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后,我依然是公主 第30節(jié)
李霄問道:“可有拿到證據(jù)?” 朱正豪頷首:“派去的人拿到了礦場的賬本,不止銅礦,金礦和銀礦都有出入,近半數(shù)?!?/br> 與朝廷對半分,好大的胃口,李霄擰眉:“金礦和銀礦的去向可有查到?” 朱正豪面容緊繃:“充作稅收上繳魯國公府?!?/br> 頓了頓又補充:“魯國公的封地上使用的也是私鑄錢?!?/br> 良久,李霄下令:“拿下兩地的地方官,派幾個可靠的人接手礦場和冶煉廠,收繳私鑄錢,將壽亭侯府上下打入詔獄?!?/br> 朱正豪問道:“魯國公那邊……” “與魯國公有何關(guān)系,兩地的地方官勾結(jié)壽亭侯私鑄錢斂財,但魯國公收到的卻是真金白銀,只是比尋常的稅額高了幾倍而已,他哪里會知道那些錢是出自官礦,除非……”李霄眼神冰冷:“除非能找出地方官和魯國公勾結(jié)的證據(jù),抑或是地方官主動供出魯國公,交出證據(jù)。” “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敝煺烙行┑讱獠蛔悖览钕龅臎Q定是對的,以魯國公的手腕定是一早安排好了退路,拿下他的可能性很低。 待朱正豪出了門,葛舟堯引著三個提著食盒的小太監(jiān)走進御書房。 李霄疑惑地問道:“這是……?” 明嘉帝在位的時候,后宮妃嬪送來的湯湯水水接連不斷,李霄這個皇帝當(dāng)真是孤家寡人,只有一個老太監(jiān)每日會對他說, “皇上該用膳了?!?/br> “皇上喝口茶潤潤嗓子?!?/br> “皇上要保重龍體,早點安寢吧。” 除此之外就沒了,想吃什么喝什么,想得起來就讓人送,想不起來就算了。 李霄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沒叫過吃食。 葛舟堯笑呵呵道:“這些是大殿下差人分別送給皇上,國師,還有李公(公)……子的五香茶葉蛋?!?/br> 自月老廟回來后,李霄將方子交給葉靜楓。 葉靜楓心知自家父皇無需她噓寒問暖,自有人排著隊關(guān)心,但這五香茶葉蛋宮里沒有,她便命人做了許多,給大家都帶了一份。 李霄朗聲:“都呈上來。” 他都快忘了被人惦記的滋味,他的未婚妻一頂三。 * 五日后,金霞殿。 李霄一反常態(tài),聽完要務(wù)也不急著退朝,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狀的言官們突然發(fā)現(xiàn),話憋久了不是越攢越多,而是憋著憋著就沒了。 李霄不退朝,總不好冷場,御史大夫在腦海中搜羅一番,揪出一個倒霉蛋,出列面向上首:“微臣有本上奏?!?/br> “準(zhǔn)?!崩钕鰬?yīng)下。 御史大夫繼續(xù)道:“臣要彈劾新任翰林院編修郭弘樂郭大人,郭大人自上任以來,屢屢擅離職守,德不配位,有愧皇恩,應(yīng)予以嚴(yán)懲?!?/br> 哎呦,怎么一個小小的編修也有人彈劾,承安伯揩了一把冷汗,上前為兒子辯解:“非也非也,犬子近日身體抱恙,擔(dān)心給同僚過了病氣,不得已拘在家中。” 思及家中那個撒潑打滾不肯上職的小祖宗,他心一橫,弱弱道:“犬子才疏學(xué)淺,恐難擔(dān)此重……” 閑賦在家也好過被御史彈來彈去觸怒龍威。 李霄打斷他的話:“聽聞令郎曾當(dāng)街緝拿盜匪,可見身手了得,這樣吧,等他身體好轉(zhuǎn),讓他去尋錦衣衛(wèi)指揮使朱大人領(lǐng)個差事?!?/br> “這……”承安伯叩首,埋下的面容愁眉苦臉,嘴上卻說:“微臣代犬子叩謝皇恩?!?/br> 皇上想要提拔一個人真是想躲都躲不掉,本該是一樁好事,可思及皇上真正的用意,他只感到恐慌,他只有一個獨苗苗啊。 李霄垂眸睨著他,惡趣味地勾起唇角。 御史大夫沒想到自己一席話能把文官彈成武將,接下來準(zhǔn)備好的說辭一句也用不上,默默退回列中。 上首,葛舟堯上前對李霄耳語了幾句,李霄眼底劃過一抹流光,正色道:“朕收到消息,兩刻鐘前,壽亭侯薨了?!?/br> 強撐著一口氣的壽亭侯沒能等到兒子承襲爵位的旨意,等來了錦衣衛(wèi)上門抄家,渾濁的老眼一瞪,歸西了。 話音傳開,百官sao亂,隱隱聽見有多愁善感的老臣傳來啜涕聲, “侯爺為大商的江山社稷付出一生,是我等表率……” 魯國公上前一步,拱手:“皇上,請封之事不宜再拖了。” 老侯爺薨了,為世子請封爵位的折子至今沒有得到批復(fù),侯府上下處境尷尬。 聞言,一眾世爵聚焦上首,自李霄登基以來,他們百般試探,軟硬兼施,仍舊沒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個明確的表態(tài)和承諾,今日勢必會有一個結(jié)果。 李霄揚聲宣布:“朕已經(jīng)駁回了那封折子,命錦衣衛(wèi)送到壽亭侯府,并查抄了壽亭侯府,將壽亭侯府上下打入詔獄,聽候發(fā)落?!?/br> 他的話語如同天雷般劈在一眾前朝世爵頭頂。 他們仿佛看到了自己將來的下場,心底涌出一股強烈的兔死狐悲之感,有人驚,有人怒,有人畏懼,他們?nèi)f萬沒想到,新君不僅削去世爵的爵位,還要抄家滅族! 壽亭侯是魯國公的臂膀,李霄一襲話把他驚住了,他痛心疾首地質(zhì)問:“皇上為何要如此對待前朝功勛?” 這句話也問出了前朝舊臣的心聲。 他們?yōu)榇笊痰慕礁冻隽巳?,只因江山易主,所有的功勞都被抹去,可悲,可恨?/br> “這件事魯國公應(yīng)當(dāng)比朕清楚?!崩钕鲆馕渡铋L:“壽亭侯自前朝起勾結(jié)兩地地方官員盜取魯國公封地的官礦鑄私錢,證據(jù)確鑿,前朝功勛這四個字用在此處恐有不妥?!?/br> 聞聲,正在為昔日同袍抹淚的太常寺卿身形一頓,放下手臂,板起臉。 那等為一己私欲動搖國本的前朝蛀蟲不配得到他的眼淚。 魯國公驚怔,脫口而出:“臣不曾收到消息?!?/br> 他萬萬沒想到李霄會悄無聲息地把手伸到他的封地,而他事前竟沒有收到半點風(fēng)聲。 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旋即修正:“礦脈已由工部接管,臣從未聽聞此事?!?/br> 李霄暗道,當(dāng)然不可能收到消息,兩處封地距離京城五日腳程,為防這些人互通消息有所準(zhǔn)備,他特地拖延了些時日,在三地同時動手。 他緩和了語氣,安撫道:“國公爺放心,朕已經(jīng)委派了可靠的人選繼任地方官,接管礦脈,收繳私鑄錢?!?/br> 魯國公:“……” 放心才怪,他的食祿來自封地,李霄的人接手礦脈,他便沾不得,收繳私鑄錢,封地上的百姓們口袋被掏空,別說繳稅,吃飯都成問題,他不僅斷了食祿,還要倒貼銀錢解決百姓的生計。 吃進嘴里的肥rou怎能吐出去! 不行,這筆錢一定要讓李霄來填,李霄即便有所懷疑也拿不出證據(jù)此事與他有關(guān),地方官出了岔子,自然要由朝廷來承擔(dān)后果。 有理有據(jù),有其他世爵的支持,不擔(dān)心李霄不認。 他正欲開口,被李霄搶先:“朕聽聞國公爺封地的稅率比朝廷的稅率高出三倍有余,經(jīng)此一遭,百姓們受難,恐難支撐,國公爺若有難處盡管說出來,朕絕不會袖手旁觀?!?/br> 同為世爵自是偏頗魯國公,可當(dāng)他們聽說封地的稅率比朝廷的稅率高出三倍有余便打消了念頭。 世爵有權(quán)決定封地的稅率,但都不會太離譜,總要讓百姓們有活路,趕上災(zāi)年還要貼補。 魯國公擬定的稅率顯然有問題,他是私鑄錢的獲益者,又怎能拿了好處,出事后讓朝廷填補。 且李霄已經(jīng)主動提出可以幫忙擺平,他們無話可說。 李霄三言兩語擋下了魯國公的依仗,魯國公唇角抽了抽,艱難啟齒:“不勞皇上費心,臣會妥善解決此事?!?/br> 他總不能在百官面前失去體面。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吧。”李霄起身。 “恭送皇上?!卑俟冽R道。 一眾世爵相互交換眼色,壽亭侯晚節(jié)不保是咎由自取,他們還是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回顧今日之事,他們恍然意識到,竟是一直被新君牽著鼻子走,不禁感到些許不安,新君的心智遠超出他們的意料,以后還是收斂點吧。 “國公爺?”人都快走光了,汝陽侯見魯國公許久未動,關(guān)切地喚了一聲。 魯國公回過神來,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兩人一并走出殿外。 行至空曠處,汝陽侯低聲抱怨:“分明是朝廷之失,卻由國公爺來承擔(dān)后果,皇上此舉未免令人齒寒?!?/br> 魯國公眼底涌出一抹戾氣。 李霄斷他臂膀,斷他財路,掏他家底這筆帳,他記下了! * 回到寢宮,換下朝服,李霄第一時間召來朱正豪,清了清嗓子:“說吧,抄了多少?” 朱正豪一一道明:“白銀六百多萬,黃金十萬,田地五百傾,瓷器古玩……全部折成銀兩加在一起約有一千多萬?!?/br> 李霄勾唇,果然與預(yù)想中的一樣肥,他道:“拿出一部分兌換壽亭侯封地上百姓手里的私鑄錢,黃金送進朕的私庫,其他的充入國庫?!?/br> 朱正豪領(lǐng)命退下,葛舟堯喜氣洋洋地捧著一張紅封貼走進御書房:“皇上,欽天監(jiān)把成親的吉日推算出來了?!?/br> 李霄眼神發(fā)亮,接過帖子拆開紅封,欽天監(jiān)給了三個日子,分別是三個月后,六個月后,一年后。 葛舟堯道:“皇上定個日子,老奴會盡早做安排。” “當(dāng)然是(越早越好)……”李霄話說了一半兒打住,嗓音變得溫柔:“把帖子送到晴瀾宮,告訴她,我想與她當(dāng)面商議?!?/br> 這個“我”自然是未婚夫,而不是父皇。 “奴才遵命。”葛舟堯樂顛顛地退下。 作者有話說: 終于下夾子了,這兩天緊張的都沒睡,明天后天會補齊一萬字,遠離小黑屋。 推本古言新預(yù)收《和親后,被皇帝拒婚了》 辛露露作為藩王獨女,身負重任,自小從九位哥哥那里學(xué)習(xí)吹拉彈唱等各種才藝,力求博得已年過半百的老皇帝的歡心。 和親的日子來臨,她把自己模樣最俊俏的暗衛(wèi)叫到面前,狠狠地亂親一通, “行了,本公主已經(jīng)嫁過人了,畢竟是二婚,就勉強接受那老皇帝好了?!?/br> 暗*天降艷福*衛(wèi)道:“公主年紀(jì)小,應(yīng)會被許給某位皇子?!?/br> 辛露露搖搖頭:“聽聞老皇帝的兒子各個都很優(yōu)秀,待他百年后少不得奪嫡之爭,萬一站錯隊就沒命了,還是當(dāng)個太妃穩(wěn)妥。” 頓了頓,色瞇瞇地看著暗衛(wèi):“后半生有你相伴足矣?!?/br> 待抵達宗主國大殿,辛露露身穿一襲烈焰紅裙,一舞驚艷全場,老皇帝的兒子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趕在眾人開口前,她雙手在身前交疊,呈臣服之姿:“愉蘭王女愿侍奉陛下左右?!?/br> 長久的沉寂后,老皇帝道:“準(zhǔ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