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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沐秋的勺子頓住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岑南關(guān)于父母的那部分,似乎還藏著什么。 就好像岑南很清楚,他的父母對他有多恨之入骨。 他心頭突然很難受,一跳一跳的,他珍惜的,深愛的人,被父母這樣棄如敝履。 他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個了,順其自然吧?!?/br> 正好鍋里的蛋餅做好了,他立馬眼巴巴端了個盤子遞過去,等著岑南給他盛。 他看著像個冬天找松果的小松鼠,眼睛直勾勾地落在蛋餅上。 岑南被可愛得一塌糊涂,摁著他在廚房親了許多下。 梁沐秋奮力反抗,“不行,粥和蛋餅要冷了…… 岑南你踏馬給我松手!” 第56章 恩愛兩不疑 作者有話說:快完結(jié)啦!大家新年快樂呀!愛你們~ 夏天的尾巴過得總是很快,梁沐秋忙著成立新工作室的事情,一轉(zhuǎn)眼就入了秋。 他最終在靠近市區(qū)的地方租了個寫字樓辦公,地方不算大,但是也干凈整潔,落地窗外就是郁郁蔥蔥梧桐樹,看著寬闊優(yōu)美,干活累了還能在窗邊賞個景。 雖說梁沐秋覺得自己這些年也攢了些錢,但一次性交出去一年租金,他還是心痛得臉都皺起來了,長吁短嘆,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地主家都沒余糧了。 岑南陪他來選地址的,兩個人一起坐在空空蕩蕩的工作室里,他專心又認(rèn)真地聽梁沐秋畫大餅,聽梁沐秋說以后的種種安排,看梁沐秋揮斥方遒地站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像一位老農(nóng)民看著即將收割的韭菜。 見梁沐秋交完錢又心痛,他彈了下梁沐秋的耳朵,“都說了讓你拿我那間房當(dāng)辦公室,你又不干。現(xiàn)在后悔也來得及。” 梁沐秋憂郁地看了岑南一眼,“我才不要把工作室放在家對面,公私不分,感覺我永遠在上班?!?/br> “再說了,” 他抿了下嘴,嘀咕道,“我才不要當(dāng)你包養(yǎng)的小白臉?!?/br> 岑南失笑。 雖然兩個人重新在一起了,但是金錢上,梁沐秋還是跟他各自經(jīng)濟獨立。 他倒是眼巴巴地想把身家往上送,梁沐秋卻看都不看一眼,全然是不稀罕。 他也沒辦法,只能給梁老爺捏捏肩捶捶背,緩解一下梁沐秋這幾天跑東跑西的疲憊。 梁沐秋還挺舒坦,跟小貓一樣昂著頭,指揮他,“往左邊捏一點,輕點兒?!?/br> 梁沐秋最終還是敲定了這塊辦公室,新加入的幾個編劇他也有了大概人選,大多是跟他一學(xué)校畢業(yè)的師弟師妹,最近都忙著在跟人溝通。 一切都很順利。 決定好工作室名字的那天,梁沐秋坐在陽臺上和岑南喝酒,他喝得已經(jīng)有點多了,超過了平時的量,岑南想攔著他一點,卻被他拍開。 他撅著嘴,不自覺地撒嬌,“我難得喝,你還管著我?!?/br> 岑南抵抗不了這個,從以前梁沐秋就知道怎樣治他。 他的手不自覺從酒瓶上松開,卻又不放心,強調(diào)道,“那把這瓶喝完,就不要再喝了,喝多了明天又頭暈?!?/br> 梁沐秋才不管,挑釁般又喝了一大口。 但他很快又笑起來,秋天的月光似乎格外明朗,他臉頰紅撲撲地看著岑南,“你知道我工作室叫什么嗎?” 岑南搖了搖頭,這些天梁沐秋一直對他保密。 梁沐秋眨也不眨地望著他,輕聲道,“叫,南林知秋?!?/br> 其實他也可以不用取這個拗口的名字,就叫梁沐秋工作室還方便好記,有利于打出名氣。 可是他在夜深人靜,握著鋼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想把岑南納入他的人生中。 岑南錯過了他從校園走向社會的這些年,但今后的日子,他不想岑南再錯過了。 他大概是真過了年輕時只想轟轟烈烈的時候,雖然他還遠未到衰老的年紀(jì),但是跟岑南一場戀愛已經(jīng)熬干了他所有心血。 他曾經(jīng)有很多冒險的夢,幻想過他與岑南的許多不平凡經(jīng)歷。 但他現(xiàn)在卻覺得,每天清晨醒來,能看見岑南在他身邊,就是好的。 他們十八歲的戀愛是夏日的情書,梅子凍一樣酸甜清涼,如今的愛情卻像秋天收藏的果實,到冬天釀成一杯酒,適合坐在暖爐邊啜飲。并不是詩和遠方才浪漫,人間煙火也別有滋味。 梁沐秋用杯子輕輕碰著岑南的杯子,玻璃和冰塊一起撞出輕輕的脆響,他低聲問,“你覺得好聽嗎?” 岑南握住了他的手,手指正好按在他的脈搏上,那里連接著梁沐秋的心臟。 從以前他就覺得,梁沐秋的心一定特別明凈。 梁沐秋總是寬容,溫和,像月光下的湖,干凈又明亮。 “特別好聽,” 岑南說道,“我特別喜歡?!?/br> 中秋的時候,梁沐秋還是把岑南帶了回去。 為了以防把他mama和外婆嚇到,他趁著岑南不在家,提前跟mama通了視頻電話。 梁玉正在侍弄花草,聽見兒子說有對象了,也波瀾不驚,作為一個接受兒子出柜好幾年的開明家長,她眼皮子都懶得撩一下。 “你早該找對象了,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jì)了還打光棍,說出去都丟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生得多寒磣呢,” 梁玉吐槽道,但又出于一個母親的本能,打聽道,“你這對象,是圓是扁???好看嗎,做什么工作的,多大,多高,我見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