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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是來來回回死了數(shù)次,這種痛苦的經(jīng)歷,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定然早就什么都說了,但求一死??蛇@人就是一句話都沒說,始終堅持著,就連前國師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心智,要比自己堅定得多。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他都一動沒動,直到他聽到白子慕說話的聲音,才抬起頭來。 “和那天看沒什么區(qū)別?!卑鬃幽娇戳艘谎壅f道,那日是黑天去看的,現(xiàn)在大理寺的牢房也比較暗。大理寺卿讓人準備了蠟燭,可是看著還不夠亮。 于是白子慕抬手,幾個幽幽的白色光球浮在牢房里,照得這里如同白天一樣亮。 “若你還不肯說,只能讓國師去搜尋你的記憶了?!迸峤B看到那人抬起頭,輕聲說道。大理寺卿給他與國師搬來了干凈的椅子,伺候著這兩位坐下。 “他還會搜魂之術(shù)?”那人不但沒怕,反而詭異地笑了。 “我活了幾百年,記憶都混雜在一起,要是你們想要知道,盡管來拿?!彼稽c都不在乎,因為感知他人的記憶是要按照順序的。人類的記憶龐雜,想要從中挑選出想要的并不容易。 “你有過什么重要的人嗎?”白子慕看著他,突然問道。那人腦海中瞬間閃現(xiàn)過幾個身影,但他馬上就察覺到不對,制止自己去思考??伤乃俣饶挠邪鬃幽娇?,白子慕在他想的時候就已經(jīng)探查到了那個他最在意的形象。 浮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光球逐漸變成人形,是一個中年的婦人形象,她穿著一套很久很久前流行的衣服,一臉慈愛地看著鄭羽。 “鄭羽?!蹦菋D人開口叫道,語氣里盡是溫柔。 “母親……”鄭羽看著面前的人,不可思議地喃喃道,他眼角滑下一滴淚水,不知道是悲是喜。 裴紹看如此情形,不禁心頭一動,看向白子慕,就見白子慕一臉淡定,手上有些小動作,不停地擺弄著。他知道國師這會兒忙著,便沒有打擾他,等到他布置完了,方才張開嘴,又怕驚擾到鄭羽,讓他從夢境中醒來。 “你說,他聽不到。”白子慕看裴紹光張著嘴不說話,笑著對他說道。他隔絕了外界對鄭羽的干擾,他們說什么都沒事。 “國師也學(xué)會攻心為上了?!迸峤B笑著說道,以往的白子慕都是以力取勝的,“進步真大。” 對于國師的進步,裴紹是頗為欣慰的,他的小國師越來越聰明了,做事也越來越成熟。 “他心里會有讓他說真話的人,我就試了試?!卑鬃幽降?,語氣中帶著得意。這也是他來了才想到的法子,搜尋記憶太費時間,所以還是要取巧。 “他剛才還那般嘴硬,現(xiàn)在怎么就聽話了?”裴紹問白子慕,這速度也太快了點。 “我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夢里,他會放松警惕。剛才我順著他的記憶,找到了他腦海中母親的形象,讓他覺得他真的見到了對方?!蓖ㄟ^他的記憶,編織出一個完美的幻境。因為這是他所認為的母親,所以他自己很難會看出對方有問題。 他陷入了一場美麗的幻夢。 前國師和大理寺卿看到那人陷入了夢境,一直在與那個婦人對話,不禁脊背發(fā)涼。他們以后可不敢招惹到國師,否則還不知道國師有什么招數(shù)對付他們。 恐怕最后骨頭渣子都不能剩。 特別是大理寺卿,他以前和白子慕的接觸比較少,對他的能力了解得不夠直觀,如今他可算是看出來了,國師就是無所不能,什么都能做。 “你們想要問他什么就直接說?!卑鬃幽胶团峤B偷偷聊了幾句,便同大理寺卿以及前國師說。 于是他們問出了問題,沒過多久,就聽到那個女人也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為了能夠永遠活著,想要復(fù)活你?!彼澏吨曇粽f道,“那國師身體里有上古神器,能吸收世間的靈力,有了靈力就無所不能,長生不老,兒子想要擁有它?!?/br> 聽到他的回答,大理寺卿親自做著記錄,前國師忍不住看了白子慕一眼。裴紹也看向白子慕,白子慕很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胸口,肚子,腦袋,后面又摸摸大腿,并沒有感覺身體里有什么奇怪的東西。 前國師接著問,那神器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個仙人留下的,可這確實是最厲害的一件神器,因為它可以無限地,主動吸收靈力。靈力吸收得越多,仙器就越強,吸收的靈力就越多,永遠不會停歇。” 他說了這些后,那女人沒有繼續(xù)問,而是溫柔地撫摸他的頭,一直在關(guān)心他,問他過得好不好。 一直問問題可能會讓鄭羽察覺到什么,所以中間還有安撫的環(huán)節(jié)。因為這樣的安撫,鄭羽反而更急切地將一切和盤托出。 “神仙們飛升到仙界,就是想要將人和仙界徹底分開。人和神仙不是一個水平上的,神仙發(fā)怒,眾生遭殃,會波及太多無辜的人,所以才要分開。那件神器,就是神仙離開后,才放進那位國師身體里的,讓他吸收靈力以后,帶著它回到仙界?!?/br> “這樣凡間沒有靈力,就永遠是人類的凡間了,也再也沒人能夠到仙界,不能長生不死。” “那你說的那個國師,他是人嗎?”那女人問。 “他可能是人,可千年來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他應(yīng)該不是人,他應(yīng)該是個妖怪,要不然不會一直沒有蹤跡,但我看不出原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