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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許多人眼里,富可敵國,門下食客三千的天機侯確實有高人一等的本錢。 但這些人里,絕對沒有郁衍。 那些過分的繁文縟節(jié)在他眼里與狗屎無異,而且看樣子此人的排場隨年紀與日俱增,比年輕時更長更臭。 郁衍牙痛還未愈,為少點寒暄,直言不諱開門見山。 “我說侯爺,水牢苦寒,你這身子受得住么?需要替你準備個大夫么?” 天機侯大半張臉掩在狐裘中,還未開口,便握拳咳了起來。 漫長的輕咳完后,他徐徐看向郁衍。 男人側臉下青色的血管浮現(xiàn),那張陰郁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紅潤。 “勞你費心,人已在外候著了,你若配合,自然用不上他們?!?/br> 在郁衍最不想打交道的榜單中,天機侯絕對位列前茅。 江湖是個圈,一般互相得看對眼意氣相投才能混在一起。 郁衍本身不拘小節(jié),能入他眼的多半也是大大咧咧,豪放粗狂的類型,像天機侯這種出門十八侍女旁身,喝水只喝天山雪水、穿衣只穿東海鮫人綾、仿佛凡間有毒爾等很俗的講究人,完全是他最討厭的存在。 當然,礙于老天機侯的面子,也礙于天機城龐大的財富與麾下三千武者的威勢,以前大家還會忍讓三分,平日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就算心里不愿意,表面還是要做足功夫,邀請小侯爺一起去。 有年七月初七,鵲橋仙會的日子。 九州最大,也是美人最多的歡喜樓在江城開業(yè)。 英雄愛美人,美人多的地方,總是不缺捧場的人。 歡喜樓臨江而建,里頭果然如傳言中那般旖旎華貴,美人如云,可惜郁衍練功要修童子身,力有余而心不足,只能婉拒,在一樓找了個僻靜的小桌喝酒自娛。 他過去時,小侯爺已經在那了。 郁衍挺詫異的,問這佳麗三千,怎么不去熱鬧下。 小侯爺冷冷回了他一句沒興趣。 “咦……” 男人口中的沒興趣,所蘊含的深意好像很大啊。 不過以小侯爺平日自視甚高的個性,多半是覺得凡間俗物配不上他冰清玉潔的身體,郁衍暗暗揣度,忍不住笑了聲。 “那你為何不去。”小侯爺用那雙細長上挑眼回睨。 “我?家父早為我定親?!庇粞芤槐菊浾f:“我若流連花叢,若傳回去被家里人知道總是不好,雖沒人監(jiān)督,也應當潔身自好?!?/br> 看,他就聰明許多,懂得為自己不近女色編造借口,合情合理又不失面子。 小侯爺嘴角挑了挑,估計也覺得對著郁衍無趣,拍手讓琴師進來奏樂。 絲足繞耳,酒香醉人,江邊小舟點點,帶出的漣漪在春光照耀下銀光閃閃。 琴師素手飛翻,彈奏著春江花月夜,正彈到某處時—— 有人放了屁。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沒有主角光環(huán)在搞笑劇里的下場 干爹:……放的不是我,我個性最善隱忍,真的不是我!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蘭菊有芳、三千 10瓶;力嘉摺白玉京 5瓶;笑書碧血、西蘭花 2瓶;性感渣男在線陪玩、罹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2章 屁大點事 郁衍:“……” 小侯爺再不食人間煙火, 喝露水吃鮮花,那也是凡人一個。 是凡人就有吃喝拉撒。 若是在人多聲鬧的前廳, 這噗聲一點也不張揚, 是絕對可以被掩蓋過去的。 但偏偏,這里人少清凈, 那聲就顯得格外出類拔萃, 奪人心魄。 琴師態(tài)度專業(yè),絲毫不受影響, 仍全神貫注地投身在撫琴奏曲大業(yè)中, 但郁衍不行—— 放屁嘛, 誰都會的, 皇帝會, 乞丐會, 大俠會, 高僧會, 算得了什么事? 其實當時他若忍一忍,裝作無事,之后也就沒事了。 但當他看到小侯爺平日那副隨時要羽化登仙的臉徹底凍結, 跟刷了層冰霜一樣, 手停在半空,握著的夜光酒杯砰然碎裂時, 他就跟中邪了一樣大笑起來。 關鍵這還不是輕笑偷笑暗笑,是笑xue被人點中一樣的哈哈大笑,他本是想寬慰小侯爺幾句, 但實在笑意卡喉,眼淚都溢出來了。 蒙著水霧的視野里,小侯爺單手捂心口,面色鐵青與死人無異。 郁衍再去寬慰對方,被一掌拍開。 小侯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珠發(fā)紅,一副要跟郁衍拼命的樣子,只可惜他身子委實欠佳,怒急攻心,站起沒走幾步便當頭倒下。 好好的人,豎著進去橫著出,所有人都不知里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獨子重病,愛子心切的老侯爺還專程去了趟不周宮想了解情況。 郁衍當時含糊其辭沒說實話,他覺得自己那次確實有些失禮,但也將功贖罪,為小侯爺?shù)哪樏嬷胧乜谌缙?,連被養(yǎng)父重罰到丟了半條命也沒泄露半句。 等再見面時,他自以為已經一筆勾銷,早該煙消云散了,還主動同小侯爺打招呼,但對方只淡淡撇開眼,故意不去看他,在大群奴婢簇擁下離開。 郁衍嗤了聲,也就這樣離開了,從此兩人再沒搭過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