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喜歡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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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開得再鮮活熱烈。 那都不是屬于他們的歲月靜好。 為了給周沛賺準備手術(shù)的錢,周隱陷入了一個比從前還要嚴苛許多的工作狀態(tài),那段時間他都沒有回學校上課,經(jīng)常一個人窩在小小的辦公間里,代碼從早寫到晚。 煙也是成盒成盒的抽。 不再是老船長,而是那種很普通的烈性煙,抽起來很嗆也很容易咳嗽,飯也是想起來一頓吃一頓。 趙蕊眼看著這情況,心里也難受,讓陸北檸勸勸他,但她卻不知道,陸北檸只是看起來比周隱好那么一些,實際上她除了上課,私底下也都在賺錢。 做設計來錢總歸是慢。 她也是經(jīng)系里相熟的學姐介紹,接了兩單插畫稿,一連兩周都窩在宿舍里拼命的畫。 好在這個甲方很痛快,也知道她有難處,很快就打來了尾款。 陸北檸拿著那幾萬塊錢,心頭的石頭這才稍微輕了些,也因此有時間來工作室找周隱,用尚陽的話來說,還以為他們倆分手了。 聽到這話,陸北檸潦草地笑。 轉(zhuǎn)而推開里間辦公室的門找周隱。 見到來的人是她,周隱愣了愣,跟著掐掉煙,勾起笑弧,“課上完了?” 他嗓音沙啞,桌上放著好幾瓶眼藥水,也依舊抵不住眼睛泛著的紅血絲,皮膚白得要命,像個不見光的羸弱貴公子。 一看就是熬了一晚上的狀態(tài)。 陸北檸把那張裝著5萬塊錢的銀行卡放到他桌上,從背后抱住他,或許是對他獨有的愛意濾鏡,陸北檸嗅著他身上苦澀的煙火氣,依舊覺得他干凈好聞。 眼眶在這一刻也不知不覺地紅了。 陸北檸說出“你瘦了”的同時,也聽到周隱說出這三個字。 多余的話,誰都沒再說。 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戒指輕輕相碰,一切都暗含在心里。 只不過那時的陸北檸不知道,她所想的和周隱想的從來都不一樣。 日子就這么飛速前進。 轉(zhuǎn)眼來到七月。 到了考試季,陸北檸的生活更是忙碌到飛起,值得慶幸的是,引靈接了一單二十萬的生意,同時項目組也在自主研發(fā)引靈的獨立項目。 那段時間陸北檸都在學校,只是偶爾聽周隱提過幾次。 不知道是過了熱戀期,還是因為太忙,兩人溝通變得越來越少,有時候只是說了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叮囑,雙方就不得不掛斷電話。 裘好簡直無語,“你們倆這狀態(tài)還叫談戀愛嗎?我都懷疑他找你是為了作圖?!?/br> 每次聽到她這樣說,陸北檸都無所謂地笑笑。 因為她明白,在龐大的生活壓力下,她和周隱誰也分不出心神去想兒女情長,他們在和時間賽跑,也在和周沛的生命賽跑。 這種心態(tài),就連孟芷音都忍不住插兩句。 考完最后一科的晚上,兩個人拎著兩罐啤酒在活動室邊喝邊聊天,孟芷音好心提醒她,“很多時候男人想的和我們都不一樣的,你不要太理所當然,還是得盯緊了?!?/br> “……” “實在不行,就趕緊抽身?!?/br> “……” “反正怎樣都不能便宜了男人?!?/br> 很久以后,陸北檸回想起來,確實覺得那會兒的自己太天真,因為她壓根就沒把孟芷音的話放在心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在最短的時間里賺到更多的錢。 好在她如愿以償。 暑假剛來,她就接到了一個家教的兼職,教小朋友畫畫。 這事兒她沒告訴周隱,每天下午自己騎著電動車出門,臨近傍晚,才回到周隱那兒。 這陣子情況好轉(zhuǎn),周隱也不像之前那么忙,一周里有兩天會早點下班陪陸北檸,有時候他會帶一束花回來,有時候會帶陸北檸喜歡的甜點。 兩個人會像市井里的小夫妻一樣,手拉著手逛夜市,吃路邊攤,再去醫(yī)院看一看周沛,等夜色深了,他會靠坐在床頭上,一只手寫著代碼,一只手摟著陸北檸,哄她入睡。 事后想來,那應該是兩人分崩離析之前,度過的最為純粹的一段時間。 就這么堅持了小半個月,簡沅秋給她打電話,要她回家。 陸北檸拒絕了。 簡沅秋拗不過她,壓著火掛斷電話。 剛巧那天晚上天氣很差,沒一會兒就下起雨,路滑得要命,陸北檸的車燈冥冥不清,為了躲避車輛,她一個不穩(wěn),連人帶車在馬路上活生生摔了好幾米遠。 腦子磕破流了血,腿也卡在車下拽不出來。 暈過去的前一秒,她忽然想起,這天好像是她的生日。 她19歲的生日。 - 簡惠知道她摔傷后的第一時間,從海林飛過來。 那會兒陸北檸剛醒沒多久,就聽見她在病房外帶著哭腔的訓斥聲,毫不留情面地把利刃般的話丟向周隱。 曾經(jīng)桀驁耀眼的少年就站在那,高拔的身姿略微弓著,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霜,也像一棵飽經(jīng)風霜又沉默的松柏,就這么一言不發(fā)地任由她指責。 從陸北檸的身體狀況,到生活狀態(tài)。 她說她養(yǎng)陸北檸這么多年,從沒讓她吃過一點苦,可現(xiàn)在,陸北檸居然要在大雨天自己騎電動車,只是為了省那一點車費。 說完這些,簡惠就開始哭。 她哭得很兇,哭到別的病房的人都來圍觀,最后還是被護士拉著,才散開。 那天晚上,陸北檸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月光薄薄地灑在床單上,她盯著黑漆漆的窗外,自始至終都沒見到周隱一面。 第二天,簡沅秋坐了最早的航班過來看陸北檸。 她一邊給她切水果,一邊平靜地給她講道理,“愛別人之前,最先要學會的是愛自己?!?/br> 簡沅秋抬起頭,問她,“你覺得周隱愛你么?!?/br> 那是陸北檸從來沒有花時間考慮過的一個問題。 可在這一刻,卻被簡沅秋血淋漓地揭開,“如果他愛你,就不會拉著你共沉淪?!?/br> 也許這就是他們心思成熟的成年人看待愛情的方式。 簡單,直觀,似乎感情在他們眼中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陸北檸不懂,也無法參透。 她近乎執(zhí)拗地認為,相愛就應該在一起,但凡能克制地放開,那就是不愛。 最后,這場談話以陸北檸“我累了,想睡覺”為結(jié)束。 在醫(yī)院住了三天后,簡惠也不知道動用了什么手段,把陸北檸的東西從周隱那邊收拾出來。 其實也沒什么,無非是她的一些衣物,電腦以及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是《小王子》,有一段時間她失眠得很厲害,周隱就干脆不寫代碼,開著小夜燈,用清潤好聽的聲音在她耳畔朗讀,直至她安然入睡。 離開北潯的飛機定在下午。 陸北檸把航班發(fā)給周隱,消息卻第一次石沉大海。 在飛機起飛之前,陸北檸終于忍不住,吞咽著咸咸的眼淚,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是一陣靜謐清淺又熟悉的呼吸聲。 明明是每天都要伴著她入睡的聲音,卻在這一刻,像鈍鈍的刀子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割著她的心臟。 沉默了不知多久。 直到機場開始播報她這一航班。 陸北檸聲音仿佛低入塵埃里,期期艾艾地問他,“我們能不能再堅持一次?!?/br> 靜默幾秒。 她終于聽到周隱說了聲好。 像是不知鼓起多大的勇氣,才凝聚成這樣低啞的一個字。 …… 那個暑假。 無疑是陸北檸這短暫的十八年來,度過的最漫長也最煎熬的暑假。 簡惠怕她腿上的骨折有后遺癥,接連請了兩個家庭醫(yī)生,還雇了專門的護工照顧她。 除此之外,不許她過度用腦,電腦徹底從臥室里搬了出去,手機使用也限制時間。 唯獨衣食住行,滋潤得就像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 簡惠各種滋補的湯湯水水,名貴補品,輪番上陣,終于給她瘦下去那十斤rou補回了一半。 后來陸北檸跟裘好打電話的時候,還開玩笑說,自己這些天過得像在坐月子。 說這些時,陸北檸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只有在聽到周隱兩個字的時候,笑弧才會漸漸平息下來。 “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倆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br> 裘好聲音聽起來很擔憂。 陸北檸安靜兩秒,無所謂的態(tài)度,“沒什么情況,他忙他的,我休息我的,有空的時候,我會給他打個電話?!?/br> 注意到話里的措辭。 裘好壓抑著某些不爽,“什么叫你給他打個電話,他都不主動找你的嗎?” “我的手機不常在身上?!?/br> 陸北檸垂下眼,牽強地解釋,“他即便找可能也找不到我?!?/br> 裘好太受不了她這副逆來順受,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一時沒忍住,說了她兩句,“你就沒想過他在用冷暴力等你說分手嗎?” 話音落下,陸北檸再次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