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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深:嗯 猜測聶常戎在翻看自己的訓練成績,裴深興致缺缺。 沒一會兒,聶常戎發(fā)來一張截圖,他果然在看裴深的訓練成績。 聶常戎:我以為你的體能不差 截圖上,體能一欄后面緊跟著鮮紅的三個大字——“不及格”。 裴深并未產(chǎn)生羞恥,臉色未變地縮著肩膀懶進座椅中。 裴深:看來期末考察只能辛苦你了 裴深不在乎和誰組隊,如果聶常戎自己受不了對督導提出異議要求換人那也再好不過。 他拒絕潛在的不安定,而面對聶常戎時腺體的異樣就是不安定之一。 聶常戎:嗯,我確實辛苦 裴深輕嗤一聲,關閉了通訊。 飛行器自動駕駛,窗外是快速略過的飛行棧道,型號款式不一的飛行器交相駛過,裴深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裴深厭惡迫近的感覺,更厭惡即將到達的目的地。 但不論他情愿與否,設定的地址還是到達了,飛行器一路平穩(wěn),比預定的時間早了三分鐘。 機翼收縮停進宅院,艙門方打開,裴深便看見不遠處停著的另一架飛行器。 裴深站定兩秒,抬腿走出飛行器。 一個月沒回來,宅院變了一個樣兒,四周種上了裴深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土是剛翻新的,還留有濕潤的顏色。 “大少爺快讓讓!” 就在裴深觀察間,一道聲音破空傳出,裴深轉(zhuǎn)眼去看,仆人被狗拖行著向他奔來。 裴深一皺眉,側(cè)身避開,呼喚聲卻同時響起。 “阿金過來!” 狗頓時換了個方向奔去,那副洶涌的惡犬樣兒換了個模子,乖巧地伏趴在周塵腳面。 “沖誰都撲,不嫌臟?” 周塵聲調(diào)不高,周遭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裴深還沒反應,跟著狗追來的仆人卻變了個臉色,他是新來的,在此之前只是對主家不睦略有聽聞,現(xiàn)下才真切感受到。 稍稍咋舌,仆人悄悄打量裴深。 喚作阿金的狗沖著裴深哈氣,又嗤了嗤牙,周塵滿意地摸了它一把,拆開一袋rou干塞進阿金嘴里。 “走,進屋?!?nbsp;周塵將食品袋丟到仆人手上,牽著狗離開,從頭到尾沒與裴深做任何交流。 仆人攥著袋子,目光還想往裴深身上巡摸。 “那邊的梧桐去哪兒了?” 裴深指著庭院的一角問。 “挖了,夫人嫌那樹不精神?!?/br> 樹是在一夕間移走的,留下一個深坑還未填。 裴深盯著那道深坑看了片刻,仆人待得有些不耐煩,又不好直接離開,他沒摸透主家情況,怕冷落了裴深會吃不了兜著走。 “有挖出什么東西嗎?” “東西?” 仆人蹙眉,“不太清楚,那梧桐樹是夫人請吩咐挖的,我當時在廚房打掃?!?/br> “嗯?!?nbsp;裴深斂下眼眸,“去忙吧?!?/br> “是?!?/br> 得了吩咐,仆人如釋重負般離開。 裴深沒再停留,快步進了大廳。 周塵早已帶著他的狗不見蹤影,大廳只有一個坐著的女人。 女人保養(yǎng)得體,化著精致淡雅的妝容,臉上窺看不到多少歲月的痕跡,她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拿著一個茶杯涮洗。 “你們倆兄弟前后腳回來,小塵茶也不喝就上樓了,你來一杯?” 薛珮將茶杯斟滿推到桌邊,手腕上的翠鐲輕巧地在桌面磕了一下。 “謝謝珮姨。” 裴深落座,將滿得溢出來的茶杯端到嘴邊一飲而盡。 “還燙呢!” 薛珮輕斥一句,露出溫婉的笑容,“讓你父親看見又得訓你牛飲?!?/br> 裴深附和一笑,笑意未達眼底。 薛珮還要再斟,被裴深攔住。 “我品不來,喝再多也是浪費。” “傻孩子,說什么呢?!?nbsp;薛珮收回手安坐。 墻上巨大的放映機在放映新聞,主持人正在報道第三星系的資源開采問題,薛珮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畫面,裴深陪她坐了一會兒,等主持人報道完,薛珮才移開目光。 她問裴深:“最近身體狀況還好嗎?” “挺好的?!?/br> 她又問:“新藥怎么樣?” “不錯,效果很好?!?/br> 薛珮點點頭。 裴深看向她,舌尖掃過牙床,問:“珮姨,我明天可以去一趟醫(yī)院嗎?” 薛珮慢騰騰地端起茶杯淺酌,另一只手壓在桌上,暗紅的長甲是新做的,襯的皮膚白皙,像是柔弱無骨。 但裴深清楚這只手下蘊藏著怎樣的力量,他幼年時曾被這只手挾制到喘不過氣。 “可能不行呢?!?nbsp;薛珮再次露出笑容,“小深,你父親今天要回來,放假陪陪他不好嗎?” 裴深牙關咬緊,身軀顫了一顫,他壓制自己的情緒,半晌后順從道:“——好?!?/br> “乖。” 薛珮柔聲道。 “珮姨,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上樓了?!?nbsp;裴深站起,背脊挺直,像一棵勁瘦的蒼松。 “等等,” 薛珮叫住他,“前兩天我一時興起把梧桐給挖了,發(fā)現(xiàn)樹底下埋了個木盒子,我打開看過才發(fā)現(xiàn)是你的東西,——小深你不介意吧?” “沒事?!?nbsp;裴深淡然道:“可能是小時候不懂事埋的,我都忘了里面放了什么?!?/br> “忘了?” 薛珮放下茶杯,緩緩道:“是一些照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