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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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總管卻有些懵,官家對金娘子這么好,居然允許讓她走么? 欲行幾個舍不得金枝,依依不舍。 金枝就笑:“回頭你們出宮后還能去我家rou鋪來玩。到時候請諸位吃殺豬菜?!?/br> 她早就收拾好了鋪蓋,將銅鏡梳子等物分贈給姐妹們。 最后帶走的全是官家送給她的禮物。 福寧宮上下的女官和小黃門們將她送到了西宮門。 金枝最后一遍與大家道過別后,終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東角樓。 空無一人。 雖然知道是這個場景,但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悵然。 上次她要出宮的那一刻收到了官家的旨意,將她擢升為女官,不許她出宮。 可這次她拖了又拖,卻沒有得到任何旨意。 金枝搖搖頭:自己只怕是瘋魔了。 她終于決然轉(zhuǎn)過身去。 ** 西角門城樓上,朔絳站在上面,看著宮門。 看著金枝將文書遞給了皇城司的小黃門,他們核驗(yàn)無誤后便打開了宮門。 金枝走了出去。 宮門關(guān)上了。 朔絳闔上了眼睛。 ** 宮里忽然變得空蕩蕩。 其實(shí)宮里本來就沒什么人, 朔絳不納后妃 宮里的前朝仆從都放了出去, 最后只剩了八百余人。 可是朔絳到如今才真真切切感覺到宮里空蕩蕩的。 原本不是這樣的。 他每每晨起都會聽見金枝養(yǎng)的那只鸚鵡在后殿園內(nèi)唧唧咕咕學(xué)舌報時。 上完早朝回來路上他總能瞧見金枝在閣樓, 她不知為何有晨起遠(yuǎn)眺的習(xí)俗,每每都要爬得老高。 朔絳每天下朝都會遠(yuǎn)遠(yuǎn)瞥見她藏青色的衣角, 他一天心情都會隨之好起來。 等回了福寧宮他用完膳開始處理政事, 便能聽到金枝的聲音: 她要么與小太監(jiān)商量怎么修繕,要么與司膳商量一會上菜的次序。 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金枝做這些事離他很遠(yuǎn),不能驚擾官家。 可朔絳努力豎起耳朵還是能聽見她的聲音。 甚至不用聽見她的聲音,只是看見她側(cè)立的身影都會讓他心情愉悅。 用完午膳金枝有時會來找他問些事回些話,要么就是簡簡單單來瞧官家怎么作畫。 晚膳后金枝更是時不時從檐下經(jīng)過。 她的腳步與旁人都不同,朔絳一下便能聽出來是她。 原來她熱熱鬧鬧在福寧宮生活, 明明只是一個人,卻活得像是一大家子人。 吵吵嚷嚷熙熙攘攘。 等她走后福寧宮忽然變得極其安靜。 朔絳在深夜里寫字, 滴漏的聲音滴滴答答,宮里變得如同一座監(jiān)牢。 他寫得越來越心煩,忽得擲筆,問王德寶:“那鸚鵡呢?” 王德寶愣了一愣,才回話:“金尚宮走之前將鸚鵡贈給位姓蔡的內(nèi)侍了?!?/br> 官家不說話,睨他一眼。 王德寶便應(yīng)了聲是,忙不迭尋到蔡狗子。 蔡狗子早就睡了,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司珍所的門:“這么晚何事啊?宮禁都落下了。” 打開門一看是王德寶,嚇得一縮脖子。 王德寶顧不上跟他客套:“鸚鵡呢,拿來吧?!?/br> 蔡狗子不敢怠慢,去尋鸚鵡:“這個不是聒噪嗎?當(dāng)時金枝是尚宮無人敢說什么,如今她走了您還敢在福寧宮養(yǎng)這個,不怕官家責(zé)怪?” 王德寶火急火燎接過鸚鵡:“這就是官家要的?!?/br> “???!” 蔡狗子這回是真醒了。 * 鸚鵡回到了福寧宮,這回王德寶在官家屋檐外給它安置了個好位置。 它便安然拍拍翅膀,開始報時:“天色晴明,子時已到。” 只不過它除了報時不會別的。 朔絳心里安定,問王德寶:“它可會說別的什么?” 王德寶搖搖頭:“回官家,金娘子才陶騰來這鳥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教會旁的呢?!?/br> 朔絳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br> 他躺在床上,聽得見鸚鵡在外頭鼓噪喊叫:“天色晴明,子時已到?!?/br> 終于能睡著了。 ** 金枝回到了民間。 說起來好笑, 從前她天天盼著能出宮卻只能被禁錮在深宮, 如今她心里生了那么一絲貪念卻只能出宮。 如今國泰民安,百姓手里的閑錢多了,rou鋪的生意越發(fā)好起來。 蘇三娘見女兒回來甚為高興: 兒子如今住在羽林衛(wèi),每日里不是去宗學(xué)就是在羽林衛(wèi); 小女兒又要出嫁; 她原先還當(dāng)大女兒要在宮里孤寂待許久呢。 如今闔家團(tuán)圓,自然萬事足。 玉葉也甚為高興:“我還當(dāng)阿姐瞧不到我出嫁!” 她自小入宮,身邊沒個同齡的玩伴,是以格外黏阿姐。 金枝笑:“誰家娘子將出嫁口口聲聲掛在口邊?!?/br> 宮里的事情被她拋之腦后,如今想一心一意把meimei嫁出去。 誰知官媒上門有些遲疑:“這怎的大的個還沒嫁出去?” 原來汴京城里規(guī)矩,要按照長幼次序成婚。 金枝不成婚,她下面的meimei也不能結(jié)婚。 蘇三娘和玉葉很是不忿,同時出聲:“你這人說的什么話?” 金枝忙攔著:“無妨,無妨,我們回頭找找道觀寺廟尋些破解之法。” 蘇三娘當(dāng)面斥責(zé)官媒說話放肆, 可等官媒走了之后她又嘀咕:“白大人不錯,聽說又高升了,如今俸祿甚高呢。” 又有些遺憾:“飛塵那小子的婚事如今已經(jīng)走到過大禮那一步了?!?/br> 金枝坦然,她和飛塵自小一起長大,見證過彼此的童年。 可是并不意味著互相要綁定今后的人生。 她變了許多,飛塵又何嘗不是, 他是官家麾下一員大將,要平衡同僚之間的關(guān)系,要在朝堂小心為官,要cao心手底下一大票兄弟的前途。 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走遍天下名山大川都要為他求符的鏢師了。 金枝笑:“娘我也不是和屠戶娘子了,我如今也會吟詩作對了!” “真的?”蘇三娘最大的遺憾便是女兒迫于生計變得文墨不通,一聽她如今會吟詩了一下子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翻了翻金枝從宮里帶出來的詩文集,蘇三娘甚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