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他把手上的文件遞給冉喻:“這是我們之前去查的東西,那家精神病院上報的患者死亡人數(shù)與實際不符。我的隊員查過近幾年進出院登記表和死亡登記表,發(fā)現(xiàn)很多問題。另外,這次還要去看看上次那件兇殺案,患者A好像叫于期……” “嗡——”婁越手腕上的通訊器發(fā)生顫動,他瞥了一眼,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急促的聲音:“隊長,剛剛接到消息,前天精神病院的那位殺人的患者死了!他死的時候手里有一枚銀杏樹葉……” 冉喻和婁越到達精神病院時,警衛(wèi)隊的人已經(jīng)到了。 “尸體沒有外傷,死亡時間在今天早上七點半。因未完成精神狀況鑒定手續(xù),死者被暫時關在特護病房內(nèi)。據(jù)值班醫(yī)生說,當時死者剛起床,沒走兩步就突然倒在地上,兩眼翻白神志不清,口中念念有詞。醫(yī)生對他進行搶救,但沒過兩分鐘人就不行了?!闭惨粺钫f。 “他說了什么?”婁越問。 “醫(yī)生說他當時口齒不清,但隱約可以聽到的是‘不要和魔鬼做交易’‘不要出賣靈魂’之類的?!闭惨粺畹哪樕絹碓诫y看,“他手里還攥著一片銀杏樹葉,上面寫著‘于期’的名字,我們對比了一下,可以初步斷定這是那個銀杏路互助協(xié)會的邀請函?!?/br> 丁臺泰此時正在安排人手去抬尸體,準備拉回去解剖做詳細尸檢。他忙完了過來,跟婁越等人打了個招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招手把不遠處剛把尸體運上車的一個青年叫了過來:“黎樹修,你還沒見過我們隊之前的冉喻吧?來來來,認識一下?!?/br> 何榮晟正拉著冉喻小聲叨叨:“你今天怎么從婁隊長車上下來的?不是說讓你小心……” 他話沒說完,就被詹一燁一把揪?。骸芭阄胰ツ沁吔o小王幫忙收拾東西?!?/br> 丁隊長這才反應過來隊里這倆人不太對盤,摸了摸腦袋,有點傻氣地笑笑:“小黎啊,你跟小冉都進去過,你倆合計一下,看還能不能想出別的線索?!?/br> 正走來的這位青年一看就是副花花公子的模樣,白臉桃花眼,笑瞇瞇的,盡管穿著黑色制服,但風流勁兒還是從骨子里透出來。 他沖丁臺泰招手說:“我正想跟你匯報呢,那個死者我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哎,你這人怎么在這?你是冉喻?” 黎樹修的聲音突然拔高,警惕地捂著腰,看向冉喻。 冉喻也認出了這名青年,之前在糕點鋪子前跟阿松起爭執(zhí),后來被請去診所的那個人。 “我一看你就腰疼,怎么這么晦氣……”黎樹修嘟噥著,突然聲音又拔高了,“婁隊長,你怎么也在……你這是什么表情?我最近也沒惹你啊?!?/br> “查案子。”婁越說,“你正經(jīng)點,說你剛才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從昨天被連環(huán)猜中心思開始,冉喻就有意識地在何榮晟老師和詹一燁老師的指導下,試圖琢磨別人語言表達之外的意思。從黎樹修和婁越說話時的語氣和感覺來看,他倆似乎早就認識,而且挺熟的。 黎樹修掏出手帕,抹了抹剛才在大太陽下曬出的汗:“那個死者于期,我見過。他額頭上有道三角形的胎記,我在上次參加銀杏樹協(xié)會活動的時候,他就坐我旁邊?!?/br> 冉喻回憶著自己前天晚上的經(jīng)歷,忽然問:“那里光線這么暗,還戴著兜帽,你確定看清了?” 黎樹修驚訝地說:“那間大教室不是挺亮的嗎?大吊燈,能看清啊?!?/br> 丁臺泰摸著下巴:“他們每次活動的形式都不一樣嗎?” 婁越:“他倆都只參與了一次,不知道。但我有個線人參加了兩次,而且知道之前的形式,她可以肯定,只有前天那次活動比較特殊。審查很嚴,教室布置也完全不一樣,人數(shù)比之前多了不少。而且聽那里‘老師’的意思,有點像是告別儀式,但她也不確定?!?/br> “您說的那個線人,是許佩兒老師嗎?” 婁越剛要回答,就感覺到手腕上的通訊器震動了兩下,有新消息進來。他看了一眼,面色發(fā)沉: “許佩兒失蹤了?!?/br> 第18章 那種異樣的想法是在車子路過白樺路12號附近時產(chǎn)生的。 當時冉喻正坐在婁隊長的車上,目光不自覺地往外看去,看見了一棟未完工的建筑。那棟樓只蓋到三層半,腳手架和鋼筋裸露在外,像一具被解剖的尸體。施工的人們在它身上爬上爬下,像搬運腐rou的螞蟻。 冉喻只遠遠看到那棟樓一眼,心里就有一種奇怪的念頭,想下車,走進那棟樓,到地下去。這種念頭就像走在路上看到幾片脆黃的落葉,就很想踩上去聽一聽“嘎吱”聲一樣,是一種很模糊又很隱秘的愿望。 然而這種愿望是不合時宜的,冉喻只能努力把它忘掉,用現(xiàn)在需要解決的一大串問題塞滿自己的腦袋。 今天上午,婁隊長接到那則許佩兒失蹤的消息后,立刻跟丁臺泰表示需要調(diào)取監(jiān)控。 “我隊里有兩個人最近一直在留意她的行蹤,我讓他們先去詢問許佩兒的父母朋友,再去你們那里看錄像?!眾湓礁∨_泰商量,“我對馮院長還有些事要查,查完后跟你們匯合。我總覺得這件事后頭有大手筆?!?/br> “沒問題,我們?nèi)ε浜稀!?/br> 警衛(wèi)隊走后,婁越拿著一沓材料進了院長辦公室。冉喻和向安詳在門口等著,今天上午的日頭格外曬,走廊里冷氣沒那么足,很快冉喻的額頭上就出了一層薄汗。他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汗的時候,余光看見向安詳正盯著自己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