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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大亮的天突然陰下來,低得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的烏云覆蓋了整個山頭。 “得了,該來的總會來。”江瀧一邊滅火一邊道。 傅北簫抱著寒昭歌,輕聲安慰:“沒事,我陪你一起?!?/br> 寒昭歌立刻從他懷里退出來,搖頭道:“我自己來就好。本也與你無關(guān),能看到你得以轉(zhuǎn)世,我很高興。如果……如果有以后,你記得來找我……” 寒昭歌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雷就直接劈在了林葉銜腳下。 林葉銜嚇了一跳,看這精準(zhǔn)度,明顯不是劈歪的,他離寒昭歌好幾米遠(yuǎn)呢! 這下林葉銜可不干了,掐著腰,仰著頭,對著天空大罵:“你瞎??!劈誰呢?” 頃刻間,又一道雷劈下來,還是沖著林葉銜來的。似乎在說“上次沒劈準(zhǔn),劈樹上了,這回不能了”。 林葉銜這個氣啊,直接躲到了賀崇澤身后,他知道天道是不管賀崇澤的。于是狐假虎威地大聲道:“你不反省一下自己的問題,一天天就想著給小情侶們找麻煩。你說你早告訴寒昭歌,他的阿簫會轉(zhuǎn)世不就得了嗎?哪還會有后續(xù)這些事了?” “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話不說全,騙人沒夠,你這個天道是哪門子的天道?就干些找罵的事,還自以為有理、公正,真好笑?!?/br> 雷半晌都沒再落下來,但云層是越壓越低了。 賀崇澤給林葉銜套了一層護(hù)盾,以免他罵太激動,把天道激怒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沉悶的聲音自天空響起:“天道之事,豈是你等小兒可以胡亂評價的?” “呵呵,還評不得了?就看不上你這種總干挨罵的事,還不讓人說的。明明是很簡單的事,非讓你弄那么復(fù)雜,你還有理了?”林葉銜罵得可以說是真情實(shí)感。 天道:“……” 賀崇澤壓著嘴角的笑意,沒有阻止林葉銜,也沒有為天道說話。 “天道之事,不是爾等可妄言的?!?/br> “你來來回回就會這一句了是不是?”林葉銜一點(diǎn)也沒客氣,似乎就是篤定天道沒有理由劈他,“寒昭歌的事你也有責(zé)任,別覺得全世界你最正義、最無辜,實(shí)際上你若把話攤開來說,什么事都不會有。” “這是歷練。”天道說。 “能使人精進(jìn)的叫歷練,只使人糾結(jié)叫沒事找事!” 天道:“……” 江瀧聽得挺樂呵,連滅火都不覺得煩了。 安魂處的人則瑟縮在一邊,生怕林葉銜這拱火的行為惹惱了天道,他們跟著一起遭殃。 而寒昭歌和傅北簫滿心滿眼地都是對方,根本沒聽林葉銜在吵什么。 天道沉默了一會兒,說:“無論如何,寒昭歌的行為有違天理,必須受罰?!?/br> 林葉銜嗤笑一聲,繼續(xù)躲在賀崇澤身后,又慫嗓門又大:“又沒不讓你罰,他也的確活該受罰。但這和讓你反省不沖突吧?” 天道已經(jīng)不想和林葉銜說話了,問寒昭歌:“你可服氣?” 寒昭歌并未回話,只問:“你直接說怎么罰就是了。” “阿簫的死劫已過,你的情劫卻過不去。也罷,總比兩樣都過不去好。你動用禁術(shù),有違天理,罰你九道雷劫,入世輪回。你可服?” 寒昭歌看著傅北簫,眼睛里透出光,至少不是魂飛魄散,他們總有緣能在相見吧…… 傅北簫親吻了寒昭歌的額頭,輕聲道:“我會去找你,一定讓你在想起所有時,第一時間看到我,絕不食言。” 雖然等待已經(jīng)讓他耗盡了心力,但現(xiàn)在他重新有了希望。等他重新獲得修為,重新想起一切,第一眼就能看到傅北簫,那多等幾年又何妨? 寒昭歌點(diǎn)頭:“我等你?!?/br> “好?!备当焙嵑敛槐苤M地再次親吻他。 雷劫落下,寒昭歌身上被劈出了一條又深又長的裂口,血爭先恐后地涌出來,染紅了他的白衣,也染紅了地面。 傅北簫被隔絕在雷劫結(jié)界之外,只能看著,無能為力。 “傅哥……”林葉銜走過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春迅柽@樣子,他也不想說他了。 “沒事,別擔(dān)心。”傅北簫很鎮(zhèn)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寒昭歌。但從他僵硬地身體可以看出,他并沒有表面看著那么淡定。 已經(jīng)是第三道雷了,寒昭歌因?yàn)橹跋倪^多,加上早就失血,這會兒已經(jīng)趴在地上難以動彈了。 林葉銜皺起眉,這雷劫還真是一點(diǎn)不含糊。光是看,林葉銜就覺得全身骨頭都疼。 傅北簫輕聲道:“我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負(fù)面的情緒,這樣昭歌才能安心地等我去找他?!?/br> 林葉銜在心里嘆了口氣,換作是他,可能都做不到這樣冷靜。 “他等了我太久了,我一點(diǎn)負(fù)面的情緒都不想留給他,我希望他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哪怕是離別的時刻,都是開心的?!备当焙嵳f。 林葉銜頗有些心酸,如果當(dāng)初天道把話說明白,讓寒昭歌有個盼頭,后續(xù)這些事情都不會發(fā)生?,F(xiàn)在兩個人好不容易見面了,又面臨分隔,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當(dāng)然,寒昭歌也有錯處,再怎么也不應(yīng)該拿別人為祭。好在沒成,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如果真做了,落得和阿炎一樣的下場,估計傅哥也會跟著去了。 挨到第五下天雷,寒昭歌明顯已經(jīng)扛不住了。他虛弱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傅北簫的方向,嘴角的血跡格外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