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人，記住這一點，不要忘記。”

    玉天師直視周陽的雙眼，倒映著周陽的眼睛是那么的認真，那么的嚴肅。

    “我記住了，祖祖?！?/br>
    “謝謝祖祖，告訴我這些?！?/br>
    周陽拱手彎腰行禮。

    “你既然叫我一聲祖祖，就不要同我道謝，太見外?！?/br>
    玉天師扶起周陽，這個孩子生下來就命途多舛，好不容易活下來，還是有人不愿意放過他。

    國家當年借著天道的手，逼他們在周陽二十歲前不能打擾他，二十年后國家沒有理由再阻止他們尋周陽的麻煩。

    雖然不能阻止，卻也給周陽增加了一些底牌。比如首席天師的名號，再比如他身上若有若無的人道氣運。

    國家在他二十歲以后，也并沒有完全放任不管，而是把保護從明處轉為了暗處。只要人道護著他，他們就要投鼠忌器。

    “是?！?/br>
    周陽扶著玉天師回茶室，親自泡了茶水奉上。

    “我雖然不能把真相告訴你，但是也能說一點別的。你的身世很麻煩，牽系到地府。地府鬼神們的態(tài)度莫測難辨，你最后不要對他們全心全意的信任?！?/br>
    玉天師端著茶杯，對著周陽嘆氣。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給他一對省心的親生父母呢！想到周陽的親生父母，玉天師就恨不得把人找出來打死。

    “我與地府很少聯(lián)系，也就只有送靈魂入地府時，才會招來鬼差?！?/br>
    周陽確實很少和地府打交道，更多的時候也就是寫幾封信，唯一見過的鬼神還是黑白無常。但是要說關系有多好，感覺也沒到那份上。

    “你出生之時，三界震動，人道之主感應到了你的存在，立即找了過去。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你后來出事，雖然逃過一劫，但是你的身份成為了禁忌?！?/br>
    誰都不能說，知道真相的人都被下了禁語。人道之主迫于禁令，只能暗中讓人保護周陽，并且逼對方在周陽二十歲前不得現(xiàn)身。

    “我是人類?！敝荜柕顾氖诸澏兑幌拢行┧疄⒘顺鰜?。三界震動，圣人出世都沒有這么高的待遇吧？

    “是，你是人類，這一點人道之主也沒有否認過?？赡阋膊皇峭耆娜祟?，相必你心里頭也有數(shù)?！?/br>
    玉天師看著對面過于年輕的人，就是這樣一個人，二十幾年前，讓人界天界和地府差點打了起來。

    “不可能，我去檢查過，我和人類一模一樣，基因相同的地方都是一樣的?！?/br>
    周陽的體溫低于普通人，他自然也有過懷疑，認認真真去醫(yī)院檢查過了，基因顯示他就是人類，這一點是做不得假的。

    “以后你會知道我會為什么要這樣說，現(xiàn)在你別著急。你是人類這一點不會改變，但是多一個身份，可能會讓你未來的路更好走一些。只是這一點，我也不敢保證，畢竟誰也不能預言一個人的未來?！?/br>
    玉天師伸手摸了摸周陽的頭，從前他可以平靜地看著周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對方爭斗，現(xiàn)在他忍不住想把自己所知道的能說的全都告訴他。

    這便是親情嗎？

    明明第一次見面，他就忍不住想為周陽多做一點事，果然情感是這個世上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哪怕他把一切都奉獻給了國家，還是會忍不住心軟。

    “我總覺得自己身處在迷霧里，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不過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的，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關心我的人?！?/br>
    知道的不能告訴他，不知道的想幫卻也幫不上。家里父母和徒弟們，都在為了他而努力，所以周陽不能放棄。

    “當初定下這個約定，也是為了你好。你不知道他便不能對你動手，一旦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么他會引動所有的力量殺死你。”

    玉天師用悲天憫人的眼神看著他，這孩子未來能承受起這一切嗎？

    會不會因為打擊太大，最后選擇沉眠或是消亡？

    不管哪一個，對周陽來說都不是好事。

    可是這一切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注定了，誰也不能更改，只能被動接受那一天的到來。

    命運就是這么奇怪，一步之差造就了今天的結局。

    早知道會是這樣，對方還會做出這個選擇嗎？

    玉天師看著周陽突然想到，隨即又搖了搖頭。

    對方?jīng)]有別的選擇，他只會重復這一條路。

    “我就這么讓他在意？在意到恨不得殺了我？”

    周陽放下水壺，有些費解？

    “你不懂，你不懂?！?/br>
    玉天師搖頭，對方入了魔，有了執(zhí)念，誰的話都不聽。

    “好吧，又是這樣的話。”

    周陽都習慣了。什么都不告訴他，卻又希望他能贏，總覺得他們這是讓他拿著刀和一個拿著木倉的人打架。

    拿刀的人怎么可能人打過拿木倉的人呢？也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信心。

    玉天師在周宅住了三天，這三天除了第一天和周陽說過一些話外，剩下的時間他與周陽都沒有太多接觸。但是偶爾接觸的眼神卻是慈祥的，顯然他對周陽是充滿了善意。

    第三天到了，周陽送他去坐飛機。

    進入安檢前，玉天師突然在周陽的身邊說了句話，然后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匆匆進入了安檢。

    周陽有些失神落魄地回到周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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