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0)
褚衛(wèi)沒插話,問道:還有呢? 褚木生: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在這間屋子里看不到其他的東西,除了那個小孩,什么都沒有,但是我感覺血氣味這么重,不應(yīng)該只是這點東西才是。 褚衛(wèi)歪著頭:你推斷出了一半,但還有一半是錯的,我只能告訴你,這屋子里并沒有發(fā)生過命案。 褚木生一驚:那個小孩是怎么回事。 說著兩人又走回了客廳。 他們看向爬行墊上坐著的孩子。 在他們眼里,看到的并不是那個十歲的孩子,而是附在這個孩子身上,那個半個腦袋都被敲碎了,白色的腦漿和鮮色的血液交織在一起,臉都看不出原樣的五歲的男孩。 這男孩用著周洪兒子的身體,正在愉快地玩著手里的玩具。 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玩具,不僅玩的專注,旁若無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已經(jīng)有人看出了他的樣子。 褚木生遲疑道:師父,難道就是這個東西在作祟嗎? 褚衛(wèi)搖搖頭:光這么一個小孩還不至于有這么大cao縱的力量,既然都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做噩夢,那我們就等到晚上在看看。 褚木生看著這個孩子:那這小孩怎么辦,附身時間久了,對孩子的身體是有傷害的。 褚衛(wèi):別擔(dān)心,這孩子沒有惡意,只是想玩玩具而已,一晚上,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褚木生沒再繼續(xù)問。 周洪的老婆在廚房里忙碌著,似乎是在準(zhǔn)備什么大餐一樣。 這么大一個別墅,沒有阿姨幫忙,但是地板桌子家具全都是干干凈凈的,可見周洪的老婆是個非常勤勞的女人。 她將整個家里都整理的井井有條。 這個家應(yīng)該是上任的房主裝修的,不難看出,上任房主是個非常有審美的人。 走的是現(xiàn)代化的輕奢設(shè)計,細節(jié)處處都很精致。 這樣一棟別墅,還以低價出售了。 要說原來的房主什么都不知道,褚衛(wèi)是不信的。 這會還是早上,只在這間屋子里等到天黑實在是太無聊了。 褚木生干脆坐到墊子上,跟那個小孩聊起天來。 大概是知道孩子的年紀(jì),所以聊天的時候,褚木生盡可能地將自己的語氣變得跟孩子一樣了,好讓對方放下戒備心。 但是試了半晌,不管用,這孩子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誰都不理,誰也不認。 雖然腦袋上的白漿和血液將臉都已經(jīng)給遮住了,可是他一點也沒有要擦一擦的意思。 看上去整個人都顯出一種讓人難以直視的恐怖來。 褚木生沒有得到回應(yīng),有些掃興地回到師父身邊。 師父,我們真的要在這個屋子里等到天黑嗎? 褚衛(wèi):你覺得無聊嗎? 褚木生手托著下巴,點了點頭:是挺無聊的。 褚衛(wèi)從一旁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了一沓空白的紙符和一支站著朱砂的筆。 既然這么無聊,那就多畫點符吧,你應(yīng)該用的著的。 褚木生沒想到師父還帶著這種東西。 不過既然是師父的話,他哪有拒絕的道理。 褚木生老老實實地接過東西,就在這個茶幾上,安安靜靜地畫起符來。 褚衛(wèi)往門外走去。 褚木生問了一句:師父,你去哪? 褚衛(wèi)轉(zhuǎn)過頭,平靜地說道:我到周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你好好畫符就是了,將我平日里教你的那幾種符全都畫一遍。 褚木生很想開口,讓師父別走。 說實話,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雖然眼前這個腦袋破了的小朋友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淡然,但是不管怎么說,這可都是一個鬼,貨真價實的鬼。 他跟鬼打交道多年,但是遇上的全都是性格不錯的,這么恐怖的還是第一次見。 可褚衛(wèi)已經(jīng)離開了。 這么一走,褚衛(wèi)竟然一天都沒有回來。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褚木生收起那些畫好的符,心下開始著急起來。 會不會是師父遇上什么事情了,怎么一天都沒有回來。 他給褚衛(wèi)打了一個電話,但是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褚木生看著逐漸沉下的天空,心里不由地有些害怕起來。 他轉(zhuǎn)頭又給師娘打電話,但是同樣的,對方也沒有接電話。 這讓他心里多少開始忐忑起來。 那孩子坐在客廳里玩了一天,除了吃飯的時候,會自己爬到桌子前面吃飯,其余的時間依舊是一動不動,仿佛自己就是一具只會玩玩具的雕像。 只不過,晚飯過后,這孩子卻是沒有再玩玩具了,而是自顧自地起身,走向臥房去睡覺。 周洪看著兒子的背影,悲從中來。 大師也看到了,他現(xiàn)在根本什么話都聽不進去,整天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生活常識缺乏,連爸媽都已經(jīng)不怎么認識了。 褚木生張了張口,還是沒嚇?biāo)麄儭?/br> 這當(dāng)然是不會認他們的,因為這會他們的兒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兒子,而是被一個小鬼給附身的傀儡了。 周洪生有些尷尬地看著褚木生。 這個少年比起他師父年紀(jì)還要小一點,看著就是個未成年。 將他一個人留在這里,多少有些不太安全。 褚木生謹記著師父的話,催著周洪夫婦去睡覺。 若是他們不做噩夢,又怎么去觀察兩個人的狀況呢。 周洪再三確認他一個人留下沒問題之后,便跟著妻子一起洗洗睡了。 自從兒子做噩夢開始,他們一家人就搬到了一個房間里睡覺。 大床旁邊放了一個一米寬的小床,兒子平日就睡在這個上面。 夜幕逐漸降臨,客廳里就只剩下褚木生一個人了。 其實他還是有些慌得,師父不在身邊,如果發(fā)生了任何意外的狀況只能他自己一個人解決。 褚木生將客廳所有的燈全都打開了,整個客廳亮如白晝,他就靠在沙發(fā)上,睜著眼睛,等著時間點的到來。 但是等著等著,眼皮就開始打架。 褚木生驚醒過好幾次,但是最后還是熬不住,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過去的那一剎那,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聽到了嘈雜聲在耳邊回響。 這寶玉乃是在村子里發(fā)現(xiàn)的,你一家人想獨吞,未免太過于貪心了。 白紙黑字簽的清清楚楚,現(xiàn)在就想著趁著夜色離開,門都沒有。 王明國,你想走也可以,留下你手中的寶玉。 褚木生睜開眼睛,他身軀似乎變得很小,只能抬頭仰望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這些大人對他來說異常的高大。 周圍的人開始推推攮攮的,他的身軀實在是太小了,被左右推來推去的,最后不小心踩了誰的腳,給絆倒了。 我的寶寶,你沒事吧,快,快起來,mama抱著你。 褚木生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將自己抱住。 吵鬧聲還在繼續(xù)。 你是想打架嗎? 王明國,你這一家子還能打得過我們一村子的人不成。 早就跟你說過,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你也簽字了,現(xiàn)在反悔,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雄厚的聲音響起,聽著感覺很耳熟。 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地冠冕堂皇地,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我手里的寶玉,這玉是我挖出來的,誰也別想拿走。 褚木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隨著前后搖擺的人群走來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被擠了出去。 然后重重地撞擊感猛地在腦袋上響起。 剎那間,巨大的疼痛感將褚木生給包圍了起來。 他察覺到有什么東西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湯。 褚木生瞧了一眼,那是從腦子里流出來的鮮血和腦漿。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么么噠! 韓亮那個墓xue事件里的楚陽的朋友 王明國第一個村莊案件里被殺的那一家七口 。感謝在20210915 22:23:24~20210916 23:3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河、團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空河 70瓶;墨 20瓶;君丞、傳說中的朋友 10瓶;辰.嘯、仞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4章 寶玉 噩夢緊緊地將褚木生給纏繞住, 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夢,也知道眼前這個孩子不是自己,可就是醒不過來。 斧頭敲擊著腦袋帶來的巨大疼痛感同身受一樣的傳到他的身體。 那一刻, 褚木生覺得自己痛極了,恨不得將這腦袋給摘掉,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感覺著自己的身體倒下去。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 這個夢顛來倒去, 做了好幾次,反反復(fù)復(fù), 一直都是這樣的場景。 褚木生就這么被敲死,再活過來,再被敲死。 這種反復(fù)感受自己被搞死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他試圖掙扎過, 但是身體就像是被緊錮了一樣, 根本無法擺脫眼前的困境。 到后來, 他自己都覺得麻木了。 除了那斧子落下時砸的他痛到五感失靈外, 其余的時候, 他都快沒什么感覺了。 褚木生冷靜下來以后,開始趁著這反復(fù)去世的當(dāng)口, 開始分析眼前的情況。 師父以前跟他說過,有些人死前的印象太過于深刻的話,就會殘存著怨念, 這怨念不消不減,甚至?xí)S著時間的過去,而逐漸變得越來越強,最后形成自己的意識。 這明顯是個五歲的小孩,死前殘留的景象。 褚木生想到這里, 忍不住有些心疼這個孩子。 稚子無辜,他還沒有來得及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就因為人的貪欲和惡念,離開了這個世界。 人性果然禁不起考驗的。 聽著這群人的對話,褚木生多多少少推斷出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一個叫王明國的人在田里挖了一塊寶玉,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了,大家想要平分,王明國不同意,于是趁夜離開,結(jié)果被村中人攔下,后來就發(fā)生了這個孩子被斧頭給劈死的慘劇。 只是,這個村子里的景象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又一次被斧頭給劈死之后,褚木生突然想起來,師父教他的靜心咒。 這玩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試一試總是沒有壞處的。 在這一片混亂和嘈雜中,褚木生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默念著咒語。 耳邊的聲響似乎逐漸離開了,周遭都安靜了下來,連著剛剛躁動的心也逐漸平復(fù)。 他似乎已經(jīng)脫離了剛剛被迫共情的狀態(tài)。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嚎叫聲劃破耳邊。 這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褚木生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周遭明亮的燈讓他忍不住瞇了瞇眼睛。 樓上的嚎叫聲還沒有結(jié)束,褚木生心里有些慌,師父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他自己一個人能搞定嗎? 他還在猶豫著呢,客廳里的燈卻是突然啪地一下,毫無預(yù)兆地熄滅了,周圍頓時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褚木生忍不住小小地驚呼了一下,但隨即又穩(wěn)住心神。 他緊緊地握住今日畫的那些符,咽了咽口水,抬腳往樓上走過去。 周洪一家都已經(jīng)陷入了沉睡。 然而沉睡才是噩夢的開始。 他們跟褚木生一樣,被迫拉到了那個混亂的夜晚。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用斧頭砸死,一下接著一下,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這種絕望和無助想來一般人都是難以接受的。 而且夢里的他們跟褚木生不一樣,他們意識不到自己在做夢,也沒有辦法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只有醒來之后會殘存著那么點夢里的記憶。 褚木生上樓的時候,伸手去開燈,但是這些燈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一個都打不開。 無奈之下,他只好拿著手機,打開手電,小心翼翼地上了樓。 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里卻是抓著白天畫好的滿手的符,隨時準(zhǔn)備作戰(zhàn)的樣子。 二樓同樣是漆黑一片,那個走廊里過夜都不熄滅的燈也沒了。 即便是不用眼睛看,褚木生也能知道,這一家子睡在那間屋子里。 因為這濃厚的陰氣即便是在這里黑夜里,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這怨氣也太濃了。 睡著的周洪一家感覺不到,但是剛上樓的褚木生卻是聽到了一陣低低地,小小的嗚咽的聲音,這聲音哭的很壓抑,很無助。 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他們一家人睡得房門,撲面而來的濃郁陰氣,讓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一個冷顫。 就在一家人睡覺的床尾,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了床尾的位置,正低聲地哭泣著。 而這些陰氣便是從這小東西身上傳出來的。 這小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他們看到的附在周洪兒子身上的那個孩子。 褚木生沒有預(yù)料錯的話,這便是在睡夢中那個被斧頭砸死的孩子。 腦門上的鮮血和腦漿可真是太有沖擊力。 褚木生其實也很害怕,但是想起他的遭遇,又有那么點心疼。 他蹲下身子,輕聲地喊了一聲:小孩,你在哭什么? 小孩抬起頭,被血漿糊了滿面的臉上看上去竟然還有那么一點委屈的味道。 他癟了癟嘴,輕輕地說道:我疼,我好疼啊,我的腦袋,好疼啊。 說著又開始哭。 他一哭,整個屋子里的陰氣就越重,睡著的一家人嚎叫的就更厲害。 好家伙,感情全都是哭出來的效果。 褚木生剛剛經(jīng)歷過這種疼痛,當(dāng)然知道這種滋味。 他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先將這個小鬼給收了,好解決周洪一家人的麻煩。 看久了,倒也不覺得這孩子有多么的恐怖了。 褚木生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 你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