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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沒事的?!鳖櫺弈抗鈭远ǖ呐牧伺乃募绨?。 “嗯。”顧攸也重重的點了點頭,把懷中的托盤抱得更緊了。 辰時日出,一隊四五百人的隊伍嘶吼著參差不齊的殺伐聲,踏著凌亂的步伐朝含元殿的方向沖了過來。 為首之人穿著一身黑甲,手中高高的舉著寶劍。身后的追隨者有幾個韓明座下未被牽連的舊臣,散從眾人有府兵,有護衛(wèi),還有各家年富力強的男丁。 沖到含元殿前,見了那些全副武裝的精兵強將,原本便凌亂的隊伍霎時間更混亂了。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沒有上過戰(zhàn)場,他們不知道若是當真交手他們會有幾分勝算。 剛剛他們沖入皇城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護衛(wèi)阻攔他們,一路暢行無阻大大助長了他們此番勤王護駕的士氣。 但當他們的人當真走到含元殿的時候,他們退卻了,遲疑了。新帝登基,他們也許不會死,至多只是丟職罷官。今日,他們若是當真舉兵謀逆,那便是必死無疑。 高臺上,顧修立在欄桿處高聲道:“四哥,把劍放下吧,本王不會殺你的?!?/br> “顧修!父皇在世時不曾立儲,今時今日人人皆有機會,你倚仗軍權霸占皇城,你居心何在!”顧偃不依不饒的舉著長劍,絲毫沒有察覺身后跟隨之人都在漸漸退遠。 “四哥,放下劍上來吧,把素服換上。咱們兄弟一道去奉先殿!”顧攸端著托盤,也立在了顧修身邊。 “兄弟?事到如今也就只有你還記得兄弟兩個字?!鳖欃扰e著劍,猛然朝顧修的面前一指,藏在鐵甲后的矛戈便齊刷刷的露了出來,顧修身邊的韓墨初也用拇指緩緩的頂出了鞘:“六弟,你看見了么?這就是你說的兄弟?!?/br> “四哥,我已吩咐撤去你入宮一路上所有的侍衛(wèi),攔住了所有預備入宮奔喪的宗親臣子,你眼下未見血也未動刀兵,一切都還可轉圜?!鳖櫺尢郑切╀h利的鐵器又都收回了盾甲之后:“你把劍放下,今后你仍會是親王之尊?!?/br> “親王?由你封的親王么?”顧偃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誰!你非嫡非長,父皇在世時并無一言遺詔,你憑什么繼承大統(tǒng)!” 顧修與顧攸的話,叫不醒一個已經執(zhí)迷的人,兩人對視一眼,顧修又看了看身邊的韓墨初。 正在此兩難之際,威戎將軍孟紹帶著那些本該被阻攔在外的各宗族親貴,朝中文武,并一千二百名背負長弓的御林軍由宮門進入,浩浩蕩蕩的將那一群手持刀兵的反叛圍在了正中。 那群人手中高揚的武器都漸漸的低了下來,一點一點的退入包圍而來的人流當中,只將顧偃一個人讓了出來。 顧修疑惑的看了眼韓墨初,韓墨初也罕見的輕輕簇起了眉頭。 吱呀一聲,身后殿門大開。 晴昭公主攙扶著孟氏皇后由殿中款步行來。 孟氏皇后身著金翅祥云鳳袍,外罩翟衣,頭戴九龍四鳳八仙冠,手中捧著御詔玉璽。溫柔如花月一般的女子,此刻竟是母儀天下的霸氣。 “眾卿聽諭?!泵鲜匣屎蟮统燎f重的聲音傳至云臺上下,高臺之上,自顧修起皆撩袍而跪。 云臺之下,孟紹將軍攜宗親百官等皆跪候聽諭,只剩下顧偃一個人持著劍愣愣的站著。 “古來國制,君后一體。先帝在世之時未立皇儲,未免同室cao戈,現(xiàn)由本宮行皇后之責,以中宮之身將戰(zhàn)王顧修認于膝下。自今日起戰(zhàn)王顧修既為正宮嫡出,依本朝祖制,繼位稱帝!” 孟雪芙端著玉璽,立于顧修身前。顧修眼神中的錯愕轉瞬即逝,朝孟氏皇后行跪叩大禮。 “兒臣,接旨謝恩。” 顧修從孟氏皇后手中接過璽印,雙手捧在胸前,他知道他捧的并不只是一方璽印,而是大周的江山。 孟氏皇后雙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無聲的拍了拍顧修的肩膀。她太了解顧鴻的為人了,即便將死,也永遠要攥著能挾制親子的籌碼。數月前,她自靜華寺回宮,為的便是今日這一刻。 高臺上,顧修手捧玉璽,居高臨下。高臺下眾臣紛紛跪地,高聲齊呼,叩拜道:“臣等參見新君萬歲!參見新君萬歲!” 孟雪芙欣慰的看著他身邊那個即將肩負起江山重任的孩子。 從這一刻起,顧修終于成了她的孩子,成了那個與她陰陽永隔的云jiejie兩個人的孩子。 她大約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與自己的丈夫愛上同一個人的女子了。 那是一種不可名狀的依賴與深情,崇拜與敬重。那是一種如微風細雨,潤物無聲的情感。那是一種明知不可說卻難以抑制的情感。 她是個膽小懦弱了一輩子的女人,也就只有云瑤沒有因為她的弱小而欺凌,沒有因為她的懦弱而嘲笑,更沒有逼著她堅強。 她用她的明媚,溫暖了她一生中最晦暗無措的時光。 后來,云瑤走了。她的懦弱與無知斷送了她的親生兒子,她絕不允許云jiejie的孩子再被斷送。 她曾經憎惡她這一身繁復的鳳冠鳳袍,今時今日她最終還是以皇后之身將這個國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交到了顧修手里。 這一刻她是皇后,也是母親。 ****** 孟氏皇后的舉動,讓顧偃此刻看起來像一個跳梁小丑。 他想要為他未出世的孩子奮力一搏,想要祈求著一場根本沒有勝算的勝利。他幻想著在這一天里血染宮墻,徹徹底底的將這些日子的沉郁發(fā)泄出來,哪怕青史之上惡名昭彰也好,至少也算他在這座宮墻里斗過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