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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內(nèi),帝寢紫居后方的空地之上,閑不住的君王與太傅大人又在比劍,周遭的小太監(jiān)們圍了半圈,有端狐裘的,有端茶爐的,還有捧暖爐的,一個個的瞪著眼睛看著當下的場景。 君臣二人各著一身與雪同色的緊袖短打, 踏著松軟的雪粒,劍光飛閃,劍鳴鏗鏘,一招一式,你來我往,靴踏霜雪紛飛,二人身如飛旋, 哪怕雪片飛揚,也不能沾身。 其實, 他們二人原本不想在此比劍的。 今日早朝之前, 君臣二人隔著窗子見了如此雪光不由大喜, 早早命尚宮吳氏準備涮鍋用的羊rou,又遣內(nèi)監(jiān)總管元寶去往寧逸親王府與晴昭公主府中傳話,請眾人午后一道入宮賞雪涮rou。 誰知晨朝過后,元寶帶回的消息卻是小公主昨日積食發(fā)熱,晴昭公主和寧王妃正在照料,太妃娘娘也畏寒不愿出府,最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寧逸親王顧攸殿下,竟然天不亮便迎著雪光出了王府,去往京兆府內(nèi)指揮京中當日值役的府兵及禁軍在各街市坊間的街道之上除雪,日出之時又乘車去了遠郊的農(nóng)莊,視察農(nóng)人家的房舍可有受損,如有受損的房舍鄉(xiāng)間地保可有第一時間安置百姓,如若沒有,那今日京兆府的大堂上就又要有人挨板子了。 對于寧逸親王的改變,韓太傅曾經(jīng)有言在先:“自從門下給事中尚祈大人榮歸故里后,大周上下便再也沒有一位庸官了。”因為只要進了大周官場,哪怕再庸懦的人,也會在周遭同僚的帶動之下變得勤政愛民。 君臣二人一場酣戰(zhàn)打了小半個時辰后異常默契的收了劍勢,隨著兩柄長劍入鞘,一旁圍觀的小太監(jiān)們紛紛聚攏上來,披衣的披衣,擦汗的擦汗,搬椅子的搬椅子,待到君臣二人坐定,氣息喘勻,端茶的小太監(jiān)們才圍了過來,將一直溫在爐火上的熱茶給二人斟滿。 “唉,今日這樣好的雪,不吃鍋子可惜了?!表n墨初品了口茶,輕嘆一聲看向顧修:“不若稍后陛下陪臣出宮去吧?今日汴京的食肆里定然有賣羊rou鍋子的,臣拿俸祿請陛下吃?” “出宮?”顧修凝眉輕咳一聲,低沉道:“可是晨起朕已經(jīng)讓吳姑姑備了羊rou了,若是這會兒朕同子冉出宮去吃完了回來,只怕吳姑姑又會嘮叨個沒完了?!?/br> “這有什么?”韓墨初嘴上說著沒什么,可聲音也隨之小了下來:“一會兒讓寶備了馬悄悄出去就是了,囑咐他說若是吳姑姑問起便說是臣鴻臚寺中有緊要公務,陛下陪著臣去鴻臚寺了,左右鴻臚寺離朱雀坊那幾家日日大排長龍的食肆也近?!?/br> “這個......” 就在顧修略顯遲疑的時候,內(nèi)監(jiān)總管元寶很合時宜的托著他的拂塵出現(xiàn)了:“陛下,韓太傅,鴻臚寺卿周楠周大人求見?!?/br> 韓墨初聞言微微一怔,與顧修對視一眼后猛然之間笑出聲來,一向面容冷毅的君王也忍不住抿緊雙唇,嘴角微揚。 只剩下對面不明真相的元寶公公尷尬的陪著笑臉。 “罷罷罷,才說了一句就來了現(xiàn)世報,可見做人不能說謊?!表n墨初含笑搖頭,將手爐攏進袖袍后起身朝著紫居書房的方向走去:“看起來今日臣和陛下到底是要老老實實的待在宮里了?!?/br> 帝王寢,紫居殿。 大書房內(nèi),鴻臚寺正卿周楠終于等來了換好常服的君臣二人。 “今日雪地難行,周卿何以這個時辰過來了?可是有何要緊事么?”顧修側(cè)身入席,端坐在長案之后。韓墨初便立在他的身側(cè),單手扶著天子的椅背,目光清和沉穩(wěn),不露鋒芒。一君一臣,一坐一立,當真是好一幅賢臣輔君的盛世之景。 這一幕極其尋常,卻又足以載入史冊。 周楠的余光被眼前的一幕吸引,聽到上位之人發(fā)問時才急忙收斂神色恭敬行禮:“啟稟陛下,韓太傅,西澳國國主葛蘇羅攜降章一封入住鴻臚寺,想替其子瑞格求個恩典。” “恩典?”顧修雙目微沉,波瀾不驚道:“前些日子你們鴻臚寺的外使不是才來回過話,說這位西澳國主是主動將其子帶了鐐銬交給你們的。如今嶺南道斬刑的折子都已經(jīng)送到刑部核準了,他還想來求什么恩典?!?/br> “回陛下,西澳國主有言,若是您能恩赦其子一命,他愿意以黃金千兩償還苦主一家?!敝荛┦谆氐溃骸安⑶以敢夥钌衔靼娜持畠?nèi)十二萬頭耕牛以為今年賀供?!?/br> “陛下,若真是如此,這十二萬頭耕牛于西澳而言,當真算是傾國之力了?!表n墨初溫聲言道,暗暗的拍了拍顧修的肩膀。 顧修瞬間了然會意,抬眸向?qū)γ嬷苏f道:“周卿所奏之事朕已知曉,你且先回鴻臚寺中將西澳國主安置妥當,準他在京中小住游玩。至于他兒子的事情,朕與韓太傅還要議一議?!?/br> “是,微臣明白?!敝荛I(lǐng)了旨意,躬身側(cè)步退了出去。 周楠走后,書房中的君臣二人卸了在人前的禮防,顧修從正座主位之上起身,拉著韓墨初坐在了他方才坐過的位子上:“方才之事子冉都聽到了,朕是不想開這個恩赦先例的,就只不知子冉想與朕說些什么?” “臣又何嘗不知此例不能開?我大周鐵律豈是說改就改的?此例一開,會有多少外域海疆的國主來此講情,出了事情便以為可以破財免災?實則于我大周而言,便是二十萬頭耕牛又算得了什么?”韓墨初眨眼之間就與顧修換了位置,且毫無違和不適之感:“不過臣想與陛下說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西澳國主葛蘇羅年過四十才有了這個兒子,寶貝似的養(yǎng)到了成人,才出海一趟便闖了這么大的禍要受上邦斬刑,此事若是換了陛下,陛下又當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