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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無聊,蕭祈又在馬車里塞了好幾本書,給他解悶用。 如此才算滿意。 蘇言風坐在柔軟的狐裘墊子上,上半身靠在蕭祈懷里。輕闔雙目,正在聽蕭祈給他念書。 沒過片刻,清淺的呼吸聲傳來。蕭祈停下,低頭看了眼懷里的人:“越來越能睡了?!?/br> 目光下移,落在肚子上。冬□□服穿得厚,這樣看不太出來。若是蘇言風脫掉衣服,便能明顯看到,肚子已經大了很多。鼓鼓的,很是可愛。 蕭祈輕聲問:“都四個月了,你怎么還沒有動靜?” 現(xiàn)在是一月二十一日,君同是差不多九月中下旬有的崽崽,肯定夠四個月了。 “不知道給爹爹和父君打招呼,沒禮貌?!笔捚淼吐暯逃枴?/br> 趕了一天的路,晚上時,正巧經過一座城池。大軍扎營修整,蕭祈帶著蘇言風去住客棧。 蘇言風身著白色錦袍,最外面披著一件狐裘大氅,半張臉藏在白色的毛毛里,眼睫向下斂著,表情倦懶閑適。藏在衣袖里的手被蕭祈牢牢抓著,生怕跑了一樣。 進來一位氣質容貌如此出眾的人,誰能忍住不多看幾眼。但也只是敢偷看。他身邊的黑衣男子很兇。 要了一間上房,蕭祈牽著蘇言風的手進了房間。 看著蕭祈扔在桌子上的銅板,蘇言風淡笑,用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道:“等回去了,夫君可就有的忙了?!?/br> 此處還是原本的蘇國地界,錢幣自然也是蘇國的。如今四國統(tǒng)一,這些東西也得統(tǒng)一。不僅如此,還有重新劃分郡縣、任派官員…… 蕭祈給他脫下大氅:“看我笑話是不是?” 蘇言風越發(fā)大膽:“帶著崽崽一起看?!?/br> 蕭祈“嗯”了聲,認認真真道:“崽崽早些學會治國理政,我也能早些退位。” 蘇言風:“?” 崽崽還是個孩子。 一炷香后,店小二將浴桶搬進來,并填滿熱水。蕭祈幫蘇言風脫掉衣服,將他小心抱進浴桶里。自己再跟著進去。 蘇言風抱著肚子倚在蕭祈懷里,感覺到某個硬邦邦的東西:“崽崽已經四個月了,輕一點,應該可以的?!?/br> 蕭祈幫蘇言風擦著背:“我知道。趕路太累,等回去再說。” “可是那里怎么辦?頂著我呢?!?/br> “……不用理它,不懂事。” 洗完澡,兩個人相擁睡下。 黑暗中,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響。 蕭祈愣住,慢慢掀開被子。盯著蘇言風的肚子,仔細聽。 又是一聲。 “崽崽踢我了?!”蘇言風手放在肚子上,難以置信。 “是。我剛剛也聽到了?!笔捚硗瑯雍芗?。 又等了好半天,沒有第三聲傳來,兩人才終于歇了心思。 翌日一早,大軍繼續(xù)趕路。蕭祈抱著熟睡的蘇言風進了馬車。跟在大軍后面。同行的還有影衛(wèi)和葉深。 白天趕路,晚上休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大軍終于回到都城。離都城還有二三里路時,隱姓埋名數(shù)月的蕭祈準備先行一步,恢復身份來迎接大軍。 蘇言風一聽,立刻道:“那我也把面具戴上吧?!?/br> “不用。”蕭祈阻止他,“我都安排好了。你安心等著我?!?/br> 回到皇宮,另一個“蕭祈”正在朝露殿休息。蕭祈走進去:“師父?!?/br> 邵宸抬頭看了他一眼,摘掉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早知道當皇上這么累,我當初說什么也不答應。” 蕭祈一笑,去屏風后面換衣服。龍袍加身,帝王之勢頃刻而來。推開朝露殿的門,對候在殿外的李忠盛道:“隨朕出城,迎接大軍。” 李忠盛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同,語氣欣喜:“皇上您回來了?!?/br> 蕭祈“嗯”了聲:“可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 李忠盛搖頭,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道:“只是城內滿是您和蘇侍郎的愛情佳話。還說蘇侍郎懷了您的孩子,是上天庇佑,祥瑞之兆。” “朕命人傳的?!?/br> 李忠盛一愣。 “都是真的?!?/br> 李忠盛徹底懵了。 - 蕭祈及文武百官站在城外,看著大軍越來越近。蘇言風騎在馬上,同將領們一起走在最前面。他在軍中名聲極高,此舉沒有引起任何不滿。 離著還有一段距離時,眾人翻身下馬,步行到蕭祈面前。當看清蘇言風的樣貌后,群臣皆是一愣。 這個蘇侍郎,怎么跟死去的蘇貴妃一模一樣?!而且看他的肚子,是真的有孕了! 都是地坤,又長的一模一樣。反應快的,已經猜到了怎么回事。 蘇言風恍若未覺一眾人驚詫的目光,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 韓成業(yè)半跪在地上:“臣不辱使命,凱旋而歸?!?/br> 蕭祈彎身將他扶起來。 李忠盛端著托盤上前一步:“韓將軍請?!?/br> 韓成業(yè)端起一杯白酒,蕭祈同樣。兩人對飲而下。城外相迎,君臣之誼全的體體面面。 對蘇言風來說,眼下最要緊的是回府去見娘親。離開這么久,娘親一定擔心死了。 蕭祈沒攔著,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說了句:“晚上去找你?!?/br> 蘇言風裝作什么也沒聽到,跟著師父朝府邸走去。 離開時是秋天,再回來,已是初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