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3)
褚衛(wèi)看向他,篤定道:不是奇怪的案件,但也有可能是意外之類的案件,查一下就知道了,事故發(fā)生的時間應該在第一個受害人之前,但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月。 劉警官不明白眼前的少年為何這么篤定,但是還是讓人去檔案室調(diào)查卷宗去了。 有些意外的案子可能只是留個案底,并不會過多的描述。 二十分鐘后,找資料的小伙子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一臉驚詫道:真的有一樁事故,就在案發(fā)前的五天,有個人被附近修繕涼亭的磚瓦給砸死了,當場死亡。 劉警官聞言,臉色都變了,看向褚衛(wèi)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 等褚衛(wèi)將這個位置標出來一個,就著這六個地點,他隨手畫了一幅極為復雜卻又非常有規(guī)律的圖案。 那五個被掏去心臟的五個位置像是眾星捧月一般圍繞著最中間那個最開始不被人給注意的地方。 劉警官看不懂,但也明白,這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東西。 華榕站在一旁,垂眸看著這個圖案,將目光落在褚衛(wèi)身上。 褚衛(wèi)低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位置應該有東西才是。 劉警官這下更是吃驚了。 他在這里住了這么多年,從來都不知道這地方還有什么東西。 中午的時候,古街道就被警方給緊急封鎖掉了,所有的店鋪人員全都被遣散回家,里面的游客也都被告知離開。 花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將這片地方的人給清空了,整個古街道剎那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入口全都被封掉了。 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警方帶著專業(yè)的挖掘工具進了現(xiàn)場,除了工具外,還有一輛橙黃色的挖掘機。 不少人根本不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紛紛在外圍圍觀。 但是古街道周圍都是圍墻,一眼看過去,除了穿著警服的警察外,根本什么東西都瞧不見。 就在五個人案發(fā)現(xiàn)場最中心的位置,挖掘機已經(jīng)準備就緒。 這地方是一處涼亭,當初修繕的時候,就是為了給人提供短暫的休憩的地方,那個被意外砸死的人,就是修建涼亭時,意外被掉落的磚瓦給砸死了。 當時流了很多的鮮血,整個地面都被染的通紅。 只不過,沒有人會將這么一件意外的事故,跟小鎮(zhèn)上發(fā)生的離奇死亡案件聯(lián)系在一起。 挖掘機開始工作了。 造型精巧的涼亭被推翻,轟然倒塌,很快磚瓦被扒拉開。 隨后便是地面。 鉆地機一下接著一下,敲砸著地面的磚塊,很快混凝土澆灌的涼亭地面被一點一點地撬開。 整個工程從傍晚進行到天黑,地面已經(jīng)被挖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足有七八米深,但是這坑下面什么都沒有。 劉警官游移不定地看著褚衛(wèi),不確定地問道:還要繼續(xù)往下挖嗎? 褚衛(wèi)站在一旁,筆直的身影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看著眼前的大坑,毫不猶豫地出聲:挖。 挖掘機又開始繼續(xù)動作起來。 站在邊上已經(jīng)不能滿足,挖掘機往下又走了走。 華榕站在一旁,輕聲說道:如果這里真的藏著那個東西,那接下里的事情,豈不是要好辦的多。 褚衛(wèi)應了一聲:師父,我們之前其實都進入了一個誤區(qū),都以為魔子需要哪些人臉來掩蓋自己身上的魔氣,但事實上他不過是借用了一個又一個身體,那些身體承受不住魔氣的侵蝕,所以才要一個接著一個換臉。 華榕也淡定的很,一直站在他的身旁,跟著褚衛(wèi)靜靜地等待著。 挖掘機又工作了兩個個多小時后,就在劉警官等到耐心已經(jīng)告罄的時候,下面工作的工人突然驚叫道:下面有東西。 眾人神色一喜,工作了這么久,終于傳來好消息了。 而此時,挖掘機已經(jīng)往下挖了有十多米了。 為了挖出這么一個坑,周圍的馬路也被依次鑿開,整個石板鋪成的路被巨坑給一分為二。 劉警官也松了一口氣,好歹真的有東西,不然這大半天的活可全都白干了。 十幾米的高度,一般人都是從斜坡慢慢地爬下去,然而站在路邊一直等著的褚衛(wèi)卻是拉著他身旁男人的手,兩個人就這么直直地跳了下去,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挖掘機的前面,站在了發(fā)現(xiàn)的東西上面。 這東西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具非常巨大的石棺。 石棺長三米,寬一米五的樣子,跟一般的棺材相比,大了不知多少。 看著全石制的棺材,重量也肯定很驚人。 石棺的蓋子上就刻著看不懂的復雜的字體。 這字不是別的,正是修真界獨有的文字。 褚衛(wèi)眼神都亮了起來。 他確認過后,跟華榕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奮。 這一趟D市之旅,真的是不虛此行。 兩人很快上去,然后又調(diào)來了吊機,費了好一番功夫,這才將這具棺材從這深坑里給刨了出來,放在了地面上。 除了長寬上面比一般的棺材要大以外,這棺材也要高上許多,高度直達成年人的肩膀。 周圍全都是臨時掛起的白熾燈,高瓦數(shù)的燈泡將整個場地照的是燈火通明。 劉警官驚詫地看著這具棺材,忍不住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褚衛(wèi)神秘地笑了笑:非常重要的東西。 如果真的跟他猜想的一樣的話,有這個東西在,他壓根不用擔心魔子不會來找他。 場上的人將東西搜出來之后,就被遣散出了這里,最后只剩下了褚衛(wèi)和華榕,外帶著一直陪著他們的劉警官。 接下來的事情非常的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劉警官:我們是要開棺嗎? 這會已經(jīng)快到夜里了,周圍黑漆漆的,雖然有著明亮的白熾燈,但是大晚上的開棺,確實非常挑戰(zhàn)人的膽量。 劉警官咽了咽口水。 他也看到了棺材身上的那些文字了,只是他一個都不認識,看起來像是什么非常奇怪的符號。 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你們認識嗎? 褚衛(wèi)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劉警官下意識地覺得這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好奇心又忍不住冒出來。 這些字你認識? 褚衛(wèi)點了點頭,讓劉警官跟著他走,隨后站在了棺材旁邊,指著中間最明顯的幾個大字說道:開館必死。 開館必死! 必死! 那一瞬間,劉警官只覺得背脊發(fā)涼,好像有什么東西從身后看著他一樣。 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褚衛(wèi)的雙手已經(jīng)放在了棺材上,同一動作的還有一只陪伴在他身旁的華榕。 劉警官咽了咽口水,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呢,就聽見咔嚓一聲,什么東西移動了一樣。 他眼神下意識地落在了緊閉棺材上,此時那個巨大的棺材蓋竟然被打開了一半。 劉警官被這突如其來的開棺嚇的連忙往后退了好多步。 那句開棺必死像是回音一樣,在他耳邊回蕩。 隨后整個棺材蓋被被人給掀翻了,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激起了陣陣灰塵。 褚衛(wèi)拍了拍手掌,抬手掀開了面前的灰塵,輕輕巧巧地跳了上去,站在了棺材的邊緣處。 華榕也站了上去。 劉警官咽了咽口水:真的沒關(guān)系嗎? 褚衛(wèi)心情似乎非常不錯,他看向這位年紀已經(jīng)不小的劉警官,笑著問道:劉警官要上來看看嗎? 劉警官還沒有來得及考慮呢,手臂就突然被人給握住了,隨后眼前一花,整個人都站在了石棺上。 他緊閉著眼睛,似乎不敢往下看。 褚衛(wèi):別怕,里面什么都沒有。 褚衛(wèi)的語氣聽起來輕飄飄的,確實不像是看到了什么東西一樣。 劉警官終于忍不住心底那點好奇心,睜開了眼睛。 然而眼前的畫面確實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棺材里不是別的,竟然躺著一個男人,一個長相俊美,睡得一臉安詳?shù)哪腥恕?/br> 這這怎么可能。 在這一刻,劉警官覺得他前五十年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這座亭子從建起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足足二十六年的時間。 這二十六里,他可以確定從來沒有人挖開過這里的土,那這具棺材究竟是從什么時候給埋進去的。 如果早在二十多年前這具石棺就已經(jīng)被埋在了里面,那里面這個穿著一身黑袍,雖然面色蒼白,但依舊保持著完整模樣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這個樣子。 不腐不爛,甚至連味道都沒有。 這根本不可能。 劉警官心里驚起了滔天疑惑,但是他看向褚衛(wèi)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少年的表情似乎是在高興,準確地說,是非常的高興。 這么離奇的尸體出現(xiàn),竟然會高興。 劉警官終于察覺出這事似乎不是什么一般的事情了,眼前這個兩人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了。 這些超出他認知的東西,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 褚衛(wèi)看著棺材里躺著的人,站直了身體,看向華榕:這趟可真沒白來,萬萬沒想到,雖然沒有找到血池的位置,不知道彼岸花在哪,但是能找到這老東西的尸體,簡直比找到血池更讓人高興啊。 棺材里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魔子本身的軀體。 這軀體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被保存的完好無損,放在這具石棺里,埋在了這個地方。 開棺的時候,褚衛(wèi)就發(fā)現(xiàn)了棺材上刻著的一層封印。 這封印不僅有封存石棺的作用,還要保存尸體的作用。 那時候,他就斷定,這棺材里的人絕對絕對就是他想要找的那個人。 事實果然沒讓他失望。 要是劉警官知道,這具棺材在這里不是埋了二十幾年,而是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驚訝的眼珠都掉出來。 隨著魔子的尸體被挖掘出來,二十六年前的所以事情似乎也串聯(lián)了起來。 二十六年前,魔子的魂魄蘇醒,只不過他的魂魄似乎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并不能回歸自己的身體,于是他便附身于旁人身上,借尸還魂,行走于人間。 甚至為了自己能夠順利出來,他按照某種陣法的位置,分別殺了五個人,利用這五個人的位置,解除了原本封印在這棺材周圍的封印。 這些封印消失后,魔子也跟著消失了。 尋常人□□凡胎,哪里能經(jīng)得起魔子這帶著魔氣魂魄的侵蝕。 于是魔子便想出了換臉這么一個法子。 不僅換臉,他可能還在不斷地交換著可利用的身體。 只不過剛復生的魔子靈體虛弱,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去完成更多的事情。 這個男人便開始韜光養(yǎng)晦,借著這些東西游走于世間。 靈禪子大師記載的那些怪異的事情里,都少不了魔子的手筆。 也就是說,這些曾經(jīng)發(fā)生過事情的地方,都有著魔子附身的痕跡。 這短短的二十六年,他可能不知道已經(jīng)殺害了多少人,又奪取了多少人的身份。 褚衛(wèi)看著面前這個睡的安詳,什么東西都不知道的尸體,緩緩地咧開了嘴角。 他現(xiàn)在找到了這具尸體,對方又要怎么復生呢? 劉警官短短的一個晚上,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之后,再看向褚衛(wèi)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不把對方當成孩子看了。 哪個孩子能站在棺材上,對著尸體笑啊。 魔子尸體被發(fā)現(xiàn),魔子本人怎么可能察覺不到呢? 夜深人靜,寬敞又明麗的別墅里,正在睡覺的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陣鈍痛直擊腦海。 他下意識地知道了什么。 這是自己留下的封印被人給強行扯破時與自己產(chǎn)生的共鳴。 他的棺材,有人找到他的棺材了。 那陣鈍痛過后,魔子緩緩地松開手。 他現(xiàn)在的模樣非常的難看,因為警方的控制,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不到好看的臉了,偶爾能捉到那么兩個漏網(wǎng)之魚,也不愿意去挑剔了。 有臉這件事情,就足以了。 這間別墅是一個手下從朋友那里借來的。 自從蹤跡不斷地被曝光,據(jù)點不斷地被挑,魔子覺得自己就好像變成了過街老鼠,到處躲藏。 他現(xiàn)在只能借助旁人的身體活動。 彼岸花還沒有成熟,靈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到現(xiàn)在,連他多年前藏好的尸身竟然都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 魔子猛地抬手,將床頭柜上的茶杯器皿甩了一地。 支離破碎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別墅里響起。 他必須要將自己的尸體給奪回來。 魔子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褚衛(wèi),好,你很好。 跟魔子氣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升天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的褚衛(wèi),正跟華榕一起將這棺蓋給蓋上,然后在這棺材上兩個人同時布下了一層封印,用來將這棺材給固定住。 隨后他們就聯(lián)系了竇舜,竇警官,并且聯(lián)系了最近的航班,準備包機,將這棺材給運出去。 準確的說,是運到那個用來關(guān)押各種重大具有異常手段的刑犯的小島。 這個小島二十四小時有人把守,里面的所有設施一應俱全,用來保護尸體再合適不過了。 有華榕和竇舜出手,飛機很快就預定好了。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路途中遇到什么變化,褚衛(wèi)和華榕連夜將這具棺材給運送到了臨市的機場,然后一直等到飛機的到來,直接跟著飛機回了京都。 等到京都之后,再用直升機將這尸體給轉(zhuǎn)接到小島,給封印起來。 這一路都很匆忙,好在運輸?shù)姆浅<皶r,過程也順暢無比,第二天下午,尸體就被順利地給運送到了小島監(jiān)獄,徹底封鎖了起來。 這里的防守極為嚴密,別說是人,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話一點都不假。 等到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妥當了,褚衛(wèi)這才松下勁來。 剎那間疲憊感涌上心頭,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從小島出來,車子往家駛過去的時候,褚衛(wèi)已經(jīng)坐在后座上,靠著華榕的身體呼呼大睡起來。 連續(xù)的周轉(zhuǎn)折騰讓他眉心都顯示出幾分疲憊來。 這趟旅程意外的順利。 離家?guī)滋?,家里自然不會有什么變化?/br> 下車的時候,華榕將褚衛(wèi)從車里抱出來,就這樣小孩也只是瞇著眼睛往華榕的懷里蹭了蹭,然后又安心無比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