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喜歡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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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喜歡你,也就沒必要再承擔(dān)因為你而帶來的,生活上的種種不順與阻力。 胃里突然一陣絞痛,陸北檸忽然惡寒得想吐。 她想,他什么時候開始不喜歡了呢? 或許是簡惠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們在一起時,或許是工作室被迫搬家時,或許是即將到手的項目,一次又一次從手邊溜走時。 這些生活上的不順,像是一次次砸在他們感情上的重?fù)簟?/br> 周隱什么都知道。 只是從來不說。 就像一個默默準(zhǔn)備撤離的智者,等他的情感徹底清掃干凈,就是這段感情的訣別時刻。 很不公平吧。 但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公平的呢?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走下來的,也是她奮不顧身先愛上他的。 想明白這一切,陸北檸直起身,五指虛浮地握住門上的扶手。 仿佛塵埃落定。 咔噠一聲,老舊的防盜門被推開。 聽到聲音,周隱終于轉(zhuǎn)過身,借著最后一點模糊的光影,在黑暗中長久直白又沉寂地看向她。 如果陸北檸回過頭,一定會看到他此刻收攏到骨節(jié)泛白的雙拳,和眼眶中克制氤氳的水霧。 但她沒有回頭。 一場戲落了帷幕,即便再不舍得,也還是要結(jié)束。 只是可惜了。 在離開的一刻,她還是不能夠大氣地說一聲,謝謝你曾經(jīng)愛過我,亦或是虛偽的,祝你幸福。 關(guān)上門的瞬間。 她的世界和周隱一分為二。 腳步是軟的,卻神奇地沒有踉蹌或者摔倒,只是沒想到,走到二樓的時候,看到了靠在墻上抽煙的林寶念。 幾個月沒見,女人的美麗還是那樣鮮活恣意,手里夾著的煙是巧克力味的,熟悉又諷刺。 看到陸北檸下來,林寶念也哽住,臉上的神色很難不說是歉意。 陸北檸在此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哪怕是質(zhì)疑。 她只是平靜地看著林寶念,沖她平靜地笑了笑,哪怕此刻臉上還掛著顯而易見的淚痕。 林寶念嘴唇蠕動著,想要說什么,但那些話到底在千回百轉(zhuǎn)的心思中敗下陣來,化作一句淡淡的,“外面可能要下雨,你路上小心?!?/br> “謝謝?!?/br> 陸北檸聽到自己聲音嘶啞卻禮貌地應(yīng)聲。 轉(zhuǎn)而快步下樓,徹底消失在這片不屬于她的地方。 在她離開后的幾分鐘里,林寶念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站在原地,直到煙蒂燒到手指,灼痛感把她拉回神。 捻滅煙。 她來到周隱家門口,敲開門。 男人就站在那片陰影里,身形卻不復(fù)剛才的孤拔決絕,像是被抽走渾身力氣,頹喪地靠在那,如同一棵離開水源即將枯竭的樹。 林寶念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一個旁觀者會這么難過,深呼吸了兩三下,才開口,“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她沒走遠(yuǎn)?!?/br> 周隱聽后,就只是笑。 笑得肩膀微微抖著,笑得毛毯上又暈開水跡。 無可否認(rèn)的是,即便這樣頹喪的樣貌,他模樣也英俊無比,就像一個被子民和文明拋棄,遺落在深遠(yuǎn)中孤獨的神祇。 神祇失去了他最虔誠的不二之臣。 如同抽筋剝骨,痛不欲生。 可到最后,苦澀的笑意收攏的那一刻,他卻只是問了一句,“她哭了么?!?/br> “她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哭了?!?/br> 林寶念聲音很輕,帶著一股悲憫,“沒有聲音?!?/br> “……” “但哭得很兇。” - 那天晚上,北潯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陸北檸沒有傘,一個人怪異地行走在馬路上,像一具格格不入的行尸走rou。 雨滴大力砸在臉上,混著眼淚,咸咸澀澀,直到走了差不多一公里,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出租車司機實在看不下去,兜回來把她叫上車。 他說他有個女兒就跟她這么大,在帝都上大學(xué),所以看到同齡的陸北檸,心里會產(chǎn)生同情。 他還問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可以跟他說說,看看能不能想辦法。 陸北檸用他遞來的那包紙巾擦著身上的雨水,眼淚依舊像是剎不了車似的往下落。 即便這樣,她還是笑著回答,“沒關(guān)系的叔叔,我只是失戀了。” 失戀了。 哭一哭也就好了。 司機聽后果然尷尬地沉默了一瞬。 仿佛不能理解她們這種閑出屁的小年輕為了不能填飽肚子的愛情要死要活的舉動。 但礙于同情,也還是像模像樣地勸了她兩句。 陸北檸根本聽不進(jìn)去,像是哭累了,就這么靠在車窗上發(fā)呆。 后來雨停了。 車也到了北潯機場。 陸北檸為了感謝他,多給了他一百塊,而后乘著當(dāng)晚最近航班,回了海林。 出乎意料的是,在她回家后,著急找了她一晚上的簡惠沒有責(zé)罵,不止沒有責(zé)罵,臉上也是明明白白的心疼。 因為陸北檸的樣子太嚇人了。 渾身濕透,面色泛白,整個人像是被抽走精氣神似的,毫無精神可言。 直到她上樓去洗澡,簡惠還在樓下跟簡沅秋打電話哭。 至于哭的內(nèi)容是什么,陸北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覺得特別特別累,累到睡著了,再也不想醒來。 那晚就像一條割裂她人生,涇渭分明的刀痕。 陸北檸生了一場很重的病。 先是高燒不退,跟著燒出肺炎,在醫(yī)院硬是住了半個月恢復(fù)后,又得了急性闌尾炎,做了手術(shù)后才被簡惠接回家。 從那之后,她的身體就變得很差,稍微風(fēng)吹一下,就會感冒,人也變得慵懶又沒精神,經(jīng)常把自己悶在屋里幾天都不出來。 簡惠只能給她請了長假,同時叫簡沅秋從國外回來,多看看陸北檸。 家里的伙食也是一頓比一頓好,家庭醫(yī)生更是換了左一個右一個。 那段時間,陸北檸只接裘好和褚思昂的電話。 是一張新辦的電話卡,里面只存了他們倆的號碼,裘好會跟她說最近學(xué)校發(fā)生好玩的事,說樂隊的演出成績,又多了多少粉絲。 褚思昂就更鬼馬了,知道她大半夜失眠,就拿著吉他起來給她唱情歌。 有時候唱《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有時候唱《那些年》。 最好笑的一次,是唱《一剪梅》,結(jié)果難聽到樓下的人大半夜上來砸門,最后鬧到民警那兒去才消停。 等事情結(jié)束,褚思昂還說呢,說陸北檸你看我為了治愈你失戀花了多少本錢,我他媽差點兒給鄰居跪下。 聽到這話,陸北檸先是笑。 可笑著笑著,像是回過一個漫長的神,終于意識到,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如此大動干戈休養(yǎng)生息,好像也只是失了一場戀。 然而人生中,遠(yuǎn)有比失戀,更為重要且有意義的事。 輾轉(zhuǎn)到了十一月,陸北檸結(jié)束漫長的修養(yǎng),重回校園。 那張被她停用了幾個月的電話卡,也因為各種軟件綁定不得不繼續(xù)用,里面堆積了很多條信息和電話,唯獨與周隱有關(guān)的,她一句沒回。 像是硬生生與過去的一切割裂。 得知她回來,學(xué)校里又開始頂起她和周隱當(dāng)初分開時的八卦貼。 后來這貼陸北檸有幸看過一眼。 不知道是哪位替她憤憤不平的女生為她說了一句,說陸北檸再怎么樣也比你們這群躲在背后的酸雞強,她得到過周隱,而且就算為他生為他死,那也是人家的事。 陸北檸也是聽孟芷音說的,說是她休假那會兒,不知道誰在外面?zhèn)飨乖?,說她跟周隱分手后割.腕.自.殺。 不過這事兒后來被人證實都是謠言。 替她證實那人的馬甲她隱約記得,之后才想起來,是喬翹的。 雖然兩個人還像平常一樣溝通,生活,但陸北檸能看出來,簡惠那件事在喬翹心里始終是個疙瘩,她很歉疚。 不久后,兩個人借著班級聚餐深刻聊過一次。 陸北檸生平第一次看到喬翹哭得那么兇,她說她和張昊分手了,是張昊提的,還說張昊從始至終都不喜歡她。 如果是從前,陸北檸大抵會感同身受。 但經(jīng)歷過那件事,她已經(jīng)變得麻木。 最后,她也只是像模像樣地拍了拍喬翹的肩膀,告訴她,這世上不止張昊一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