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鈞聽他說話不由覺得耳朵疼，忍不住插嘴說：“那我們來之前查過老太的去向嗎，有線索沒有？”

    秦天項兩手一攤，大有死蟹一只準備躺尸的態(tài)度。他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適逢其時地讓蘇簡看出他臉上露出的一絲難色。

    蘇簡故意踩著秦天項給他挖的坑往里跳，“喲，秦處長工作上有難處，還藏著掖著不跟老弟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秦天項說：“不是老哥我不肯配合你們查，實在是這兩天所里缺人手，手底下的兵都被臨時調(diào)去征用了?！?/br>
    蘇簡問：“這是怎么說？”

    秦天項打開手機相冊，把一張照片放大了給蘇簡看，“這個新聞你們也看到了吧？前幾天下大雨，造成了一小段山體滑坡，沖出個天然溶洞來。我這距離事發(fā)現(xiàn)場最近，所以人都被調(diào)去支援了?！?/br>
    蘇簡接過手機，坐在不遠處的洛文修頭往這里一歪，便也正好也看了一眼那照片。

    只見那洞出現(xiàn)在半山腰處，不過經(jīng)過山體滑坡的沖擊已經(jīng)泥濘一片。別說路了，連可以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派人先從山頂系吊繩攀下來，然后在洞口強行鏟出一小塊用于落腳的空地。

    圖里的增員部隊正在清理洞口的污泥，至于洞里有什么，照片上看不清。

    蘇簡把手機還給秦天項，“人去到洞里了嗎？發(fā)現(xiàn)什么沒？”

    秦天項搖搖頭說：“人倒是進去了……只不過玄乎，玄乎得很?！?/br>
    金翼一聽這話就來勁，湊上來說：“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吧?！?/br>
    秦天項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說：“洞底下成片成片的動物尸體，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死了很久的和剛死的，全都堆在一起?？h里請動物專家去看過了，聽說還有幾只珍稀動物，平時都不常見的那種——那兒簡直就是個動物界的萬獸坑啊?！?/br>
    金翼眉頭一皺，問道：“那洞里有猛獸的活動軌跡嗎？有些獸為了過冬，確實有囤積食物的習(xí)慣。”

    秦天項搖搖頭，“那些動物大多都是被猛獸咬死的，身上有撕裂或者牙印。不過弄死它們的猛獸卻不吃，就堆在那。我看不像屯糧食……倒像是……”

    “是獻祭?！?/br>
    裴萌飛冷不丁冒出來這么個詞語，讓周圍的氣氛陡然間陰沉了幾分。

    第17章 大林木4

    洛文修問：“獻祭是人類文明自遠古時代開始崇拜神佛之后特有的一種敬獻方式，難道動物界也會有？那它們是為了祭誰？”

    “也許是比自己更強大的猛獸，也許是為了獻山?！迸崦蕊w一臉正經(jīng)地解釋說：“有些智力進化比較高的動物會產(chǎn)生自己的種群規(guī)則，比如較弱的一方會定期把打到的獵物貢獻給強的一方，祈求對方不要傷害或者吃掉自己。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說白了就像是人類社會中的賄賂。”

    其余人聽得煞有介事，不由得點點頭。

    洛文修問：“那‘獻山’又是什么意思？”

    裴萌飛說：“‘獻山’這個行為在動物界非常少見，但是一旦把道理說穿了便不難理解——就像古時候皇帝會在祭天儀式上用各種牛羊當(dāng)貢品，請求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一樣。動物靠山生存，任何諸如山火、雷擊、地震之類的天災(zāi)都會使它們遭受滅頂之災(zāi)。所以‘獻山’是高等智慧的動物對山神的崇拜?！?/br>
    聽到這，秦天項不由得搖頭咋舌，“什么狗屁山神，我怎么沒見他保佑過個什么。不過這鱉孫抓那么多野味不吃，多浪費啊這?！?/br>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蘇簡哪根脆弱的神經(jīng)，他突然板著臉清了清嗓子說：“……哪有什么山神，這種行為就是浪費，浪費可恥，應(yīng)當(dāng)予以指責(zé)……”

    話已至此，總之蘇簡一行人也知道了秦天項是個靠不住的貨色，便明白不能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所以蘇簡當(dāng)即提出，只希望問他們借輛車，再討要一些進山的物資，其余的事由駐晏辦全權(quán)負責(zé)處理就好。

    秦天項一聽不需要麻煩他出人出力便趕緊滿口答應(yīng)下來，心下頓時感覺這頓飯吃得非常滿意，給自己省去了不小的麻煩。至于借車要物資什么的，那都是嘴皮子動動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兩輛擦得錚亮的越野車和一整個后備箱的防護物資早早就送達了酒店門口。

    洛文修倚在酒店門廳邊，默默地看著蘇簡圍著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便問他：“其實你本來的目的就只想問他們要車要物資，根本沒打算讓秦天項幫忙對吧?！?/br>
    “知我者莫如你?！碧K簡順手搭上洛文修的肩膀，毫不在意被洛文修順勢躲開的尷尬，“反正辦事處辦案的方式不指望能讓外人插手，既然靠不住，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他們卷進來?！?/br>
    洛文修：“你打算怎么查？”

    蘇簡突然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反問了一句：“我倒想問問刑偵科高材生，這個案子如果換做是你，你要怎么查？”

    洛文修正色道：“按照正常的辦案流程，首先應(yīng)該調(diào)取全部監(jiān)控，鎖定老人的逃跑方向，同時調(diào)取身份及戶籍信息。如果這里就是老人的家鄉(xiāng)的話，就從家屬開始調(diào)查，如果不是的話，只能用最土卻最有效的辦法，派人去附近的村子里挨家挨戶問……”

    蘇簡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地點點頭以表示贊同。等洛文修講完，他順著問：“那按照不正常的辦案流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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