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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遙剛才親自去了醫(yī)館,逐個探望各門派重傷之人。他心思細(xì)膩,怕日后這些門派會對聶家有所要求,便要人將這些人的門派名字一一記下,自己抄錄一份,和開山前所有參加者的名單一起,帶上了清風(fēng)樓。 張金金坐在清風(fēng)樓中,前天晚上的棋局還在,卻無人繼續(xù)。自那晚山洪突發(fā),兩人都忙得腳不沾地,今日五人出山,靈山結(jié)界消失,大水有了歸處,總算是能暫時歇口氣。張金金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壇酒,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淺嘗一口,對剛剛推門而入的聶遙嘆道:“你說我當(dāng)年怎么就想到要與你合作呢?早知今日的麻煩,我就該把你從金金閣打出去?!?/br> 聶遙奔忙來回正口渴著,見了桌上的酒壇,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仰頭喝下,瞪眼道:“jian商,當(dāng)初賺錢的時候怎么不說這話?如今有了麻煩就來過河拆橋。” 擠兌完好友,他走到窗邊看了看山下的大湖,正色道:“說實(shí)話,靈山論道近千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出問題,真是讓人擔(dān)心。他們帶回的玉簡你看過了嗎?” “還沒,”張金金一口干了杯中之酒,“這不等著你嗎?”說完他拿出兩枚玉簡,正是沐夕沄與古青橋剛才留下的。玉簡中記錄了兩人在靈山中的遭遇,而古青橋講述往事的那一段,在交還玉簡時,已經(jīng)被兩人刪去。 張金金與聶遙一起運(yùn)起靈力,將玉簡的內(nèi)容攝入腦海。 片刻后,兩人都驚疑不定地睜開了眼睛。 張金金沉吟半晌,突然問道:“阿遙,你家的靈山三年一開,你可知道,不開山的時候,這山是在哪里?” 聶遙看了好友一眼,摩挲著手中的玉簡,猶豫地說道:“靈山在家祖飛升前便是靈氣充沛的修仙寶地,聶家先祖飛升后又對其做了加持,將其變成了仙山,但具體的我怕是沒法告訴你?!?/br> “哦?“張金金低眉看著手中的酒杯,漫不經(jīng)心道:”該不會是將它挪到了北淵吧?“ 聶遙身軀一震,謹(jǐn)慎地看了看窗外,揮手在房里設(shè)了個隔音陣,這才苦笑道:“別告訴我你是猜的?!?/br> “對不住,我還真是猜的。”張金金一挑眉,“看來我猜對了。既然如此,你就別保密了,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聶遙定了定神,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問道:“你可知地下靈脈?” “略有耳聞?!睆埥鸾鸫鸬溃骸皞髡f大地的靈氣皆由靈脈散發(fā),而靈脈如同河流,在地下連為一體,靈脈離地面越近,這個地方的靈氣就越盛。不過靈脈有深有淺,露出地面的地方并不多。有傳言摩云山的五大靈陣,便是直接建立在接近靈脈的位置,所以一直靈氣豐盛。你家靈山,應(yīng)該也在靈脈之上吧?” “你說的沒錯,當(dāng)年家祖便是把靈山從此地挪到了大地靈脈發(fā)源匯聚之處。而所謂的三年一開山,則是靈山借助大地靈脈,從發(fā)源之地暫時挪到了此處?!?/br> “你的意思是說,大地的靈脈發(fā)源處,竟是北淵?“ “沒錯。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地靈脈本就是一體,哪管它所在之地生存的是魔還是人。在家祖飛升的時候,修仙界仍又很多人是知道這一點(diǎn)的。但人魔兩族長期敵對,人族更是談魔色變,當(dāng)然不愿承認(rèn),自身修煉所需要的靈氣,竟是從魔域而來。一代一代下來,在人們的刻意隱瞞之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知道了。聶家雖知道這個秘密,但現(xiàn)今這世道……不可說?!?/br> “哈哈,”張金金失笑:“若讓人知道他們崇敬的仙山竟是來自魔域,會引起多大的震動?只怕到時候,整個靈山聶家都會被眾仙門討伐?!?/br> 不理會好友的玩笑,聶遙的臉嚴(yán)肅起來:“從北淵以晶石大陣連接魔域與人界,不是件簡單的事。對方應(yīng)該圖謀已久。靈山的‘意外’,竟涉及到人、魔、妖三族,這其中,怕是有大陰謀,咱們不得不防?!?/br> 燭光陰影下,張金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無影的出現(xiàn)讓他警覺,古青橋的蘇醒目前還是個秘密,但如今卻有提前泄露的危險。若是在自己沒有準(zhǔn)備好的情況下讓那人發(fā)現(xiàn),恐怕長久以來的計(jì)劃都會毀于一旦。 勉強(qiáng)壓下心中的焦躁,張金金起身拍了拍聶遙,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著急,先在族中做好準(zhǔn)備便是。我明天會傳令所有金金閣的密探,密切關(guān)注各種異相,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咱們一定會先得到消息?!?/br> 兩人心事重重地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便各自召集手下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這邊忙得不亦樂乎,從靈山上下來的五人此時卻清閑了下來。 沐夕沄謝過了一早來復(fù)診的醫(yī)修,慢慢踱出房來。經(jīng)過醫(yī)修的治療,又好好休息了一夜,身上的傷基本上已經(jīng)痊愈,不覺神清氣爽,連心情都輕快了起來。 推開房門,沐夕沄突然心上一動。門外,古青橋正倚在對面墻邊,神色復(fù)雜地望著他的房門。見門開了,才有些慌張地站直了身子。兩人目光相觸,卻都有點(diǎn)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沐夕沄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先前對此人并非沒有疑惑,但互相隱瞞著身份,卻可以裝聾作啞,只當(dāng)對方是新認(rèn)識的朋友;如今雙方身份都被揭破,前塵往事在心中紛紛擾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看待對方。 “你……的傷如何了?”最終還是古青橋先開了口,只是他神情拘謹(jǐn),早沒了之前的輕松寫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