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府里的王
晨光熹微,光線不過剛把這天照亮,宿醉一夜的蕭燁在炸裂的頭痛與腰腹的酸痛之中醒來…… 醒來時望著自己身上凌亂的衣衫同那點房中一事的點點痕跡,將腦子里的記憶一點點喚醒! 只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外頭人已然讓他趕緊的更衣,薛昂那兒已經(jīng)把人都集結上了,再有半個時辰就將到德勝門出發(fā),皇帝親自送呢。 可不能再睡了,再睡那可就真的晚了…… 雖說葉晚悠這個做王妃沒有為蕭燁準備出征的行囊,可蕭燁身邊跟了多年的,到底還是幫著準備了隨身的衣物等等…… 怕他真就兩手空空出去了,到時候會被人笑! 蕭燁也顧不得昨兒個夜里的事,自進了房內打水梳洗換下了身上臟了的衣衫,也是在他褪下衣衫換上嶄新的中衣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后背上竟然火辣辣的疼…… 察覺到這份不適去照了房中的鏡子時,蕭燁才看到自己的后背上滿水一道道深深且長的抓痕,那是下了死手的。 是葉晚悠抓的! 葉晚悠故意的…… 這樣的抓痕,沒個十天八個月不會消下去,他就是要蕭燁深深記得在他出征前的一晚,他們做了些什么,哪怕是因為用藥,也要記住。 這樣才能確保在他沒死在戰(zhàn)場活著回來之后,能認她生下的孩子! 不管是自己生的,還是別人生的,都要把這個孩子給認下! 而葉晚悠則是在蕭燁折騰不動之后,早穿上了衣衫一路顯擺不避諱人的從蕭燁的書房之中走出。 甚至是生怕人不知道的,又是要水,又是要新衣,又是命人熬坐胎藥。 那nongnong的坐胎藥氣味,恨不能把這三王府后院滿院子的小妖精給熏死。 忙活到天大亮,她也累了,喝了藥之后的她在自己的腰下頭墊了一個軟枕,靠著那枕頭就這么沉沉的睡了過去…… 管蕭燁是不是出征,只呼呼的睡著,連點聲兒都沒出,更不用說學著那些出征之人的妻子,跟著大部隊一道一一惜別。 或許這樣的事情,在昨兒個葉晚悠沒見到蕭燁因為那一塊栗子糕所剖白的話語時,她會做,還會執(zhí)迷不悟傻傻的做下去…… 可現(xiàn)在,她不會了! 她一個盼著夫死的女人,去和誰去道別,她葉晚悠,現(xiàn)如今只會在佛祖面前求自己的丈夫戰(zhàn)死,求自己腹中懷上孩子,別的,什么都沒了…… 葉晚悠這一頭睡的十分的歡愉,自蕭燁換上衣衫到出府,真的一點兒面都沒露,叫這王府上下諸人,甚至蕭燁都覺得不可思議。 原本這樣的場合,這府里后院里的女人們哪里能夠有這個機會出來,可今兒個,這些個女人都得以出來相送蕭燁。 唯獨她這個正妻,沒有出面…… 蕭燁轉過身目光第一次對著葉晚悠院落所在的方向,忘了過去…… 那個房間,原該也是蕭燁的房間,那是他和葉晚悠的新房,只不過自打那新房修葺到如今,他這個男主人一次都沒有進去過。 說來也很是諷刺! 動了肩膀的蕭燁此刻牽扯到了自己的后背,不經(jīng)由的目光又是緊鎖,這一刻把目光深深的放在了那院落所在的方向…… 最終,一個字都沒有提,在這之后轉過身,長吸了一口氣而后飛身上馬,牽著手中韁繩,在那一刻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往德勝門而去。 身上所穿的數(shù)斤鎧甲這一刻總會在無意識的時候,會扯到蕭燁身上的抓痕,那抓痕瞧著不是什么大傷口,卻在此刻顯得尤其的磨人。 尤其是在馬背上的時候…… 就這樣的傷口,最少要三天才能夠結痂,可這么一刮一蹭的,還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好! 果然,葉晚悠是故意的,是在泄憤! 蕭燁冷著一張臉,把點個不適且不歡喜的感覺,這一刻全然都放在了肚子里,沒有吭聲沒有多言。 “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這么個時候,這院子里的竟然沒有聲音,這是怎么了?是昨兒個被睡死了!” 蕭燁這一頭才剛一走,那邊站在門口的芳妍冷哼了一聲,一樣望著如今正院的方向,從嘴里嗤了那么一句出來,只道不得了。 平日里一點點的小事情出去個三五天,那正院里的那一位就像是要生離死別的似得,做出那叫人看著恨不能膩死的腔調。 現(xiàn)如今是上戰(zhàn)場,還是以這種情況,在這么個狀態(tài)下上戰(zhàn)場,這正院里的那位倒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那就跟死了似得,氣都不透一口…… 這是昨兒個把人睡了,把她自己先睡死了! 芳妍在這么個地方無所畏懼,沒什么是不能說的,這語帶雙關的話一出,昨夜里被迫著看了一場戲的這些個女人們,紛紛拿著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角,還有的甚至是伸手讓芳妍注意著點的。 正院里頭的那個也不容易,這么久了,統(tǒng)共也就那兩次,她動靜大點也是正常。 畢竟渴啊…… 幾個女人們各自用著眼神在說著話,只不過那眼神了里頭的目光都是不干凈的。 等芳妍幾個女人們把話說完之后,又覺得沒什么趣味。 少了這么個終日里找茬他們的王妃娘娘,這些女人們聚在一起,一下子倒也沒什么話了。 況且,這王府里她們唯一的一個男人都走了,還能說什么呢。 干脆收拾收拾各自歇了,要出去的出去,要回去的回去,這門口沒多會人都散了…… 讓素日里為葉晚悠做著眼線的小廝,也道這些個侍妾側妃們無情,也怪蕭燁這人眼瞎。 多少的一個王妃啊,從前萬事只為蕭燁一個人著想,可偏偏就叫蕭燁這么個辜負了。 如今可好了,這些個女人們哪里有一個是真心為蕭燁的,根本一個都沒有,圖什么呢…… 想想都覺得不值! 可這些話也只有小廝自己想,也沒說出來! 等蕭燁處掐著時辰趕到德勝門,站在主帥身邊拜別帝王,一路出征時,蕭燁也沒有看到葉晚悠,甚至沒有看到一個前來相送之人。 院里的那些女人在府里送別之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母妃被關,葉晚悠不來,他當真沒一個惦記的人…… 真真有些些凄慘的樣子! 尤其是在看到容妃親自來送蕭爍,為蕭爍系著斗篷,將自己所縫的護膝叫自己的兒子帶上的那一刻,蕭燁忍不住的動了動肩膀,覺得自己的后背好像更加疼了一些! 大軍出征,葉晚悠自白日里一覺睡到了直到外頭天擦黑她才醒過來,小腰下放著的軟枕都挪了位,等醒來的時候,她就著一塊糕點又喝下了一整碗的湯藥,一點都沒含糊。 等醒來聽說蕭燁他們的車馬此刻怕是已經(jīng)走出了京城,她只挑了挑眉,讓下人給自己準備上些吃的,只道自己餓了。 就這么,葉晚悠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過起了吃吃喝喝一個人的日子,那一刻,只覺得這日子和從前沒什么兩樣,一樣很快活。 那會守著一個人滿心滿眼的倒是把自己過的不是自己了,如今…… 她是有多么的傻! 一瞬間想開的葉晚悠宛如獲得了新生一樣,忽然這一夜之間竟然覺得這日子都過的敞亮了不少。 也是在葉晚悠吃著飯菜的時候,外頭來人只道那些個側妃庶妃們正跪著,等著給葉晚悠請安呢。 這是葉晚悠定下的規(guī)矩,晨昏定省,一天都不準缺,若遲了缺了,便要罰他們,讓他們跪,讓他們?yōu)殡y。 只不過這規(guī)矩每日里演變過來就是葉晚悠對著她們這些人的消磨。 誰受寵,誰侍*寢,從前不管誰懷孕了,那都是一番的怒罵,找著茬的一頓掐打,誰都避免不了…… 葉晚悠成了這院子里人人都害怕的人物,可她們這些人也不敢來。 敢背地里笑話葉晚悠,卻不敢正面對著葉晚悠如何! 她們都害怕葉晚悠的潑辣和手狠,鬧起來可真不像是個樣子。 葉晚悠正吃得香呢,聽完身邊人之言,如今把目光往外頭望了望,眉頭一緊,不想交這些人擋了自己此刻的食欲。 “讓她們跪著,跪夠了半個時辰,讓她各自回去,往后每日里不論刮風下雨,就照著時辰,早一個時辰晚一個時辰的……” “也不用來見我,跪夠了時辰就可以離開!” 擺了擺手,葉晚悠讓人出去傳話,這話音一落,這些個女人們一個個的因為她這話而個個口中呼出驚訝。 這…… 這是眼瞧著蕭燁這主兒走了,干脆也就這么破罐子破摔了,不能專門爭對哪一個,就讓她們都跪著。 一天兩個時辰跪下來,風雨無阻,這膝蓋骨誰受得了…… 倒不如從前似得,那一個個的還好歹有個爭對,畢竟,誰也不喜歡看誰受寵,有了一個爭對的,那其他人不需要受那么多的罪…… 如今可倒好…… 人人都要受罪! 這位主,可真真是個會折騰人的料子! 吃著飯菜聽著外頭一片哀嚎之聲的葉晚悠,這一刻心情大好,她這會覺得,原是她從前蠢了…… 早該換換規(guī)矩了! 從今以后,在這個王府里,只要自己不死,那就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