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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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本來就是個聾子? 舒晚也正看著他,洇紅的眼睛里滿是探究的神色,她沒追究剛才那句話,反而問道:“你好像很了解助聽器?” 易辭洲一聽,倏地愣滯住,他垂眼抵了抵舌,淡然自若道:“你以前跟我說過?!?/br> “是嗎?”舒晚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她明明記得,因為忌諱,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自己的助聽器。 可是他的話語之間那么流暢自然,很明顯就是對助聽器有一個統(tǒng)籌的認(rèn)知。 易辭洲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略看了她幾眼,見她心緒逐漸平復(fù),走過來幫她摘掉助聽器,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睡覺。 他熄了燈,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酒店外已然寂靜一片,蒙特利爾的紅楓也在這個時候隱入了暮色之中。 舒晚靜靜地看著窗外,悄然的耳畔旁邊隱約傳來遙遠(yuǎn)的水流聲,她晃了晃腦袋,還覺得剛才溺水的感覺久久不散。 過了一會兒,身邊的床位深深塌了下去,隨即是男人的手?jǐn)n了過來,拉著她的胳膊,試探了一下。 舒晚戴上備用的助聽器,閉著眼睛說道:“還活著?!?/br> 身后的人愣住,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微微一僵,卻并沒有收回去,只低聲說道:“對不起?!?/br> 舒晚一聽,不覺詫異,但她也沒什么太大的波動,便伸手把被子拉緊,蓋到了下巴,沒做聲。 這聲“對不起”,涵蓋不了他的寡淡無情,更無法詮釋她這一年多的心死。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需要沒關(guān)系做什么? 房間靜悄悄的,兩個人朝著一個方向,一句話都不說。明明在一張床上,卻像躺在兩個平行世界里,連一點交集都沒有。 看著窗外夜色,她心里不由萌生了一個膽大的想法。 ——離開他。 過了許久,舒晚都沒有聽到身邊傳來平緩規(guī)律的呼吸聲,她知道他還沒睡,在等她開口。 最后,舒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那個充滿陽光笑意的男孩從腦海里抹去,“易辭洲,你真是個變態(tài)?!?/br> 終于說話了。 雖然是罵他的,但總算是有點回應(yīng)。 易辭洲凝視著她的后背,月光下,她半露的蝴蝶骨透著淡淡的粉色,肌膚的光澤晃著他的雙眸,不知不覺,腦海里就深深刻入了這個女人的身影。 然而,揮之不去的,永遠(yuǎn)是她兩只聾掉的耳朵。 他翻了個身,面朝另一邊,“嗯,很多年前,我就是了?!?/br> - 第二天一早,易辭洲就去了展會現(xiàn)場。 他沒帶舒晚去,一是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二是他知道她并不喜歡這種場合,考慮到她的情緒,能少則少。 展會已經(jīng)布置好,為求進(jìn)展順利,不少業(yè)界人士已經(jīng)開始提前交流準(zhǔn)備。 這種國際化的展會,不乏一些歐美集團(tuán)的高管,易辭洲從小出國,與之溝通理應(yīng)游刃有余,但是今天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管是與別人握手問好,還是交換名片,易辭洲都略顯倦色,甚至面對一個業(yè)內(nèi)大佬的時候,連名字都叫錯了。好在對方都以為他是時差沒倒過來,并沒有覺得不妥。 封況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提醒他道:“易總,是沒休息好嗎?” 易辭洲這些年一心撲在tpn集團(tuán)上,常年日夜顛倒,但也從未出過這種差錯。 很明顯,他根本就是心有旁騖。 易辭洲皺了皺眉,拿起展會桌上的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大口,低聲道:“嗯?!?/br> 跟舒晚折騰了一晚上,趨近天亮才睡著,一大早就趕著來展會現(xiàn)場,能休息好才怪。 封況也沒多想,繼續(xù)匯報著公司內(nèi)的一些事情。 易辭洲捏了捏眉骨,一邊聽著封況不停不休的報告,一邊想著昨夜舒晚那張冷淡的臉。 他曾以為,娶她,不過就是擺在那充當(dāng)一個花瓶,供著就行了。 卻沒想到,這花瓶碎了,扎入手心的裂片也疼得很。 腦海里,滿是舒晚渾身赤|裸依附在他懷里的樣子,滿臉的驚慌也掩蓋不住她眼底的求生欲。還有那兩只緊緊攥著他衣服的手,和兩只將他纏死的腳,都莫名地牽扯著他的神經(jīng)。 他本以為舒晚會是一剛到底的人,卻沒想到,她也有怕,而且會怕得那么徹底。 心底的頑石被一點點敲開,露出柔軟的內(nèi)里。 不經(jīng)意間,易辭洲的心態(tài)就慢慢發(fā)生了改變,而他絲毫沒有察覺。 他又問了一遍:“那個梵高藝術(shù)展的票買了嗎?” 封況愣了愣,好吧,剛才他嘰里呱啦了一通,都是自說自話了。 他干脆直接把票遞給了他,提點道:“易總,您已經(jīng)問了很多遍了?!?/br> “是么?”易辭洲接過票,挑了挑眉,心情似乎不錯。 然而舒晚并不知道易辭洲買了票,就算她知道了,她根本就不會去相信。 起床后,套房的客廳內(nèi)就已經(jīng)站著付沉了。 這位大哥也是能熬,不吃不喝,就這么站在客廳正中央一直等著她醒來,“太太,這里地處downtown,比較亂,易總讓我來護(hù)你安全?!?/br> 走到哪都有人跟。 舒晚只覺得每分每秒都在煎熬。 她看了一眼付沉,問道:“我就在酒店,也要護(hù)著?” 付沉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不住點頭,“太太出去的時候,知會我一聲就行了,我會跟著您?!?/br> 舒晚掀了掀眼皮,“哦……那我是不是上廁所你也要盯著?” 付沉愣住,“這個倒不用。” “……”見他憨楞,舒晚不覺失笑,她看著滿滿一桌豐盛的早餐,抬手指了指,問他:“要一起吃嗎?” 付沉臉色一紅,連忙搖頭:“不用,太太,我已經(jīng)吃過了?!?/br> 他說著,肚子卻叫了起來,舒晚嘴角一勾,拿起一個空盤子,每樣菜式都夾了一點,遞給他,“吃吧?!?/br> 付沉搖頭,“太太,真不用?!?/br> 舒晚沒理他,直接道:“這是命令?!?/br> 這話一出,付沉哪有拒絕的道理。 命令在上,他條件反射地就伸手接過了餐盤,“謝謝太太?!?/br> 作為一個保鏢,他不敢和雇主太太同桌用餐,看了一圈,這里也沒多余的位置。想著不過吃個飯的功夫而已,便端著盤子去了陽臺。 舒晚面無表情地看著陽臺,付沉挺拔高大的背影遮住了清晨的太陽,幾縷倔強(qiáng)的陽光透過縫隙鉆了進(jìn)來。 她瞇了瞇眼,那一瞬間,她無比向往自由,無比希望脫離那個與她記憶中大相徑庭的男人,更加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有那么一絲自己的空間。 想到這,昨晚那個離開的念頭又開始在心中肆意萌生。 舒晚默默放下刀叉,轉(zhuǎn)身拿起沙發(fā)上的外衣,按下了房間內(nèi)的私人電梯。 電梯很快,她雙手插兜,低頭走出電梯間,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有的時候,人的運(yùn)氣真就是背得可憐,在這種冷得骨頭都竄風(fēng)的陌生城市,還能遇到熟人。 這概率也是中獎了。 舒晚剛剛踏及大堂,還沒走到臺階,迎面就碰上了一個熟悉的面龐,那人在陽光下,臉上笑意肆然,眼底卻帶著一絲不羈的輕浮。 廖霍? 他怎么也在這? 她一驚,但是根本來不及躲藏,只能把頭低得更低,頭發(fā)披散在兩側(cè),把臉頰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住,與其擦肩而過。 好在她身形嬌小,對面又有兩個保鏢擋在前面,腳下匆匆?guī)撞剑妥叱隽司频甏箝T。 余光瞥見她的身形,廖霍眼神不由一滯,腳步稍稍頓了頓,回頭看去。 那女人只一件鵝黃色的外套,行色匆匆,看著倒有些熟悉。這時,正好一陣風(fēng)吹過,撩起她遮擋住臉頰的頭發(fā),露出了半只耳朵。 看著耳朵上那枚小小的透明助聽器,廖霍嘴角微微上揚(yáng),饒有興趣地扶著下巴,低低笑道:“喲,瞧瞧我抓到誰了……” 舒晚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門口,廖霍靜靜看了一會兒便掉頭繼續(xù)朝電梯間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大步而來的易辭洲。 廖霍洋洋灑灑地攔住他,“怎么了?這么火急火燎?” 易辭洲皺了皺眉,眼神掃過整個大堂和四個酒店大門,問道:“剛來?” 廖霍抱著胳膊,“是啊?!?/br> 易辭洲冷聲問:“看到舒晚了嗎?” 廖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余光瞥了一眼他身后略有些局促不安的付沉,大致猜摸到了什么。他眉毛輕挑,唇角帶笑,搖頭道:“沒有?!?/br> 第30章 ◎看好你老婆?!?/br> 蒙特利爾的楓葉很紅。 舒晚輕步走在街道上,看著英法雙語的路牌,不由有些出神。 她向往的,不過就是簡單的生活和奢望的自由。 可是一想到久病的父親和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舒淶,滿腦子就全是無限的羈絆。 手中的手機(jī)重復(fù)著導(dǎo)航路線,而她卻滯在那一動不動,直到身后有人不小心撞到她,說了句sorry,她這才回過神來,打量著周圍。 這里是市政府附近,高樓聳立,周圍行人來去匆匆,也不乏一些流浪漢和申領(lǐng)取救濟(jì)金的原住民。 她正好奇張望著,忽然,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嚇了一跳,回頭看去,一個干枯如槁的女人正對著她笑,嘴里嚷嚷著法語,又嚷嚷著英語,手里拿著一張綠色的二十面值現(xiàn)金,不知道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