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紈绔篡位后 第132節(jié)
張侍郎是天鋒軍的人,知道天鋒軍的一個秘密。 鴻熹謀反之前,天鋒軍中有人借機關(guān)造甲之術(shù),成功制出了一類機甲。這些機甲有高于火銃十倍的威力,且無堅不摧,一旦征用,成效會極其顯著。 奈何這些機甲尚未問世,鴻熹奪位,先帝慘死。天鋒軍害怕鴻熹會借機甲大肆屠殺舊黨,將它們藏在陽岐山密室之中,只有親近的舊臣知道秘密。 “密室用古文字所寫,倘若對古文字沒有精深造詣,根本看不出它寫的是什么?!崩柙茣L嘆,“古文字幾近失傳,除了師父,也只有我粗通皮毛。師父從未向我提及此事,他是唯一知道密室解法的人,他不能死。” 李謙是大鄴最后一位研究古文字的學者。 黎云書是他唯一的弟子,是唯一的繼承人。 這千年的機密只有他們能解。 這亂世也要靠他們來救。 沈清容的手愈發(fā)緊了。 “姜鴻軒知道嗎?” 黎云書搖頭,“他只是想拿師父做人質(zhì),逼我回去?!?/br> “可為什么……” 為什么去朝中送死的人,偏偏是她? “我本想帶你回營中的。”他神色黯然,“我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了。營中的人都聽信于我,從此往后,你不會受到任何危險,你想做什么我可以替你去做。贏了,我們名垂青史;輸了,也能葬在一起?!?/br> 黎云書靜靜看他。 “我知道周旋在朝堂上有多危險,也知道你有多累。我每聽聞你在朝中做一件事,都會心驚膽戰(zhàn)很久,生怕有人加害于你,何況上面的人換成了姜鴻軒?!?/br> 黎云書很平靜,“他不會殺我?!?/br> “他怎么不會!”沈清容陡然變了聲音,“他知道你是我的軟肋,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毀了別人最在意的人!你在他手里,他會想方設(shè)法的虐.待你,由此來威脅我!” 而她用指尖壓住了他的唇。 手指冰冷,讓沈清容恢復了些神智,定定看她。 “我從來不愿做任何人的軟肋?!崩柙茣蛔忠活D,“蠻人北下,會有更多個城池變成燕陽,變成關(guān)州。我們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甚至覆滅——與其茍延殘喘,不如拼這最后一把?!?/br> “我不會屈居在任何人身后,從前是,如今也是。只要救出師父,將密室打開,你們就能活下去,天下百姓就有希望了?!?/br> 她眼神一如既往的倔強。 便好似三年前,她救自己離開的那夜。 可她是去送死的。 姜鴻軒以她為質(zhì),當密室解開,沈清容率兵攻入城中后,她的命也沒了。 沈清容緊緊抓住她的肩膀,沒敢說一句話。到了最后,才囁嚅一聲,“為什么?” 而她在笑,熱淚盈眶地笑。 “你該為我高興啊?!彼p道,“用我一人換一個清平盛世,何其值得?!?/br> “我不同意?!?/br> “你不該為我……” “我不同意!” “啪”地一聲。 她反手扇在這人臉上,淚水終于奪眶而出,“沈清容你給我清醒點,你以為我愿意走這一步嗎?!” 他被打得懵了片刻,立馬被這人抓住雙肩,“我能算什么?你肩上擔著的是沈家,是天鋒軍,是百姓!姜鴻軒不知為何與蠻人勾結(jié),但蠻人意圖必然不簡單。你若再不支撐下去,大鄴恐怕要亡國了!” 哪怕他們分別兩年,才僅僅見了兩天。 哪怕再次相見,恐怕已是來世。 但她依然會義無反顧地步入深淵,而他在百轉(zhuǎn)千回之后,終于放手。 他們?yōu)樘煜氯硕瑸樘煜氯硕馈?/br> 這是宿命。 “我知道了?!?/br> 沈清容深吸一口氣,“我不會忘的?!?/br> 黎云書笑了。 “可我不想就這么走了?!彼Z氣極輕,“今日一別,真不知什么時候再見。你就沒想過要做些什么?是怕我承受不住,還是要我來教你?” 她被這人抵在冰冷石壁上,隨后傳來疼痛。 先是唇。 再是傷。 繼而,是他咬過的每一寸地方。 第105章 .克制忍著。 空氣漸漸燥熱。 感官不受任何人控制。 心潮最澎湃之時,石壁上的涼意喚回了理智。 久別重逢之時,誰不想? 生離死別之日,誰不想? 沈清容緊緊攬住身上之人,雙目赤紅,手腕微抖,顯然在忍。 因她身上有傷。 因他無論走到哪一步,都不想害她。 可她......太青澀了。 兩人都沒經(jīng)歷過,但常去花音樓的人,和天天在書院讀圣賢書的人,終歸會不一樣。 她在撩火,毫不自知地撩了一堆亂七八糟根本撲不滅的火,還要讓他忍。 偏偏他們素來冷靜,都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做什么。 于是這溫存升騰起片刻后,被掐滅了。 忍著忍著忍著...... 他要是不能忍,他就不姓沈! “云書?!?/br> 沈清容沙啞地說出這句話,黎云書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人便換了地位。 “停下吧?!?/br> 她明白緣由,眼中微光漸滅。 不合適。 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都不合適。 但不知何時才有機會了。 “等下我先走,引開他們之后,你再出來。” 黎云書輕飄飄說出這話,苦笑,“是我孟浪?!?/br> 他嘆了一聲,俯身吻下,吻得很痛。 還有什么痛是沒有經(jīng)受過的? 還有什么傷是需要去在意的? 相逢后又是分別,她與他的感情偏偏跨越山海,橫亙在黑夜之中。迎接破曉的人會死在夜幕降臨之前,他們都知道。 但還是會痛。 她也不知這壓抑和難受來自何方,是他的侵入,還是其他更深遠的東西。 只覺難以承受。 他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相擁。 “我不需要你同我做什么,只要你活著。”沈清容抱緊她,“一定要等到我名正言順娶你的那日,別留我一個人。” 她緊攬住他的肩,下頜墊在他肩頸上,眼里含淚。 何其艱難。 可她還是道:“我答應(yīng)你?!?/br> 哪怕是個謊言呢。 石室空曠,每傳出一個音節(jié),都在不停回響。 直到余音散去,也沒人愿意松手。 “你不是說,你會永遠信我嗎?”她最后深吸了一口氣,將人緩緩推開,“你答應(yīng)我,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你就當今天只是一場夢。無論他們對我做什么,萬不可因我妥協(xié)?!?/br> 溫存轉(zhuǎn)瞬即逝。 “.......云書?” “答應(yīng)我?!?/br> 她整理著凌亂的衣衫,神色難得嚴峻,“我只是當年幫扶過你的一個故人,是你人生中的過客,甚至會變成仇人。你對我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明白了嗎?” 他眼中掀起波濤,目送著她行至石門前,才道:“不可能?!?/br> 黎云書驟然轉(zhuǎn)頭,聽他語氣平靜,“子序入密宗后學了不少巫術(shù),其中有一種,是大理女子對仰慕之人使用的。倘或她們喜歡的那人移情別戀,甚至與其他女子相隔過近,都會受到剖心刮骨之痛,一輩子都解不了。” 說到這,他笑了下,“子序希望他jiejie好,但他不想害我。我求了好幾次,找到了大理國醫(yī),才把這個巫咒刻在骨子里。聽說我還是唯一一個把這種毒咒用在自己身上的人。” 黎云書瞬間止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