下做支撐,手臂飛速拿起帽子蓋在裴深頭上,再下一秒,人就穩(wěn)穩(wěn)地摟在懷里。 帽檐壓得太低,裴深幾乎什么也看不見,眼前是一片黑。 緊縮的黑暗限制了他呼吸的空間,悶沉沉的,耳畔倚著的位置就是聶常戎的胸腔,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像是催眠,裴深慢慢閉上眼,腦海里突然劃過一個詞——安全感,他沒想到有一天能體會到這難能可貴的東西,寄人籬下、心酸苦楚,連帶著幾天來無法吐露的難過和失意在此時都成了過去式,裴深抓著聶常戎領口的衣襟,在他制造的方寸溫暖里意識昏沉。 聶常戎抱著裴深離開,安頓好醉鬼守在走廊盡頭探頭探腦的仆從見狀瞪大了雙眼,嘴張成了一個 O 型。 他釋放的信息素再次觸發(fā)了警報,警報聲在樓內響徹,仆從幾次想上前阻攔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攔,這叫什么事兒啊,一晚上觸發(fā)兩個警報,聶常戎還要將裴深帶走,可仆從見識了聶常戎的武力,輕易不敢上前。 仆從擔心自己去攔會像那個被砸破的門一樣,于是眼睜睜地看著聶常戎將人帶走。 再次響起的警報令姍姍來遲的薛珮皺了眉,“還不歇停?!?/br> “夫人,我去看看?!?nbsp;再怎么說薛珮也是 Omega,管家憂心她受信息素影響。 薛珮點點頭,可沒等管家進樓,聶常戎就抱著裴深從門房出來。 管家登時傻眼,薛珮遠遠瞧見來人,也愣住。 她屬意的聶常戎此時外溢信息素,懷里還抱著一個人,薛珮露出淡淡的笑意,可隨著距離越發(fā)近,薛珮猛地察覺他懷里抱的不是周塵,再定睛一看…… 躺在聶常戎懷里的竟是裴深! 一時間,薛珮神色莫測,聶常戎卻好似無視了她,疾步掠過,連個招呼都沒有多打。 “夫… 人……” 管家看向薛珮。 薛珮厲色盯著聶常戎離開的背影,胸膛不停起伏。 他怎么能,他們怎么能—— 薛珮雙目血紅,后槽牙咬緊,她登時憶起裴深腺體上那個臨時標記,原來他們早已經(jīng)糾纏在一起!賤人! 暴怒席卷了她,她沒想到裴深會和他那個討厭的母親一般。 裴曼柔剝奪了她的愛,現(xiàn)在她兒子長大了,居然與他那該死的媽做出一樣的事! 劇烈的情緒起伏令她無法呼吸,她捏緊胸口衣料緩緩蹲了下去。 “夫人…… 夫人不要動氣?!?nbsp;管家要伸手扶她,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周塵大步跑來,蹲下身將薛珮抱在了懷里。 “媽哪里不舒服?” 周塵面色慌張,不停幫薛珮順胸口的氣。 管家拿出隨身的藥瓶,抖出兩顆,薛珮吃下藥,好像緩和了些。 她看著焦急的周塵,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mama沒事。” 周塵還是皺眉,“李伯,幫我叫醫(yī)生上門來?!?/br> 薛珮搖搖頭制止,“老毛病了?!?/br> 周塵扶著薛珮起來,“那我送你回去休息,你上樓躺著?!?/br> 她抓著周塵的手,愛憐地看著兒子,目光里只看得見他,很快她看出了異常,問:“外套呢?天這么冷,怎么脫了?” 周塵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很是單薄。 “啊,剛剛有點熱了?!?nbsp;周塵避開薛珮的視線,耳根瞬間紅了,但夜色昏暗,令薛珮沒看出異樣來。 周塵偷偷咂舌,有點心虛,他不擅長對薛珮說謊。 剛剛仆從給他拿了禮物后周塵就追去后門,結果就被他抓住還沒走遠的文州。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一個 alpha,周塵真不知道文州怎么會看起來那般弱不禁風,臉色煞白,瞅著像是大病未愈,周塵本來想冷嘲熱諷一通,見到文州那副模樣又把冷諷咽了。 文州沒想到他會追來,詫異一會兒就干巴巴地說了句生日快樂,周塵今晚聽這句話聽得耳朵起了繭子,可就是莫名覺得從文州嘴里說出來的感覺不太一樣。 想到文州送來的禮物,周塵頭回沖他說了句謝謝,文州當時那表情可謂是見了什么奇觀,令周塵又冒了火。 文州趕著離開,周塵自然不會觍著臉讓他留下,只是在文州告別的時候把外套脫了丟給對方,文州抱著他的衣服很是詫異,周塵懶得看他那一副傻樣直接走了,誰料薛珮會問這一嘴。 薛珮看他心不在焉,沒有再多問,只是更緊地抓住了周塵的手臂,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57章 忘了說喜歡 裴深預料中的難堪情景并沒出現(xiàn),聶常戎很小心地保護了他的自尊心,避開熱鬧的前廳,聶常戎帶他從后門離開,只是距離飛行器太遠,走過去時繞了很大一個圈子。 裴深意識朦朧,但一直能嗅到聶常戎信息素的味道,幸好夜晚無人,別墅區(qū)更是人煙稀少,不然聶常戎這般肆意地釋放信息素一定會被治安管理強制處罰。 飛行器按照預定軌道自動駕駛,聶常戎騰出手照顧裴深,裴深閉著眼,睡得很安穩(wěn)。 裴深做了一個夢,夢里是裴曼柔在安慰哭泣的他,年輕的母親顯然沒有太多經(jīng)驗,裴深嚎啕大哭令她手足無措,抱著他一直安撫。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裴深聽到一個年幼的聲音,似是不解:“他在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