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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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聞言,眼中瞬間失神。 她幾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將手收了回來,淡然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br> 得不到想要的,立刻就下逐客令,連一點(diǎn)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這不是易辭洲想要的。 可他也沒有辦法,三年過去了,大家都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她回來了。 一個頂著別人名字回來的女人,卻是他曾經(jīng)的妻子,看看,多么諷刺啊。 易辭洲拉住她的胳膊,承諾她:“等取消訂婚,等你在我身邊安下心來,等你再次成為易太太,我一定讓你見他?!?/br> “不用了,比起跟你朝夕相處,我寧愿永遠(yuǎn)不見他。”舒晚垂眸看著他的手,輕扯了下嘴角,“易太太這三個字,我聽了都想吐。” 易辭洲幾乎要瘋了。 不是她的那些刺耳的話語,而是她的冷漠和無視。 他現(xiàn)在就像一片浮萍,單薄如紙,一個人孤零零地飄在河流,卻還要承受風(fēng)吹雨打。 舒晚緩緩將自己的手抽出,胳膊上的余溫還淺淺停留在男人的掌心,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冰冷的目光,隨著她的轉(zhuǎn)身而消散。 易辭洲再也忍不住。 他可以接受易宏義的羞辱,但無法接受她的冷待。 他大步上前,狠狠掐住她的肩將她整個人掰正過來,幾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已經(jīng)帶你回國了,也許諾了對你無限的愛!你還要怎樣?我都搞不懂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 第80章 ◎噩夢?!?/br> 原諒? 舒晚茫然愣住,她都沒想過會有一天原諒他lijia,這種事情,不可能發(fā)生啊。 她冷漠地盯著他,在他那張英俊無缺的臉上淡淡逡巡,冷冷笑道:“易邊城,你死的那天,我就原諒你了?!?/br> 她喊了他的本名,說明她的愛和恨一直源于他,和那個早亡的易辭洲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易辭洲輕輕掰起她的下巴,終于認(rèn)真問她:“阿晚,我看到那幅畫背后的名字了。所以,你愛的一直是我,對嗎?” 舒晚幾乎不假思索:“是,不過一個小時候見過的男孩,還不值得我去愛。我愛的一直都是那半年戀愛對我虛情假意的你,可能就是因為你騙我騙得太好了,所以我才那么愛你。” 他沒應(yīng)聲,就這么一直近乎貪婪般地咀嚼這句話。 她承認(rèn)她愛的是他了,可時間不對地點(diǎn)不對,時過境遷,她已經(jīng)不愛他了。那種感覺,真的痛徹心扉。 不過沒有關(guān)系,他還愛她就行,哪怕讓他卑微地去愛也沒有關(guān)系。 他釋然,伸手緊緊抱住她,幾乎要把她揉進(jìn)身體里,“阿晚,你死心吧,我不是易辭洲,我不是那個廢物,我也不會那么早就死。接下來的日子,我會一直陪著你,陪你到老,陪你到死……” 可是舒晚已經(jīng)不相信他的話了,她不掙不扎地待在他的懷里,下巴抵著他的腋下,靜靜說道:“可我們的孩子還在天上呢,你一天都沒陪過他,不想去陪陪嗎?” 如果原諒他,誰來為那個沒看過人間一眼的孩子贖罪呢? 這個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原諒,恨就是恨,跟原諒沒有關(guān)系,他做過的事情,不是一句“原諒”就可以翻篇的。 易辭洲不覺愣滯,他眼睛熬得通紅,啞聲問道:“我先陪你,然后再去陪他好嗎?” 舒晚倏地笑了,“可是他好孤單啊,他從我肚子里拿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五個多月了,我看過,長得真像你……” 這句話,更是在四分五裂的心上又重重撒了一把鹽。原本他們有一個孩子,如果沒有那場火災(zāi),如果他能趕得過去,那么結(jié)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二人相視,長久不語,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在那場大火中燒盡了。 易辭洲默然放開她,轉(zhuǎn)身離去。 他沒有離開行政公寓,也沒有和她同睡,他們之間還需要相對長時間的磨合鍥入,所以,在她沒有主動的情況下,他不會去觸碰她的底。 一周過去,舒晚已經(jīng)接受了這里, 半個月過去,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里。 每天看著窗外太陽升起落下,都像腦海里曾經(jīng)的記憶,一如在藍(lán)灣別墅,一個人清清靜靜待了一年。 這天夜里,她吃了藥睡下,好不容易讓自己睡著,又夢到了三年前的那場大火。 身后是火,面前是寒冰,蹚過去是死,退回去也是死,她被最后一點(diǎn)求生本能牽扯著,就像捶死掙扎的蜘蛛,勾著一根自己吐出來的絲線,搖蕩在火焰的盡頭。 “阿晚,阿晚……” 遠(yuǎn)方,似乎是有人在喊她,語氣急迫擔(dān)憂。 可她睡前吃了太多的藥,眼皮沉重不堪,即使知道這是個夢,也管控不住自己,始終無法擺脫這個夢境。 舒晚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在快要成功逃離的時候,又被身后的火蛇纏住,將她拖了回去。 回過頭, 眼前,是那個熟悉的男人。 他冷漠無情地看著她,眼眸里充滿了厭惡,他一遍又一遍地羞辱她,在她哭泣聲中撕扯她的衣服,抵住她身體的最深處,然后問她:你愛的到底是易辭洲還是易邊城?! “阿晚……醒醒……” 耳邊的呼喚聲越來越急促,舒晚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熱得滿身大汗,如果再不強(qiáng)迫自己醒過來,可能又是另一場噩夢。 突然間,身體驟然間懸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舒晚猛地開眼睛,映入眼眸的就是一個男人的胸膛。 也不知是來不及看清,還是剛才的夢太過真實,她急于逃離似的緊緊攀扯住男人的衣襟,嗚咽道:“救我,帶我走,帶我走,我肚子里還有個孩子……求求你,救救我……” 她哭得可憐,明明想要嘶吼,卻因為無助而哽咽。 易辭洲腦子“嗡”了一聲。 那天夜里,她那么地想保住他們的孩子!而那種時刻,他卻沒有守在她的身邊。 他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舒晚睜著眼睛,一口氣吊在胸口不上不下,緩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頭去看抱她的男人。 然而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眼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瞬間熄滅了。 那么久了,她還是在這個不溫不暖的懷抱里,怎么跑也跑不掉。 她默不作聲地靠在易辭洲的懷里,凝視著天花板,沉寂了很久,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易辭洲,我做噩夢了。這個夢,已經(jīng)做了三年了。” 怕驚著她,易辭洲放低了聲線,很小聲地問道:“夢到什么了?” 舒晚將臉轉(zhuǎn)過來,認(rèn)真地凝視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夢里,全是你?!?/br> 話音剛落,易辭洲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瞬,但思及到她的噩夢里除了他還能有誰,不覺又啞然自嘲。 見她沒有反抗,他收緊胳膊,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便沒有再進(jìn)一步的舉動了。 略過了一小會兒,舒晚的困意又上來了,便枕著他的臂彎悄然睡去。 易辭洲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然后走到窗邊,從偌大玻璃窗俯視著千城的遠(yuǎn)景。 遠(yuǎn)處是海,近處是沙灘,千城的清晨,彌漫著淡淡燥熱氣息。 舒晚再睜眼的時候,易辭洲已經(jīng)離開了。 付沉在外面敲門,“太太?” 舒晚起身去開門,付沉垂著眼睫,面不改色地說道:“太太,易總說有個老朋友想見見你。” 她愣住,這是她作為溫夜第一次踏上千城的土地,怎么可能有什么老朋友。 她也好奇,便隨手拿了個帽子將自己的上半張臉遮住,隨付沉來到了下一層的書房。 房間內(nèi),易辭洲坐在沙發(fā)上的一側(cè),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則坐著一個蓄著胡須的外國男人。 舒晚盯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稍稍一愣。 艾瑞克先生? 見她來了,易辭洲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她過去。 她愣住,站在那躊躇不動。 艾瑞克先生本來就認(rèn)識曾經(jīng)的易太太,也知道她是個聽力障礙者,突然再把“溫夜”介紹給他,她實在是搞不懂這男人又在搞什么把戲。 猶豫了好半晌,舒晚走過去她坐下,深吸一口氣,大方自然地抬頭,裝作不認(rèn)識,用眼神打了個招呼。 艾瑞克看到她,眼睛倏忽一亮,抬手比劃道:【你和他的太太很像。】 知道外國人直接,但沒想到這么直接。 舒晚瞥了一眼易辭洲,見他神情淡定自如,自己也不好再裝演下去,只好抿了抿唇,回他:【我就是他的太太?!?/br> 艾瑞克也不詫異。 來之前,易辭洲就已經(jīng)告訴他了。 他笑笑,繼續(xù)道:【我聽你丈夫說了,三年前的事情,他很抱歉,這次讓我來,是想讓我陪你說說話?!?/br> 舒晚一聽,略有些錯愕地去看易辭洲,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退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只好應(yīng)付道:【不用了,我和他的事我們會私下解決。】 哪知艾瑞克并不有所謂,他閑適自逸地靠在沙發(fā)上,微笑道:【太太放心,我并不參與你們的感情糾紛?!?/br> 舒晚抿了抿唇角,笑問:【既然如此,你能幫我離開這里嗎?】 艾瑞克挑了挑眉:【不能?!?/br> 舒晚冷冷一瞥:【那我也沒必要再在這里坐下去了?!?/br> 她起身就要走,然而艾瑞克泰然自若地端起手邊的水,慢慢喝了一口,接著道:【我今天只是個醫(yī)生。】 舒晚愣住,疑惑:【醫(yī)生?】 艾瑞克點(diǎn)頭,從外套內(nèi)口袋里拿出一本證件,像模像樣地在她面前展開,雖然是德語,但舒晚還是看懂了。 舒晚驚訝不已:【你還考過心理醫(yī)生資格證?】 艾瑞克自然知道她想問什么,主動說道:【我一直在聾啞人公益組織里擔(dān)任心理咨詢師,有任何煩惱問題我都能幫你疏解。】 她好奇問:【你是來當(dāng)他的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