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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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心中猝然一緊,鎮(zhèn)定片刻回頭道:“怎么了?” 付沉低眸說道:“太太演技不錯?!?/br> 第93章 ◎太太,祝你幸福?!?/br> 舒晚站在原地,嘴角上揚的一絲弧度漸漸垂了下去。 她眼眸深邃不驚,心中卻已經(jīng)波瀾萬丈。 從療養(yǎng)院回來,她就一直在演。 在易辭洲面前裝柔弱、裝嬌媚,讓他放下戒備,主動告訴她療養(yǎng)院的所在位置。 她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畢竟連易辭洲自己都看不出來,別人就更看不出來了。 然而她卻沒想到,看似悶聲悶氣的付沉,實則大智若愚。 難怪曾經(jīng)在法國外籍軍團賣了那么久的命,他的觀察力和敏銳度簡直超出超人。 舒晚攥緊了拳,此刻進退兩難,只能昂頭與他對視。 她鎮(zhèn)定兩秒,似笑非笑道:“付沉,我演技不錯,那也是演給易辭洲看的。” 付沉聽著,眉頭微微一蹙,他聳了聳強壯有力的脊背,沉聲說道:“他不傻?!?/br> 似乎沒料到他會這么回,舒晚僵僵一愣,沉默了一會兒道:“可他愛我?!?/br> 既然愛她,那就會全身心相信。 就算現(xiàn)在沒有信她,遲早有一天也會。 她根本就不想再和他過下去,現(xiàn)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所以,她要利用他的愛來逃亡。 她說完,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徑直回了房。 付沉看著那扇門被輕輕關(guān)上,猶豫了很久,終于還是掉頭離開了。 - 接連幾日,小土豆都帶著舒晚出去玩。 不是撈魚就是打鳥。 一開始,易辭洲還覺得這孩子太野,萬一玩出事來,自己也確實不好跟人家父母交代。 但是看到舒晚漸漸舒展開的眉頭,和一天比一天多的歡聲笑語,又不覺放下心來。 反正付沉每天都跟著,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有所改變,便任由他們瘋玩,不置理睬。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臨到開學,小土豆變得愁眉苦臉。 他在飯桌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問道:“夜jiejie,你說我怎么沒投胎當你兒子?” 聞言,易辭洲眼中一凝,不由側(cè)目看來。 坦白講,他很害怕在舒晚面前提及孩子這個問題,一是實在是忌諱,二是怕她撫今痛昔,又勾起以前的傷心事。 他放緩了吃飯的動作,裝作若無其事地喝了口水,豎起耳朵。 然而舒晚卻面容不驚,依然笑瞇瞇地看著小土豆,說道:“你想投胎當我兒子?” 小土豆連忙點頭,“對啊,夜jiejie人美心善,對我溫柔體貼……” “拉倒吧你。”舒晚嗤笑著,夾了一塊rou堵住他聒噪的嘴,“我還不知道你啊,你是不是以為當我兒子就贏在起跑線上,不用寫作業(yè)了?” 小土豆兩眼放光,將rou囫圇吞棗般咽下,“夜jiejie,你老公可是……”他指了指易辭洲,繼續(xù)道:“tpn易氏集團的易總??!” 這句老公,很是受用。 易辭洲輕輕掀起眼簾,好整以暇地看了過來,見舒晚也有些面頰泛紅,心中更加歡喜了幾分。 舒晚抬眉:“所以呢?他是我老公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小土豆拍了拍手:“何止贏在起跑線,簡直就是生在終點線了!” 話音剛落,連不茍言笑的易辭洲都輕輕笑出了聲。他勾唇輕顫,眼角的笑意深深藏不住,“小土豆,這話誰教你的?” “沒誰??!”小土豆搖頭晃腦道:“活了這么多年,我自己悟出來的?!?/br> 舒晚一聽,搖搖頭無奈道:“小朋友,你才活幾年?。空娌恢滥隳X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br> 她好說歹說了幾句,小土豆才怏怏掃興,又繼續(xù)低頭吃飯。 易辭洲看著小男孩可愛的樣子,饒有興致地放下筷子,玩笑道:“小土豆,不如,你當我們的干兒子吧。” 小土豆睜圓了眼睛,大聲錯愕道:“不是吧,渣男,你明明那么討厭我!” 連孩子都能看得出來,他也不必再裝腔作勢了。 “我確實不喜歡你,但是我老婆喜歡你?!?/br> 他說完,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舒晚,那種目光,又是那樣一張英俊無鑄的臉,細細密密落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知不覺紅了面頰。 舒晚擺弄著筷子,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橫眉沖他道:“想要孩子自己生,把別人兒子扣下來算什么!” 她這話,帶著一絲嬌嗔,真真正正說到了男人的心坎里。 一時間,易辭洲竟有些慌亂失神。 他怎么都沒想到,舒晚對他的態(tài)度,會在小土豆來的這一個月內(nèi)峰回路轉(zhuǎn)。 他心中一喜,嗤笑著給她夾了些菜,“那我明天送小土豆回去?!?/br> 是呢, 送他回去,然后自己生。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舒晚,心情似是好極。 舒晚被他看得后背發(fā)涼,但又只能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斜睨他,將他剛才夾的那些菜又丟到他碗里,“易辭洲,你煩不煩人,我說了,我不愛吃青菜?!?/br> 易辭洲一愣,失笑搖頭,也沒再逼她。 小土豆哈哈大笑,朝他做了個鬼臉,一口一個“渣男”沒有改過口。 一旁的付沉冷眼看著眼前一幕。 表面像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實際各懷心思另有目的,他皺眉不語,手中的飯菜涼了都不知道。 到了晚上,舒晚洗完澡,將毛巾擰干后掛在衣架上,正準備穿衣服,腰就被從后抱住了。 她摘了助聽器,沒聽見他進來。 易辭洲低頭,把頭靠在她頸窩處淺淺呼吸著,掌心熾熱粗糲,在她裸露的皮膚上輕輕撫摸著。 舒晚戴上助聽器,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他,“你明天就送他回去?” 飯桌上的那席話,就是給他的暗示。 他當然知道什么意思。 把小土豆送回清烏,她給他生個孩子。 可是他不想讓她覺得,他拿個小孩子來威脅她。 于是他輕聲道:“你今晚都那么說了,我能不答應嗎?” 看看,轉(zhuǎn)眼間就把鍋甩她頭上了。 舒晚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那明天就讓付沉把他送回去,他快開學了?!?/br> 因為未著寸縷,浴室又開了暖氣,她身上熱得很,就這么貼上來,誰又受得住。 倘若她的變化是一瞬間的,易辭洲還會有所懷疑,但是她這一個月在慢慢地改變,似是接受他了,也似是放下了過去。 至于小土豆, 沒什么利用價值了。 他勾了勾唇,把浴缸放滿水,然后將她橫抱起,“好,你給我生一個,我送他回去?!?/br> …… 翌日清晨,小土豆就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 跟父母分別一個月,他倒是淡定自如。 不僅沒有絲毫想念的意思,反倒對這里念念不舍,拉著舒晚的手不肯走,還象征性地擠出了幾滴眼淚。 舒晚幫他戴好帽子,彎腰說:“我一有機會就接你來玩。” 小土豆點頭。 話是說給別人聽的,情卻是用真的。 這一個月的相處,卻是讓舒晚對小土豆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不同于母子,更像在困境里看到的一束光,冥冥之中指引著方向。 小土豆走后,易辭洲那種擔憂感又猝然回歸。 他怕舒晚再次陷入無盡的冷漠,更怕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guān)系又瀕臨崩裂。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舒晚對他的態(tài)度,并沒有因為小土豆離開而改變。 相反的,沒了小土豆的陪伴,她找他的時間更多了,一會兒在他視頻會議的時候進來撩惹他,一會兒又在他休息的時候要親要抱。 總之,不放過他。 他受不住,事后壓著她,貼著她的唇說道:“安的什么心思?你都快把我榨干了?!?/br> 舒晚依然意猶未盡,嘴角掛著笑意道:“勾引你……” 后半句話她沒說:讓你放下戒備。 過了幾日,小土豆打來了電話:“夜jiejie,下個月10號我開運動會,你能來清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