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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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早晨出門便是與白大人解除婚約。 先見到白大人有些不好意思:“白大人……我……” 話沒說完白修遠(yuǎn)先了悟:“金娘子可是又要退親?” 這個又字用的妙。 金枝越發(fā)忐忑:“白大人如何得知?” 白修遠(yuǎn)笑:“金娘子拿著首飾盒,你我二人唯一與首飾有關(guān)的交集便是我曾將給了金娘子一份定親的金簪。那必然是來退親了?!?/br> 果然是大理寺的官員。 明察秋毫。 金枝便爽快將首飾盒掏出來:“還給白大人,惟愿白大人以后覓得佳偶。” 白修遠(yuǎn)也痛快接過首飾盒,而后笑:“這枚金簪也是命途多舛,七年前金娘子便還給過我一次,如今又還了一次?!?/br> 金枝有些愧疚:“是我不好,我原先當(dāng)自己心上人一點也不喜歡自己便想先定親好叫家里人放心??伞?/br> 可誰能想到心上人也喜歡著自己呢。 白修遠(yuǎn)不多話:“這也無妨,橫豎金娘子定親前就與白某明確說過兩人不過是各取所需。” 他這般坦蕩蕩倒叫金枝越發(fā)羞愧, 她想了想,才囁喏道:“白大人前程無量,自然會覓得佳偶早日成婚?!?/br> 白大人爽朗大笑:“我倒不是等金娘子,只是先前在開封府當(dāng)差險惡才沒有人敢嫁給我,如今便只好再候佳緣了?!?/br> 金枝放下心來。 只是她不知道,當(dāng)她轉(zhuǎn)身離開后,白修遠(yuǎn)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 吃完飯金枝洗漱朔絳去處理簡單的公務(wù)。 她沒話找話:“我那時那么兇,官家怎么會喜歡我?” 朔絳意外,似乎沒想到金枝能問出這問題。 她的確很兇。 兇神惡煞的rou鋪老板娘揮舞著屠刀殺豬宰羊。 一言不合就拎著菜刀與人當(dāng)街對罵。 他洗澡時多用一顆澡豆她都恨不得提溜著他耳朵罵。 朔絳輕笑。 金枝被他的笑聲惹惱了,一拳便要揮過來:“不許腹謗我!” 卻被朔絳眼疾手快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手掌上的熱量傳導(dǎo)到了露在外面的手腕,越發(fā)讓金枝慌亂。 金枝又惱又氣:“放開!” 朔絳不放開,眼里卻有溫柔:“當(dāng)然是因著金枝是世間最好最好的小娘子?!?/br> 他親了下去。 將金枝不滿的絮叨堵在了唇舌之間。 獨一無二,舉世無雙。 ** 夜里休息時金枝有些遺憾, 她原想在船上好好瞧瞧沿途路上的景色呢, 可上了船之后壓根兒沒有一點機會 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撫上了臉頰。 有些發(fā)燙。 官家可真是深藏不露。 誰能想到溫其如玉的翩翩公子居然私下里如同餓狼一樣呢? 金枝回到房里朔絳認(rèn)真處理政事, 他雖然能出宮,可是政事卻是一天不可放下。 白天陪伴了金枝,那么晚上就要處理好。 船艙里燭火在夜色里靜靜灼燒,如他塵埃落地的內(nèi)心。 第二天醒來,船已經(jīng)到了洛陽,兩人下了船。 早有人在外面等著, 朔絳扶著金枝等上了岸邊上了馬車。 馬蹄達達,很快就往城里而去。 洛陽城繁華百年,其中底蘊更甚汴京,人煙阜盛,街巷密布。 市井的叫賣聲喧囂而至,金枝瞪大了眼睛目不暇接。 兩人住進行宮。 金枝在內(nèi)殿收拾, 朔絳在外間處理政事, 內(nèi)室不住有各種雜聲傳來,在春日午后格外靜謐。 兩人這般相處像是一對最尋常不過的民間夫妻。 朔絳翻動公文,眉間浮出一絲溫柔。 金枝收拾停當(dāng),便有馬車送他們到最熱鬧的城中心,兩人下了馬車。 朔絳站在金枝身后,小心護著她。 兩人還從未有過一起在外地游玩的經(jīng)歷,都覺得新奇有趣。 金枝瞧見了什么朔絳都笑吟吟買下來,很快馬車便堆滿了。 金枝扭身看見后后知后覺捂嘴。 朔絳卻笑:“無妨,叫他們送到府上去。” 洛陽城里街巷有不少當(dāng)?shù)氐拿朗场?/br> 金枝看得眼熱,她忍不住要去買街口的秋梨糖水。 朔絳輕輕捉住她的胳膊:“天涼?!?/br> 如今才是春天,她冷著了怎么辦? 上次她來了葵水在床上躺了半天,后來太醫(yī)診斷后說無事。 朔絳多問了兩句太醫(yī),太醫(yī)便說平日里也要養(yǎng)生,不可過于貪涼。 只不過這話不好跟金枝說。 他便只搖搖頭:“若是涼著了鬧肚子如何是好?” 金枝一聽便罷休,誰想和情郎幽會時肚子咕咕叫??? 街邊有叫賣麥糕的,金枝多瞧了一眼。 朔絳便站住問店家:“來一塊?!?/br> 店家將麥糕放在葦葉上遞過來。 葦葉翠綠,可邊緣容易劃傷嘴,朔絳將葦葉內(nèi)里折進去,這才遞給金枝,還不忘叮囑句:“小心些。” 店家善意調(diào)侃:“小兩口感情可真好?!?/br> 金枝梳著已婚婦人的發(fā)髻,他自然以為兩人已經(jīng)成婚了。 原來這么明顯的么? 金枝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去。 朔絳便含笑回話:“就要提親了?!?/br> 他神色坦然,那嫂子反倒不調(diào)侃了,轉(zhuǎn)而祝福兩人:“祝你倆早生貴子?!?/br> 金枝羞紅了臉。 逛完街,朔絳又主動提議:“洛陽有幾處私家園子不錯,帶你去瞧瞧。” 他想著接下來兩人便要開始繁復(fù)議親,再無單獨相處的時機。 正值春日,皇家的宮苑處處鶯啼,嫩柳搖擺,薔薇爛漫。 兩人在洛陽城里逗留了一天,到晚上便要啟程。 想起回來路上坐船的窘迫,金枝忙不迭要求:“我想坐馬車回去!” 誰知她想錯了,坐馬車甚至更難受。 馬車上朔絳一本正經(jīng)正襟危坐,寬大袖袍下的大手撫過她每根手指, 金枝被他撩撥得面紅耳赤, 奈何在馬車上她無法出聲,還要提心吊膽防著被外頭的人聽見動靜。 等到晚上時她就服了軟,改口:“要坐船。” 朔絳得意輕笑。 等進了船艙就將她抱在懷里,扯下她的脖頸又親又吮。 金枝被他緊緊錮在懷里,幾乎沒下過地。 他像端詳什么稀世珍寶一樣,一點都舍不得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