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坐在月明里 第18節(jié)
“倒也沒這么趕啦?!眑irica大著膽子回傅總的玩笑,“是我侄子的滿月禮。我?guī)Ыo行政那頭幾個人小姐妹的,傅總你不嫌棄的話,要不要拿一份?” 傅雨旸解了身上的外套,在秘書的工位前稍稍停頓,驕傲的頭顱之下一雙輕蔑的眼睛,拆穿下屬,“哦,所以本來這里面沒有我的份啊?!?/br> lirica 洋相一臉,“我以為您不會稀罕這些。” “在我這,‘我以為’是大忌?!崩习艴r少的冷兵器。 傅雨旸隨意揭開一個盒蓋子,從里面拿出一顆喜蛋,“最近生育kpi有點高啊。替我恭喜你哥哥嫂嫂了?!?/br> lirica看著老板拿著一顆不起眼的喜蛋,稀奇極了,不等反應上頭,傅雨旸想起什么回頭朝她,“你幫我找個airpods耳機倉來?!?/br> lirica想起昨晚交給傅總的那對耳機,問他,是2代的? 傅雨旸點頭,要秘書干脆不要去找了,“幫我買個新的,我原先的那個要充電?!?/br> “好的?!?/br> 回到辦公室,傅雨旸扔開外套,辦公的兩臺電腦醒屏,揀重要的郵件、信息回復了下,午休時間,他枕在椅子上淺眠。 將要眠上的時候,手機嗡地進來一條微信。傅雨旸依舊靠在椅子上,手去移動鼠標,看辦公屏上同步的消息。果不其然, 周和音:你吃了嘛? (附帶著個兔子的emoji.) 傅雨旸保持著枕椅的姿勢,只拿手里的光標去描摹那兔子。他并不想理會她的,下一秒她又發(fā)過來一句, 周和音:昨晚太困了,直接睡著了。我媽讓我起來洗澡都沒成,妝也沒卸。。。 傅雨旸蔑笑出聲。 有人繼續(xù)自說自話:我媽看那些東西以為我被公司解雇了呢,然后報復性消費了。。。 然后我騙她是商務贊助,她又大喇叭地讓前后左右鄰居都知道了,吃的喝的分出去好些。氣氛直逼水泊梁山。。。 分了阿寶十來個冰淇淋。 到此,傅雨旸才從枕椅上躍身起來,手去藍牙鍵盤上,敲字回應她:就是那晚臟我袖子,不會說話的小姑娘? 周和音:嗯嗯。阿寶很可愛的,她只是聲帶受損,聽力沒有毛病。 傅雨旸對此不甚關心,只問她:昨天忙什么了,困成那樣?新工作? 周和音:bingo. 周和音:看了一天的數(shù)據(jù),夢里都住在公司系統(tǒng)里。 傅雨旸:很好。只要你不辭職,今天總歸沒有明天兇險。 周和音:(冷汗.) 傅雨旸笑,手里打字:沒吃。 引用她剛才的開場白再回復她。 傅雨旸:合作訂餐的那家日料店,主廚先生大概這段時間情場or賭場不順遂,喝酒喝壞了舌頭。能把菜做得這么精致且調(diào)性統(tǒng)一嚼棉花的口感。也是一種本事。 周和音:。。。 隨即,她和他作對般的討人嫌:我中午吃的口水雞。很滿意。 傅雨旸學她的省略號:。。。 * 這天晚上,周和音給傅雨旸分享了個視頻鏈接。是她的頻道最新更新的vlog. 因為“贊助商”是傅雨旸。她說,交給甲方爸爸檢閱一下。 周和音:放心。把甲方爸爸一刀剪了。 傅雨旸還在外面應酬,對著她信息笑罵:你把誰一刀剪了。 回酒店的路上,傅雨旸閑心看她的視頻,很普通的流水賬,無非是年輕人的花樣多, 漂亮的臉蛋,漂亮的濾鏡,漂亮的花字,漂亮的背景樂, 撐起了一臺漂亮的浮世繪。 她所謂的便利店系列測評,零食飲料還好,提到甜筒冰淇淋,她只意思地嘗了兩口,說生理期還沒結束,等她出差回來,再補一個專題。提前祝大家十月安好。 傅雨旸這才知道,她那天生理期。并且有人可以這么不見外,視頻大咧咧cue一下。 逼近零點,傅雨旸看完她的視頻,也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 電梯上行的空檔里,他聽會自覺地拎出重要議題,編輯文字問她:你出差去哪里? 那頭今晚沒困過去,很快回復:b城。我們駱總請團隊去b城玩,順便見一下那頭的頭部代理商。 讀完她的文字,下一秒,傅雨旸給她打語音電話: “這黃金周團建再聯(lián)絡兄弟頭部,真是一點不耽誤??!” “你這女兒奴的老板有點東西啊?!?/br> 第16章 ◎貨比貨◎ 晚上周學采請茶館的幾個老師傅在家里吃飯, 燒了不少菜。邵春芳曉得女兒的朋友娜娜喜歡吃她做得獅子頭,就要小音把人家娜娜喊過來一起吃。 從小周和音就習慣爸爸那套,男人桌子, 不帶姑娘坐。她也不稀罕,跟nana吐槽, 小時候爸爸帶我去人家吃飯, 回回他吃飽了,我還餓著呢。 后來她就學乖了,才不要和大人坐一桌。親戚鄰里有個紅白事, 她總要坐小孩那桌。 今天家里請客。她在廚房單獨盛了幾個小碗,開小灶般的自得, 然后一路用托盤端上樓去吃。堂屋方桌上位的周學采,一直斜眼盯著女兒這副慣著自己的作派, 外人在、不教子。 但多少有點看不慣的。席口上菜的邵春芳喊住丈夫的目光,“你由她去啦, 同你們坐一起,她們也不自在, 你難道還肯她喝兩杯?” 當然不肯。周學采倒也不是眼見淺,只是覺得自己的女兒到不了那一步,他也沒正經(jīng)經(jīng)過職場,每回聽女兒念叨那些必要不必要的公事由頭的團建、客戶交際,要喝酒,他頭一個不贊同。 周學采一向鄙夷,要從酒桌上才談得成生意,也正經(jīng)不到哪里去。 夜飯前, 周和音到家就說, 國慶要出差幾天。去b城。 邵春芳在廚房忙晚上這頓飯, 聽女兒這么說,也沒吃心多少。倒是周學采,借著給妻子打下手的工夫,把一把草頭擇好放到籃子里,有意無意地問,“你丫頭是不是談戀愛了?” “不可能。她有情況瞞不住的。”邵春芳自認為很了解女兒,說小音心思淺,有什么都放在臉上。 她第一個男朋友就是這么被邵春芳偵查出來的。那時候天天抱著個手機,嘴咧到耳后根。某一天女兒從外面回來,邵春芳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跟自己身上的rou沒二樣,她警覺自己姑娘不一樣了,從前回來咋咋呼呼的,那天尤為的安靜,像生了病似的,懨懨的。 過來人的經(jīng)驗,一目了然。一問,姑娘也沒不承認,只說時機成熟會帶他給他們看的。 邵春芳旁敲側(cè)擊間,知道對方不是本地人,研究生在讀,又是個外省的。她捫心,不滿意,從頭至尾沒要女兒往回帶,但也沒棒打鴛鴦。有些事情,強勉不行,你越摁她,她越反骨頭。到時候作下什么孽來,吃虧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好在沒下文了。談了一年,分了,說是對方奔前程去了。 邵春芳阿彌陀佛,這種奔前程的年輕人,她本意是贊許的。也從不欺少年窮,只是正是過來人的軟苦,她不希望她女兒步她的后程。能簡單點就簡單點,一眼望到頭才好呢。 她就希望女兒嫁到他們夫妻倆一腳油門就能到的地方,看得見摸得著,她才踏實安心。 當真嫁遠了去,還出省,那才是有眼淚淌呢。 周學采細節(jié)做學問,只問妻子,她這些天拿回來的那些吃的喝的,鬧什么名堂呢? 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邵春芳怪丈夫老古董,現(xiàn)在是信息媒體時代了,你也曉得天天捧著個平板看新聞啦,你姑娘不鼓搗那些玩意,哪有錢給你買這個的。 就是贊助商送的。 再拿小音那個朋友說事,人家那丫頭隔三差五就接個廣告,你以為呢。條條大路通羅馬,現(xiàn)在時代變了,就你還老老實實賣你的包子呢。 周學采:“我賣包子我踏實,我掙得每分錢板板正正。不去搞投機倒把那套。” 邵春芳嫌他固執(zhí),說不過就擰他,周學采生受,只一味再提醒妻子幾句,“我看你丫頭懸,這兩天蹦蹦跳跳的,心思明顯很浮。你還望不見呢?!?/br> “她浮她的。不行就跟人家去拉倒了,反正就是站著去領結婚證,人家也不會說什么。堂堂正正的嫁姑娘罷了?!?/br> 一句話狠狠踩到周學采痛腳了。老父親還當自己丫頭三五歲呢,哪能嫁人,氣得話都不會說了,懟妻子,“我看你們娘倆一個個都是拎不清。去,別惹我,都給我去!” 邵春芳笑丈夫,嘴上不說,心想,當真到了那天,有人啊,不曉得躲到哪里去淌眼淚呢。 * 周和音臥房的小餐桌邊,她和nana盤腿坐在地毯上,一邊吃菜,一邊翻箱子里的檸檬茶。 nana夸一萬遍春芳女士的獅子頭,太好吃了,我減肥路上的五指山。 說著就夾了半個到自己碗里,周和音把那半個也給到她,吃嘛,吃盡興才叫吃。都已經(jīng)破戒了,不到位那才叫白抗爭了。 言之有理。nana成功被洗腦,吃! 平板里在放一個老劇解說,周和音沒看過,看到男女主“相殺”既視感,她以為女主失憶了,男主回來找她、求她,破鏡重圓那種梗。 結果nana說不是,這個人不是女主,只是和女主長得像,男主來“代餐”的。而且這個長得像女主的替身最后還死了。 周和音暴擊,扔下筷子。什么鬼,這個替身做錯什么,我過得好好的,男主為什么來找我?要死的,你愛你的女主就好好愛,她死了你隨她去啊。你找我干嘛!??! 這個編劇有毒吧,哦,替身的意義就是證明男主對女主深情不移。簡直笑話。 我要是那個替身,就算死也要拉上男主墊背。關鍵是,我為什么要死! 活著明明很香。 nana吃一口酒香草頭,嗯,這五糧液烈烹的草頭就是香。也被小音的激進逗笑了,嘴里嚼著菜呢,就問她,“和傅先生不順利?” 周和音連忙來捂她的嘴,“別瞎說八道!”給她媽聽到就完了。 盡管昨天就問過她了,nana還是不死心,怕小音害羞藏著掖著,“說真的,前天晚上,真什么都沒有?” “有什么?” “男女該有的??!” 我天。周和音自掐人中,“你想什么呢!” “想你所想?!?/br> “才怪!” 周和音再認真不過了,“我和他才見過三面。” “有些事,一面足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