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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好,”梁月白趕緊走過去拉住宿管阿姨的手,“我是簡涼意的mama,他就住在這里,小曹小曹,你把螃蟹搬一箱來。十月份了,陽澄湖的大閘蟹最新鮮…” 大、閘、蟹。 怪不得剛才梁月白說帶了點(diǎn)吃的,還非要加一句“秋天到了”,原來這“吃的”是螃蟹。 “哎喲我們怎么能要,”宿管阿姨欲迎還拒,臉上都快笑出花開了,“不行不行,政策不允許…” 方子路看著宿管阿姨和梁月白有說有笑,趁沒人在意他就蹲下來掀開了泡沫箱的頂蓋。 里面裝著冰袋,冰袋下面還有個(gè)竹籃。 竹籃蓋子打開,兩只有他巴掌大的毛蟹被草繩捆扎,正面對面吹泡泡。 不是? 方子路疑惑了。 活的??? - “活的新鮮?!焙啗鲆鈴拇采舷聛?,打了個(gè)哈欠,刷牙洗臉。 “你媽走了。”方子路在陽臺看著那輛sao里sao氣的賓利飛馳越來越遠(yuǎn)。 簡涼意繼續(xù)刷他的牙,完事后還吐了口泡沫。 “她特地過來,你都不下去見一面?”方子路簡直不能理解。 簡涼意把浴室的門“砰”的一關(guān),徹底斷了方子路的視線。 吵得煩。 刷完牙直接洗了個(gè)澡,水聲沙沙,屋外面的逼逼機(jī)暫時(shí)安靜了一會兒。 簡涼意以為方子路走了,結(jié)果出門一看,那人半個(gè)身子鉆床底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在干嘛?”簡涼意夾著人字拖,往方子路腳腕上踢了一下。 方子路頭一抬“哐”的一聲撞上床板,從床底下發(fā)出一陣哀嚎:“臥槽——夾我rou了!” “……” “你松開他干什么?”簡涼意找來剪刀,把夾著方子路食指的螃蟹鉗子給剪了。 “我還以為他死了!”方子路的五官擰成痛苦面具,“結(jié)果一放地上跟老鼠似的,‘嗖’一下就竄我床底去了,好家伙,裝死,裝得真可以?!?/br> 簡涼意抿了抿唇,忍住笑意。 他覺得方子路這人能活這么大也是不容易。 “這怎么還掰不開?”方子路問。 雖然手指被夾得不像剛才那么疼,但是他一點(diǎn)都不想手指頭前面再多敘個(gè)鉗。 簡涼意洗完剪刀本來都準(zhǔn)備坐下,看方子路這副傻逼樣子干脆又走了過來:“你硬扯什么?” 他拽過方子路的手腕,用剪刀尖頭小心戳進(jìn)鉗子中下方的縫隙。 兩人離得近,方子路想起了那天晚上兩人在陽臺時(shí)灑上簡涼意睫毛的月光。 少年額前的發(fā)絲像是很軟,一低頭就被蕩在了空中。 簡涼意像是和月亮一樣,涼的。 真想握一把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瓷白手腕,看看是不是真的這樣。 “好了。”簡涼意用剪刀輕輕一別,就把帶著一片黑毛的鉗子給撬了下來。 “行家啊。”方子路吹了吹他可憐的小手指,“你喜歡吃螃蟹?” 簡涼意目光沉了沉:“還行。” “不過這螃蟹,”方子路用手指撥了撥斷鉗上的那片黑毛,“你生吃嗎?” 誰他媽生吃螃蟹。 簡涼意十分嫌棄地看了方子路一眼,然后抱著泡沫箱子去了樓下的公共廚房。 冰箱烤箱電磁爐,基礎(chǔ)設(shè)施什么都有。 其中微波爐最受大家喜愛,因?yàn)楸阋?,又好用?/br> “我都不知道有這么個(gè)地方,”方子路跟沒見過廚房似的到處亂看。 簡涼意用飯卡刷了半小時(shí)電磁爐和一個(gè)蒸籠,洗了洗就直接上鍋。 “這么會?”方子路站在簡涼意身后觀摩,“有蒸我的嗎?” 簡涼意拎起兩個(gè)螃蟹扔進(jìn)去:“沒有料酒?!?/br> 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皺起了眉:“也沒有工具?!?/br> 方子路一抬眉梢:“你吃個(gè)螃蟹還要工具???” 簡涼意嘆了口氣:“算了?!?/br> 簡涼意喜歡吃螃蟹,而且吃螃蟹還很有一手。 這一切還都要多虧了他那個(gè)吃喝嫖賭沾了個(gè)遍的爹,小時(shí)候手把手教的他。 往事不提也罷。 他和方子路在公共廚房守了半小時(shí),一共蒸了四只螃蟹。 沒放料酒有點(diǎn)腥,其他還算不錯(cuò)。 中午在床上無所事事地躺了一會兒,下午簡涼意決定出門去市里。 方子路問他干啥也不說,反正也沒準(zhǔn)備和別人一起去。 可是方子路不要臉,跟著簡涼意屁股后面也過去了。 “今天下午正好有個(gè)電影,”方子路臨時(shí)戳手機(jī)找片子,“一起看唄?” 簡涼意隨便他跟,也隨便他說,自己滿大街溜達(dá)找自己的東西,我行我素。 渝州是個(gè)還算繁華的城市,尤其是市中心的地段,在十一期間熱鬧非凡。 假期第一天,大家都挺有活力,寬闊的街道上人頭攢動,擠著簡涼意的兩邊肩膀。 他走得快,方子路稍微左右看看分點(diǎn)神就追不上腳步,還得努力擠開或正向或逆向的人群,重新走回他的身邊。 “你到底在找什么?跟我說我也能幫你一起找?!?/br> 方子路咬著奶茶吸管,極其自然地把一條手臂從背后一繞,再搭上簡涼意的肩膀。 可是簡涼意在聽到這句話后,卻在大街中央停下了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