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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死后復(fù)生的事,聞所未聞。冷頤然他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 那人見同伴遲疑,皺眉道:“怕什么,他的手下不在這里,只有他一個人?!?/br> 眾人一想,對呀,眾魔修不在這里,他們?nèi)硕鄤荼?,還不趁此機會拿下冷頤然。這般想著,眾人紛紛沖了上去。 卻見一道麗影閃過,阻了眾人的去路。 是林慕月。 那些人十分疑惑:“林宗主,你要護(hù)著他?你忘了老宗主的仇了嗎?今日若放他離開,我仙門將再無寧日。” 林慕月卻仿佛沒聽見那人的勸告,轉(zhuǎn)頭看向冷頤然。她的眼尾帶著微微的紅,眼底還有些濕潤的痕跡,她深深地看著冷頤然:“還不快走?!?/br> 又像面前的人道:“今日我在這里,就不許你們傷他?!?/br> 眾人見勸不動林慕月,這里又是天道宗的地盤,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有人便轉(zhuǎn)向顧子宇。 “顧城主,殺妻之仇你不報嗎?” 顧子宇只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并沒有要阻止冷頤然離去的意思。 冷頤然知道這樣的場合下,群情激憤,他繼續(xù)待下去肯定不能善了,必定會死傷很多人。他沖林慕月一抱拳,道了聲多謝就離開了。 跟他一起走的,還有霍成云。 直等到冷頤然,霍成云二人的身影看不見了,林慕月才放下手中劍。 一名須發(fā)半白的老者嘆道:“糊涂啊,慕月,你今日放虎歸山,他日若他帶著魔修卷土重來,我們又當(dāng)如何?你能制止他嗎?” 林慕月低聲喃喃道:“他不會的。” 那老者道:“你說什么” 林慕月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道:“諸位,我有話要跟你們說?!?/br> 眾人見她表情如此鄭重,也都安靜下來。 眾人在議事廳坐了下來。 林慕月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聲音堅定:“我要說的話,你們可能一時可能無法接受,可那確是事實,希望諸位能保持冷靜?!?/br> ** 冷頤然離開凌云峰,御風(fēng)而行的快感,讓他周身舒暢,忍不住暢快的笑出聲來。 今日雖說險象環(huán)生,但也算因禍得福,苦尋無果的尸身現(xiàn)在握在了自己手中。 ——不對,不能再叫尸身,他現(xiàn)在是真正意義上的復(fù)活了。 冷頤然看向身側(cè),霍成云與他并肩而行。晚風(fēng)撩起他的發(fā)絲,同霍成云的發(fā)梢卷在一處,糾糾纏纏,分不出你我。 冷頤然道:“霍宗主,跟著我做什么?” 霍成云道:“夫人去哪里,為夫自然跟著去哪里?!?/br> 冷頤然:“……”忘了還有這茬。 正想著如何算這筆賬,忽覺霍成云牽住了他的手。 這不是冷頤然第一次和霍成云牽手,可還是覺得怪異。 霍成云的手修長有力,冷頤然指尖動了動,心說,好冰啊,簡直不似活人。 以前是這樣嗎? 冷頤然記不太清了。 等他回過神來要將手抽回的時候,兩人已落到了地上,霍成云主動放開了手,并退后一步,微笑的看著冷頤然。 冷頤然四處看了看,認(rèn)出這里竟是凌云峰北麓,昔年他躲難的山洞就在面前。 霍成云道:“看天色馬上要起雨了,先在這里住一晚吧。” 冷頤然有些意外:“你還記得這里?!?/br> 霍成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并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冷頤然翻了個白眼,這是本座的地盤,你倒好,當(dāng)成自己家了不成?他進(jìn)了山洞,想到此處自己設(shè)的禁制,壞心思的故意不做提醒,本想看霍成云出丑,不想他竟沒事人一般踏了進(jìn)來。 冷頤然有些不爽,他設(shè)的禁制沒有他的允許外人不能擅自入內(nèi),若能在不驚擾他的情況下進(jìn)洞,就說明霍成云如今的修為在自己之上。 冷頤然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若非五年的空缺,霍成云才不會是他的對手。 不知如今的霍成云強大到什么地步,冷頤然手有些癢癢,可現(xiàn)在并不是較量的好時候。 他剛回到自己的軀體里,還有些不適應(yīng),尋了個位置坐下,想到自己方才所想,又輕輕搖頭。 這爭強好勝的心思怎么又起了,不是說做一個普通人嘛。 他忍不住看了霍成云一眼,心說真奇怪,旁人再是怎么說他,他也無所謂,怎么面對霍成云時,總是會想分個輸贏出來。 冷頤然思索了好一會兒,終于得出結(jié)論,那就是——他跟霍成云犯沖。 等過了今夜,冷頤然想,就跟霍成云劃清界限。 休息了一會兒,冷頤然將他借用了幾個月的書生尸身放在毯子上,細(xì)心的將尸身縫合,擦去血污,并套上一件干凈的外衫。 那衣服是冷頤然昔年放在洞中的,料子做工都是極精美的,只是書生常年生病,身體實在瘦弱,縱使冷頤然這幾個月有好好養(yǎng)著,看起來還有有些過于清瘦。 這處山洞雖是冷頤然逃難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也算是風(fēng)水寶地,他在洞外挖了個坑,將書生埋葬。 立碑的時候卻遲疑了,他并不知道書生的名字。 最后冷頤然將無字的墓碑插/在了墳前,他低聲道:“兄弟大恩無以為報,愿來世投到富貴人家,做個富家子弟,不愁吃穿,不受病魔侵?jǐn)_,衣食無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