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而沈靜之所以尷尬，就是因為覺得趙衡身材修長勻稱，肩膀?qū)掗?，腰身勁瘦，氣度沉穩(wěn)內(nèi)斂，如臨風(fēng)玉樹；反觀自己，相比之下，身量卻文弱了許多。

    他向趙衡行過禮，趙衡點點頭，顯然也注意到兩人今日竟然撞衫了，上下打量了沈靜兩眼，倒也沒說什么。倒是小有在一旁笑道：“沈先生今日也穿了新衣裳了？還是跟殿下同樣的顏色呢?！?/br>
    沈靜笑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奉承一句：“殿下穿著比我好看多了?！?/br>
    小有笑道：“倒也不是。這衣裳格外襯的你膚白?！?/br>
    趙衡聽了看他一眼，難得的開起玩笑：“你的意思是孤比較丑，比較黑？”

    “不敢不敢。各有一番風(fēng)采。”小有將趙衡腰帶整理好，站到一旁笑道：“殿下挺拔英氣，如松柏；沈先生秀頎，像一支翠竹。”

    沈靜聽了他這一比，不知道為何心中莫名尷尬。趙衡卻哼了一聲笑道：“你拍馬屁的功力，近來頗有長進(jìn)。別人一石二鳥，你這竟能一拍二馬了?！?/br>
    小有笑道：“殿下知道，我從不奉承人的。向來有什么說什么?！?/br>
    開過玩笑言歸正傳，沈靜將山東軍情向趙衡一一回報完畢了，又將這段日子以來與兵部已經(jīng)商定的出行事宜同趙衡說明了，然后將趙衡意見記下了，準(zhǔn)備回去同謝兵、張越說明，然后填補增改。

    他說完了正事，正要告辭，卻聽見小有同趙衡告假：“殿下今晚出門，有衛(wèi)校尉隨從，我就不去了吧？正好有位朋友邀我出門?！?/br>
    “你忙你的去吧?！壁w衡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了聲，正好看見要往外走的沈靜，便喊住了他，“妙安也去吧。”

    “……”沈靜駐足，回頭，神情有些意外，“……殿下？”

    “今晚孫平設(shè)宴相請，你隨孤一起去吧?！?/br>
    沈靜頓了頓，遲疑道：“這——”

    趙衡抬眼看看他：“怎么，你也有事？”

    “……是。我今晚……也約了朋友見面?！?/br>
    趙衡一聽，難得的對公事以外的事有興趣追問：“哪里的朋友？你交游倒廣泛，在南京也有熟識的朋友？”

    “……額，”沈靜支吾幾聲，抬頭看看哭笑不得的小有，最后老老實實承認(rèn)道，“我今晚……就是約了小有管家……一同出門?！?/br>
    第29章 泛舟夜游

    沈靜養(yǎng)傷這一二十天，多賴小有忙里偷閑在旁看顧照料；加上之前托小有裝裱了棋譜, 又感念小有對自己的提攜照顧, 因此傷好以后，三番五次想請小有吃個便飯，聊表謝意。

    奈何兩人都事情忙碌, 不是你有事, 就是我不在, 一直沒有勻出時間來。眼看著趙衡生辰將至, 只怕過了七月七，幾個人要隨著趙衡去海巡，短時間內(nèi)就難再有機會了，因此這天沈靜又約小有出門，小有才特意同豫王告假——

    誰知時機竟然如此巧合，三言兩語, 就被趙衡發(fā)現(xiàn)了兩人“私相授受”。

    趙衡挑眉看著兩人：“原來是你們兩個一同出去？”

    沈靜覺得有些尷尬, 連耳梢都紅了。小有畢竟同趙衡更加熟悉, 笑著同趙衡解釋道：“自打來了南京，一直也沒出去走走，就想著同沈先生出去走走看看?！?/br>
    趙衡似乎對此頗感興趣：“準(zhǔn)備去哪里？”

    小有看看沈靜：“沈先生說……在秦淮河訂了一只船?！?/br>
    “秦淮河？”趙衡重復(fù)了一句，挑眉看向沈靜, “聽說此處船上，粉黛佳人頗多?！?/br>
    “這個——”小有不由得看向沈靜。

    沈靜接過他求救的眼神, 手忙腳亂解釋道：“聽他們說也不盡然……據(jù)說夜里景色很是不錯, 只是泛舟聽曲, 吃點點心什么的，不必佳人作陪，也是有的……”

    “小有請客嗎？”

    沈靜：“……是我?！?/br>
    “哦?！壁w衡應(yīng)一聲，換個姿勢靠在椅子上，“聽著倒比孫平的宴席有意思。孫平設(shè)宴向來是不醉不歸。妙安這個泛舟聽曲，就風(fēng)雅多了?！?/br>
    沈靜：“……”

    趙衡向來很少褒貶他人，他從趙衡這話里聽出了些暗示，只是有些不敢確定。正在猜度著猶豫著，小有已經(jīng)在旁問道：“殿下不如今晚同我們一起去？打到了南京，您也沒好好出去走走呢。上回好容易出去一趟，還被掃了興。”

    趙衡聽了，抬頭看看小有，又看向沈靜：“……罷了。孤要去不知道多多少麻煩。只怕你們都不自在了?！?/br>
    沈靜聽了暗暗松口氣，誰知小有卻又笑道：“殿下這就多慮了。沈先生之前還說呢，只我們兩個人沒什么意思，人多了才熱鬧呢——只是看殿下這陣子公務(wù)繁忙，我們才不好貿(mào)然開口。”

    說著朝著沈靜使個眼色。

    沈靜忙接過話：“……是，是這樣。殿下同去吧。出去玩么，人多熱鬧?！?/br>
    趙衡遲疑了下，最終有些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好。小有，你叫人去回了孫平，就說改日再約?！?/br>
    “何必回了？”小有笑著，“不如叫孫尚書也一起來。有他才更熱鬧呢?！?/br>
    趙衡聽了，這才從椅上站起身來：“也好。”

    頓了頓又笑道：“干脆今晚叫他請客。替妙安省了這頓酒錢?！?/br>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好好一個兩人邀約，就這么變成了多人同行。沈靜一面覺得莫名其妙，一面又有些擔(dān)心，從豫王那里出來，便立刻跟上了小有：“你怎么還攛掇殿下同去，這可如何是好？秦淮河上人頭熙攘，魚龍混雜，萬一像上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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