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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養(yǎng)大小皇帝后他總想娶我在線閱讀 - 第1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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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雨天,微涼的春風(fēng)嗖得人都透了。

    韓墨初還記得他剛?cè)雽m的那一年,伏天暑熱。

    他牽著顧修的手走在這條宮道上,被御犬司的惡奴為難。那時候替他和顧修解圍的就是顧偃。

    那時候的顧偃還是個步態(tài)從容,舉止驕傲的皇族少年,前呼后擁的跟著許多衣著光鮮的奴才,提著剛獵得的獵物,昂首挺胸的立在他的面前。

    也就在那一天,顧修第一次拽著他的衣袖喊了他一聲師父。

    “四哥?!鳖欃缺е绨蚺c顧修的隊伍擦身而過時,顧修叫住了他。

    顧偃將將回頭,無神的雙眸里滿滿的都是怨毒。

    顧修從一個小太監(jiān)手里拿了一把油布傘,撐著走到人身前將傘遞了過去。

    顧偃冷笑一聲,一把便將顧修手里的布傘推到了一邊:“本王用不著你可憐。”

    顧修抓著手中的傘,一把提起了顧偃的衣襟,如炬的目光壓在了顧偃身上:“好歹也是國朝皇子,別像個喪家之犬似的?!?/br>
    顧偃咬著牙,從衣襟上掰下了顧修的手。順勢接過了顧修手中的傘柄,鄭重的整了整被顧修扯亂的衣襟,挺直了腰背,從顧修身邊頭也不回的擦了過去。

    顧修冒著雨走回了韓墨初身邊,肩并肩的朝鳳儀宮的方向走去。

    “殿下,您方才為何要幫他?”韓墨初的問話恍若無意。

    “他生來驕傲,一直都是在眾星捧月之下活著,韓明與韓氏給他造了一個自詡為儲君的夢境,如今驟然夢醒摔下云端...”顧修看著眼前自傘沿邊上墜下的雨珠:“見他今日如此,我便會想起那年我初回皇城的時候,被父皇責(zé)罰在奉先殿跪了一天一夜?;爻虝r我辯不出路徑,只能扶著宮墻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走。數(shù)九隆冬之日,幾乎快被凍死,沿途也無一人駐足過問?!?/br>
    “那殿下最后是怎么回去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睜開眼睛的時候長姐就在我身邊,搓著我的雙手,告訴我別怕。”

    韓墨初沒有再多問,他和顧修雖說向來是無話不談,但是他們卻都很少提起過去的事。今日偶然提起,韓墨初在一息之間便明白了。顧修為什么會在那個收到手書的夜晚,奮不顧身的沖向漠南。

    顧修與韓墨初離宮時,已是未時三刻。

    午膳是孟氏皇后親自下廚,晴昭公主也在,足得讓顧修待到了雨停方才離宮。

    顧修的戰(zhàn)王府,位于汴京城內(nèi)的朱雀坊內(nèi),與最繁華的青云坊相連溝通。

    雨停后,二人騎著馬肩并肩的行在回府的街路上。顧修背上負(fù)著那柄游龍槍,胯!下騎著五十金。沿途所見的人流三三兩兩,都是從青云坊方向散過來的。順著人流的反方向走,行人也變得越來越密集。

    步入青云坊鬧市中心處,兩城兵備道的兵丁們正在借著雨水刷洗著街道,日光蒸騰著雨后的水氣,帶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就在方才不久前,韓家兩百三十一條性命斷送在了這里。

    滅族的人家無人收尸,皆是由刑部統(tǒng)一尋了葬地掩埋。

    拉尸體的大板車剛走,差一點(diǎn)就能與顧修二人擦肩而過。

    韓墨初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兒讓他無所適從。他并不是不慣血腥之人,沙場之上他常常用帶血的手拿著干糧面無表情的送到嘴里。他也不知為什么今時今日他會這樣,不光壓抑得作嘔,連帶著握住馬韁的手也跟著發(fā)麻。

    “師父?你怎么了?”顧修勒馬停在韓墨初身邊。

    “沒什么?!表n墨初搖搖頭:“走吧?!?/br>
    行出不多遠(yuǎn),便見一隊被割了小指的女囚,血淋淋的被拴成了一串,由幾個官兵押送著遠(yuǎn)遠(yuǎn)的從對面行來。

    因為人數(shù)眾多,顧修與韓墨初也隨著被撥開的人流一起駐足路邊。

    “見過戰(zhàn)王殿下,見過韓參軍。”領(lǐng)隊之人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曹明舒,見了駐足在路邊的顧修與韓墨初即刻上前行禮。

    因為今日處的是大刑,刑部大理寺兩司加起來人手都不夠。所以往禁軍借了兩只小隊,還是韓墨初親自簽的借調(diào)公函。

    “免禮?!?/br>
    “謝殿下。”曹明舒看了眼身后的女囚:“卑職今日奉命押送罪臣韓明家眷入罪,殿下可有吩咐?”

    “無事,你去吧?!?/br>
    就這么短暫的一個駐足,女犯中被拴在第一個的老婦人是韓明的發(fā)妻。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的她無意識的揚(yáng)起臉來,正巧見到了馬背上的韓墨初。

    韓墨初那張清俊的臉孔,讓她瞬時想起了二十余年前,那個美貌得讓她嫉妒到發(fā)瘋的農(nóng)女。

    “啊...啊啊啊...”老婦人慌亂的叫著,猶如見了鬼一般。

    一旁的兵丁見狀手中的刀把一把就捶在了老婦人的背上:“老實(shí)點(diǎn)!”

    馬背上的韓墨初睨了那老婦人一眼,那個渾身臟污蓬頭垢面的老婦人,正是那個兒時將他和母親推出街外的主母。

    不管過了多少年,韓墨初都記得這個女人和她身邊兇神惡煞的老嬤嬤。那個老嬤嬤總會提著一根竹條追得他四處亂跑。

    只因為他撿了半塊哥哥們不要的糕餅。

    那個時候,他力氣弱的連大點(diǎn)的枕頭都抱不起來,只能像只貓崽子一樣被人揉搓。

    那個時候,他和生母好像沒有一天吃飽過肚子。母親瘦弱干癟的懷抱總是咯得他生疼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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