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兄弟，可身份上卻和以前大相徑庭。

    居然相坐無言起來。

    書房里的寧言之和寧業(yè)之說完了宮宴的事，又開始說封地。

    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慧皇后身上。

    “母后勸父皇將你的封地改為齊魯?！睂幯灾f道：“封地不大，也沒什么能拉攏的大臣，是在降低父皇和皇貴妃的戒備。”

    寧業(yè)之奇怪地看了看他，不明白怎么又把這些誰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拿出來說。

    寧言之繼續(xù)說道：“母后走的每一步棋都在為你造勢，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就是嚴定楠和嚴居江?！?/br>
    寧業(yè)之也不明白，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糾正道：“別直接叫名字，那是你大皇嫂?！?/br>
    “哦?！睂幯灾敛辉谝獾馗牧丝诘溃骸按蠡噬！?/br>
    “我好像是……查出些什么了?！睂帢I(yè)之吞吞吐吐地說道：“不過不一定是真的。”

    “快說。”寧言之問道：“查出什么了？”

    “我有個幕僚，叫李銳知?！睂帢I(yè)之說道：“他是江南人……”

    “皇兄。”他說的慢，寧言之聽得不耐煩，催促道：“你能快點兒說嗎？”

    “母后也是江南出生的，但她曾經在中州待過一段時間?！睂帢I(yè)之只好一口氣全說了：“嚴家是在江南，可是李銳知查到，居江和定楠都有很長時間不在江南，而是在中州。”

    “我猜到了?！睂幯灾f道：“如果不是和母后有聯系，他們能做了咱們的正妃？”

    寧業(yè)之被頂了嘴也不生氣，繼續(xù)說道：“嚴家可能和江湖人有聯系?！?/br>
    “不過一群打架斗毆之輩?！睂幯灾爸S道：“有種的都去守家衛(wèi)國啊，整天打打殺殺的，還說什么‘江湖事江湖了’，江湖再大，不也是這萬里江山的一部分？”

    “你看看你?！睂帢I(yè)之慢吞吞地指責道：“讓我快說，等我說了又打斷我?！?/br>
    寧言之拿起茶杯，閉了嘴。

    寧業(yè)之這才說道：“當今江湖盛行劍派，較大的都是世家，江南柳家，你知道的吧？”

    寧言之喝了口茶，不答話。

    頗為無奈的寧業(yè)之只好繼續(xù)給他解釋：“當今劍派四家鼎立，江南柳家劍招講究化繁為簡，專尋破綻；中州陶家講究唯快不破，劍勢如奔雷；齊魯周家劍招精妙，攻擊防御都很全面；長安秦家卻是專使重劍，一力降十會?！?/br>
    “江湖上有個劍客叫‘陶無涯’，是中州陶家的義子，傳聞此人從中州而來，曾在陶家學武，是以出招極快。而后又東行至齊魯，再南下到江南探討劍招。”

    “江湖人敬仰，送了他‘第一劍客’之名?！睂帢I(yè)之說道：“嚴家可能與中州陶家有關?！?/br>
    寧言之停了半晌，才慢吞吞地、拉長了調子說道：“哦——”

    寧業(yè)之誠懇無比地說道：“弟?！?/br>
    寧言之無辜地和他對視。

    早就不吃這一套的寧業(yè)之說道：“我想揍你很久了，你知道嗎？”

    也很誠懇的寧言之說實話道：“哥，你早就打不過我了?！?/br>
    寧業(yè)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皇嫂能打得過?！?/br>
    寧言之挑了挑眉，問道：“你說了半天，完全沒有說到點子上，一群只知道內斗的武林高手能成什么氣候，我關注他們干什么？”

    “再詳細的我也正在查啊。”寧業(yè)之說道：“反正你皇嫂功夫很高，內功也不俗。就是不知道定楠的功夫怎么樣?！?/br>
    “我回頭試試他?！睂幯灾f道。

    “你小心。”寧業(yè)之說道：“再怎么也是母后挑選的，必然有過人之處，你別太過分了?！?/br>
    寧言之不置可否地輕輕笑了笑。

    過分？

    他可不這么覺得。

    不過有些事確實需要聽一聽寧業(yè)之的建議，比如怎么改善夫妻關系。

    他湊近了寧業(yè)之，問道：“皇嫂和你的關系怎么樣？”

    “挺好的啊。”寧業(yè)之以為他擔心自己問多了，還頗為欣慰，估計是在想著自家弟弟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候，自己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涂，上趕著把自己的情況交代的一清二楚。

    “放心，我與居江的關系雖然牽扯到了別的利益，有些復雜，可只要不太過分，他都不會太計較?！?/br>
    “你清楚的吧？”寧業(yè)之笑道：“不拘小節(jié)的武林俠客?！?/br>
    寧言之卻當他是在和自己炫耀，嗤笑一聲，自顧自地走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招惹了弟弟的哥哥覺得自己剛剛的感動就是多余的。

    “被弟弟甩臉色的第二十年，還是很想揍他。”——此話來自一個從未動過手的好脾氣的大哥。

    第6章

    兩人走出書房，正看見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查出來的嚴家兄弟正在比試。

    兩人手里各拿了一根樹枝，招式極快，身形倏忽。

    寧言之瞇了瞇眼，心底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本來朝堂上就是一團糟了，慧皇后居然把江湖里的人也扯了進來。

    這水渾了，能有什么好處？

    再回神時，嚴定楠和嚴居江已經收招了。

    嚴定楠朝他走了過來，額頭上一層薄汗，與嚴居江一起見禮道：“王爺。”

    寧言之沒說什么，寧業(yè)之卻笑道：“自家人何必這么多禮，前些日子王府里進了刺客，本王才知曉居江的武藝不俗，沒想到定楠竟然也不遜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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