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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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沉見她有了點精神,復又倒了一杯熱水來,勸道:“太太,再喝點水吧?!?/br> 舒晚推開他的手,搖頭道:“不喝了,我倒是寧愿病著,病死了最好,一了百了?!?/br> “……”付沉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 她僵硬地苦笑一番,往后仰了仰脖子,卻一不小心牽扯到身上的傷痕,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付沉急道:“太太,還好嗎?” 她眼眶微紅,愣滯無神地平靜說道:“好啊,好得很……” 付沉:“?” 她扯起嘴角,毫無波瀾地繼續(xù)道:“我得留著一口氣,看他們易家大廈傾頹的一天?!?/br> 付沉沒反應過來她這話的意思,瞧見她表情怪異,怕是以為她在說胡話,正準備出門叫人,舒晚忽地說道:“付沉,你幫我離開,也是因為知道老爺子的底細吧?” 付沉一愣:“什么?” 舒晚斂了斂眉眼,“廖鴻宴、阮正華,他們怕的是易宏義,而不是易辭洲?!?/br> 她說著,稍頓了片刻,仔細逡巡了一下付沉的神情之后,淡然道:“他們知道老爺子的一些地下勾當,也根本惹不起,要不然不會那么忌憚易家?!?/br> 回想起在清烏港隆酒店的時候,廖鴻宴雖然對易辭洲客客氣氣,但眼底的那絲畏懼,明顯是提到老爺子的時候才顯露出來的。 她喝了口水,繼續(xù)道:“你之前參加法國外籍軍團那么久,應該有所耳聞吧?” 付沉聽著,面上表情漸漸地變得僵硬起來,他嘴角緩緩下垂,眉頭緊緊蹙起,“太太,你也知道南國那事?” 舒晚將嘴唇抿成一條線:“知道,所以我迫不及待想離開易辭洲,離開整個易家。” 付沉眉毛越來越緊,都快絞在一起,他沉聲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爸爸死之后,我看到了他的一些遺物,更看到了他們交易的一些細節(jié)?!笔嫱砻娌桓纳?/br> 她沒有直說,卻又像什么都說全了。 付沉了然點頭,他滿面凝重,雙眸在她臉上打量著,直言道:“太太,把這話爛在肚子里吧?!?/br> 舒晚沉默不語,她當然知道她惹不起。 曾經(jīng)她以為,老爺子只是因為喜歡她、對舒家有深深的愧疚,才把她嫁給易辭洲。 現(xiàn)在看來,她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可以用來圍剿枷吃,也可以變成一枚棄子。 從舒天鄺死的那一天起,她就變成了棄子,她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在老爺子眼里,她是聯(lián)姻的絆腳石,更無所謂她回不回來。 她凝了半晌,才喃喃問道:“易辭洲知道嗎?” 付沉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不知道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廖鴻宴和阮正華會那么忌憚老爺子。tpn集團的財力自然不用多說,但更多的是南國那事。” 舒晚平靜如水,目光變得呆滯起來,“虎毒不食子呢,看來老爺子是心底疼他。” “……”付沉不語。 他也說不上來,易辭洲在易宏義心里到底處于怎樣一種地位。 如果說喜歡,他從小受得譏諷嘲諷可不計其數(shù),但如果說不喜歡,易宏義又怎么允許他頻頻跟他逆著干,甚至連南國的事都不讓他參與? 付沉默了片刻,看著她的眼眉,緩緩道:“太太,我知道老爺子在找一本賬本,是舒先生的,你知道嗎?” 舒晚聞言,眼神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她面不改色,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又慢慢地躺了下去,將被子掖到臉,閉眼沉睡。 付沉沉思了會兒,沒再作聲,便輕輕推門離去。 他走后,來到隔壁房間。 易辭洲正在和國內(nèi)的封況通電話,大抵是老爺子一直在催問什么時候和阮音舉行婚禮,他好安排下去。 很顯然,此時此刻,他毫無半點探討的欲望。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玩把著尖銳的鉛筆,站在窗口,凝視著漆黑如墨的夜空,在一片極光下,臉色極其陰沉可怖。 “跟老爺子說,如果他老人家不介意我也一根電話線吊死,那就安排吧,越豪華越好!最好讓全千城的人都來看!” 那邊僵了兩秒。 封況顫了顫,道:“不是,易總,老爺子說了,人您已經(jīng)找到了,他也同意您養(yǎng)在外面……” “人找到了不代表我馬上就要結(jié)婚!”他怒吼。 人是找到了,可是魂沒有回來。 至于魂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可是他能感覺到,除非他給她弟弟捐個腎啊心啊什么的,否則她的魂永遠都回不來。 封況很是為難,卻又不好掛斷電話,畢竟沈特助還盯著他,這通電話,他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既然打了,就只能硬著頭皮斡旋。 “易總,要不您隨便訂個日子,給老爺子一個交代。反正也是娶回家擺著,就跟以前那位一樣,不耽誤您在外面……” “你給我閉嘴!” 易辭洲已經(jīng)耐心告罄,他煩躁地抵著下顎,手中的鉛筆一不留神就扎破了指腹,頓時鮮血涌出。 明明傷的是手指,可是心底卻痛得厲害。 十指連心,這不假。就像舒晚,他虐的是她,疼的卻是自己。 封況又好言勸了幾句。 可是易辭洲遠在世界的盡頭,他鞭長莫及。如果幫著拖延,易宏義指不定以為他從中作梗、舉旗倒戈。 無奈,只能先掛斷電話。 沈特助見他撂下電話,眉頭一皺,就知道那個混小子又對著干了。 再沒人管得住,怕是要翻天。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老爺子知道要拿捏軟肋,便直接從舒晚下手。 沈特助問:“怎么說?” 封況默了兩秒,組織語言道:“易總的意思,應該是要和那個溫夜在一起?!?/br> 沈特助一聽,搖搖頭。 嗤,自信點,把應該去掉。 封況猶豫片刻,自言自語喃喃道:“搞不懂,這個溫夜到底哪里那么吸引人?不過就是和那位長得像,也戴著助聽器。怎么那位廖家小公子喜歡得死去活來,易總也要死要活的?” 沈特助知道封況并不知曉溫夜就是舒晚,挑了挑眉道:“你自己都說出來答案了,還要問嗎?” 封況愣了愣,醍醐灌頂,點了點頭。 這不就是宛宛類卿嗎? 啊對,“晚晚”類卿。 他聳聳肩,喟嘆兩聲,轉(zhuǎn)頭出了辦公室,又繼續(xù)去忙了。 沈特助略坐了會兒,便起身來到董事長辦公室。 易宏義正拿著放大鏡,仔細研究眼前的董其昌山水,余光瞥見沈特助進來,眼也不抬地說道:“不肯回來?” 沈特助:“不肯?!?/br> “他說什么了?” 沈特助斂了斂眉眼,面不改色道:“辭洲說,如果您老人家不介意他也一根電話線吊死,那就安排吧……” 聞言,易宏義倒也沒什么特別大的反應。 他早有料到,易邊城這個人,跟他父兄一樣,喜歡走極端,逼得緊了,會適得其反。 他戴上手套,一點點拂過畫紙,說道:“舒晚對那個混小子來說,是逆鱗之愛,可是對于我來說,只是個腹心之疾?!?/br> 沈特助會意地頷了頷首,“可惜那場大火只把舒天鄺的賬本燒了,并沒有消除您的心頭之疾?!?/br> 易宏義放下放大鏡,又將老花鏡取下,然后捏了捏眉心,繼續(xù)道:“靜觀其變吧,只要她不阻礙到南國的事,我就不會動她?!?/br> 沈特助猶豫道:“她應該不知道南國的事吧?” “不會。”易宏義眼神冰涼,“舒天鄺那么疼她,不會告訴她這些?!?/br> 再說了,他也可以像威脅舒天鄺一樣,拿她來威脅易辭洲那個扶不上墻的大情種。 現(xiàn)在,易辭洲如果肯乖乖聽話娶阮音,將東南亞一片的市場打通,他當然愿意好好養(yǎng)著舒晚,畢竟,她是阿雅的親外孫女。 想到阿雅,那個柔情似水的女人,那個被他親手讓給別人的女人,易宏義表情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便揮手讓沈特助出去了。 而易辭洲根本不知道老爺子的“良苦用心”,也根本不知道他打的黑心算盤。 他一門心思都撲在舒晚的身上, 每天睜眼的那一刻起,就是看她在干什么。 可是呢,她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終于,他忍不住,推開了那扇門。 房內(nèi),她一個人靜靜坐在房間的角落里,眼神愣滯地看著窗外的雪景。 她沒戴助聽器,并不知道他進來了。 直到眼前玻璃窗映出男人的影子,她才回過神來,緩緩回頭。 第102章 ◎他再也找不回來原來的舒晚了?!?/br> 就像一只暴露在闊野的兔子,被敏銳利眼的鷹隼盯上,再無生還可能。 幾乎就是看到他的一剎那,舒晚渾身一顫,臉上瞬間失了血色,滿眼懼怕地往后縮了縮。 可是這個小小的角落哪里還有她可以躲藏的地方,她只能盡量把自己蜷起來,縮成小小的一團,可憐到?jīng)]有絲毫還手之力。 見她怕成這樣,易辭洲胸口疼得直直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