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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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大眼睛時便看到老熟人——昭平。 她這回打扮又與上次不同: 大紅灑金綾裙將她的腰身收得極細,張揚的靈蛇髻,胸前各色寶石瓔珞流光溢彩。 看到金枝立刻得意笑:“金娘子,我們又見了?!?/br> 金枝狠狠瞪了她一眼,沒有回話。 對方卻笑得嫵媚:“說起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金枝忽得啐了她一口:“誰與你是一家人?” 昭平被啐到了臉上,先是一愣, 而后尖叫著不住后退。 她生來尊貴,從未挨過啐,自然不知應對之策。 那兩個神秘的侍從似乎也未想過有這么一出,一下慌了神。 一個忙舉燈去查看昭平,一個也想跟著去,卻又不知該不該看著金枝。 原本刻意營造出恐嚇金枝的陰森可怖氣氛被金枝這么一攪合,驟然變得好笑滑稽起來。 金枝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努力活動一下被束縛住的胳膊。 哼,想與她拜把子可真是低估了她烏衣巷第一老板娘的戰(zhàn)斗力。 ** 昭平不知去了何處梳洗干凈,終于再次走了過來。 這回她氣場弱上許多,那勉強維持著的鎮(zhèn)定蕩然無存。 不知為何金枝再看她,總覺得她帶著一絲強撐著的勉強,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金枝瞄了她一眼。 就這一眼,讓昭平嚇得立刻后退一步。 金枝嗤笑一聲。 昭平訕訕。 她噤聲站在了遠一點的位置,確保金枝再也唾不到她。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昭平緩了緩才道:“說起來你是我外甥女,如今年幼不懂事,我便先諒解你。” 金枝瞥了她一眼:“你認錯人了?!?/br> “金娘子如今還要抵賴?”昭平笑,“為了皇后之位所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不認,可如今你我都是自己人還有什么不好認的?” 金枝睨了她一眼:“你有何居心趕緊說出來吧?!?/br> 一貫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帝姬對著她大獻殷勤,腳指頭都能猜到其中有詐。 昭平掩嘴吃吃笑起來:“外甥女這般直接,說起來……” 她正色:“不知外甥女是想做高高在上玩弄男人的帝姬,還是做巴望著帝王寵愛的后宮一員?” 果然是瞄著朔絳來的。 金枝心里一沉。 若她不認識朔絳自然會覺得還是前者好,可他既然時時處處護著她三番五次不惜以命相救,那金枝便不可不仁不義。 她笑:“要我說,自然是做玉皇大帝好?!?/br> 她刻意裝瘋賣傻,昭平卻也不氣餒,她拍拍手。 清脆掌聲在空蕩蕩的下水道內(nèi)響起連綿不絕的回聲, 長道盡頭有人走了過來。 他中等身材,眉目間可以想見年輕人也是個俊美男子,一身玄色衣裳,暗紋隱約可見游龍猙獰樣子。 金枝冷笑。 果然昭平和幾位奴仆都跪下行禮:“見過福王?!?/br> 他擺擺手,那些人都平身了。 昭平微微示意,便有奴仆捧來銅盆。 銅盆里面盛著清水。 福王取下隨身佩戴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上一道,而后滴入盆中。 立刻有人拉起金枝的胳膊,在她手指上也割了一道。 金枝拗住胳膊,不讓他們擺布。 可很快又上前一個侍衛(wèi),兩人強扭著她的胳膊放到銅盆上方。 匕首鋒利,她的血很快滴答滴答低落水中。 金枝咬牙一聲也不吭。 昭平便笑:“金娘子是個剛硬性子。” 金枝瞪了她一眼。 眾人注視下, 兩滴血液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 福王呼出一口氣。 昭平笑著恭喜:“恭喜大哥認回了女兒?!?/br> 福王一臉欣慰:“金枝是我女兒不錯?!?/br> 他本來生得也不錯,相貌堂堂,可是經(jīng)過多年的酒色財氣浸潤,眉宇間已經(jīng)看到頹唐之勢。 金枝笑了:“你們弄錯了,滴血認親有什么稀罕,汴京街上尋個上百人胡亂滴血總有相融的。” “諸位是不是對我的身世有所懷疑嗎?”金枝換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好整以暇盯著這些人,“我娘當日里被賊人jian污非是她本意,最后懷著慈悲之心生下我,那廝豬狗不如不得好死,豈能與福王相提并論?” 福王笑意消失了。 金枝昂頭,不管他的想法。 反正他們左右都只有一張嘴 他們能說她是福王之女,她便一口咬定自己不是。 誰還不能撒謊了,呵。 福王幾乎就要動怒,昭平?jīng)_他低微搖搖頭。 福王這才醒悟過來,他們后續(xù)計劃的執(zhí)行還需要金枝來幫忙。 因而勉強擠出個笑容:“你這孩子,有些任性,從前是阿爹不好,如今我們還是認認真真一家人?!?/br> 昭平在旁說和:“就是,他是你親爹,難道還能害女兒不成?” 真是惡心,金枝作嘔: “這可說不得?有的爹會將幼童雷雨天趕出去任由她自生自滅,若那幼童那時死了不就正好是害了女兒?” “我自幼只認兩個爹,一個是我繼父,一個是陳家阿伯,我繼父教我識字讀書,不嫌棄我是個雜種, 說這句話時她刻意加重“雜種”二字,定定盯著福王。 “陳家阿伯則在我娘被官府抓走后與陳家阿婆收留了我,叫我讀書認字,后來還將rou鋪留給了我?!?/br> 福王被她一頓搶白登時面色鐵青,原先勉強維持的鎮(zhèn)定再也保持不下去。 “夠了!”他一聲呵斥,揚起了巴掌。 這般欺騙弱女與拋棄骨rou的男子自然也無法指望他能有多寬容。 金枝閉上了眼睛。 那預料中的一巴掌沒有落下來。 金枝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昭平拉住了他的手。 她仍強作笑容:“大哥莫要生氣,來日方長?!?/br> 福王在她的提醒下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勉強放下手掌,“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氣沖沖離去。 他走后昭平卻仍然不放棄,蹲下身勸說金枝:“你想想,這天下原本就應當是你爹做皇帝,到時候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帝姬,朔絳也不過是個探花郎而已,要多少沒有?” 金枝“呸”了一聲:“若是哀帝沒有犯下滔天罪行,你們的建議倒也不錯??删湾e在哀帝和你們都是雜碎!” 反正都已經(jīng)翻了臉,她索性油鹽不進。 誰知昭平依舊笑盈盈:“你仔細想想,短暫的恩愛哪有榮華富貴重要?你若回去后借機在枕邊將朔絳擊殺,天下男子豈不是任你挑選?” 殺朔絳?金枝眼皮子都未抬一下。 昭平見金枝如同一個銅豌豆,便終于放棄了今日的勸說。 她直起身來,笑道:“看來金娘子還要再想想。等你想通了再找我們?!?/br> 說罷便走了。 她走后立刻有仆從將金枝拖到側(cè)面一個稍高些的地下管道。 這里無法直起身子,只能彎腰蹲著,還有鐵欄桿禁錮。 金枝便被困到了里頭。 她被拖到那里沒多久白修遠又來了。 他臉上有些狂喜:“金娘子果然是福王之后!” 被他賭對了。 金枝懶得理他,這人滿眼只有前途聲名,就是官家所說過的冷血之人。 白修遠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絲惋惜:“金娘子為何不認福王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