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巨蛇震怒,即便是傷了一只眼睛也要將褚衛(wèi)給干掉。 毒液的游走讓褚衛(wèi)意識都變得模糊起來,他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是扛不住暈了過去。 閉眼之前,巨蛇的獠牙盡在咫尺。 褚衛(wèi)心想著,這草是帶不出去了。 褚衛(wèi)暈過去后,這巨蟒張著大口,似乎想要將他給吞下去,可卻在即將碰到他的那一刻頓時停住了所有的動作,隨即像感覺到什么更大的威脅一樣,甩著尾巴逃似的游走了。 白色的身影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 那人用腳推了推褚衛(wèi),視線掃過他時,卻是在那幾乎沒有一點遮蔽物的身體上頓了頓。 小蠢貨,這可是三等妖獸,連筑基都沒突破,還想打敗它。 褚衛(wèi)的嘴唇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就連著那一身白皙透亮的肌膚都開始變成深紫色。 白衣男子轉(zhuǎn)身離開,卻在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過身來,從褚衛(wèi)的戒指里掏出那僅有的兩株紅川草。 他掌心冒出一簇火焰,這紅川草在這火焰上燒過一陣之后,白衣男子又刺破了自己的指尖滴了兩滴血進去。 很快,一顆紅色的丹藥出現(xiàn)在他手中。 白衣男子一只手幾近粗魯?shù)啬箝_褚衛(wèi)的嘴巴,將這藥丸給送了進去。 能不能活,看你自己了。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一點也沒有要帶他走的意思。 只是隨著身影的消失,一件純白色的長袍外套卻是遮在了褚衛(wèi)的身上。 褚衛(wèi)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自己的屋子里了,身旁站著師父還有幾個師兄師姐。 丁真坐在他身旁,驚喜道:你可算醒過來了,可嚇死我們了。 褚衛(wèi)捏了捏額角:我這是怎么了? 丁真解釋道:師父知道你在青天崖遇到危險,親自進山將你給帶了出來。 昏迷前的記憶頓時又涌了上來,那條大蛇的獠牙好像還在眼前。 褚衛(wèi):那條蛇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師父,連忙從床上爬起身:謝謝師父救命之恩,那個紅川草我?guī)Щ貋砹耍驮诮渲咐?/br> 說著他就去拿戒指,然后探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什么亂七八糟的草藥都有,就是沒有那兩株紅川草。 奇怪,我明明拿到了,怎么不見了 玄天真人拍了拍他的腦袋:行了,沒有就算了,你好好休息,我也沒想到你還能碰上三等妖獸。 褚衛(wèi)一愣:竟然是三等妖獸嗎? 妖獸也是有等級的,從五等到一等,越來越強。 三等妖獸都快相當于人類筑基期大圓滿的力量了,褚衛(wèi)打不過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日遇到的野豬也不過才是四等妖獸,褚衛(wèi)都打不過,更不用說這條巨蟒了。 這件事情倒也沒有引起多么的軒然大波,據(jù)說后來還有幾個弟子進了山,只不過沒有一個遇到這個條蟒蛇的。 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后,褚衛(wèi)才發(fā)現(xiàn),床頭放著一件白色的長袍。 長袍手感很好,上面沒有一絲的花色,只在邊緣處用銀線滾邊。 褚衛(wèi)看了一圈,在衣服的衣擺處看到了一個極為淺淡的榕字。 這榕字也是用銀線所繡,只是字特別小,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見。 他將這衣服疊起來收好,記憶卻是回到了那一晚。 盡管意識沉浮,但是他感覺到了有個男人給他喂下了丹藥,難道那人才是救自己的人。 這事對褚衛(wèi)的打擊不小,足有半年的時間他都沒有出山,日夜修煉,也就在這勤學(xué)苦練里,終于在半年之后,成功地突破了筑基期。 突破的那日,天空紫云密布,連著七道天劫雷落下,將會褚衛(wèi)從里到外劈的是外脆里酥,所幸成功達到筑基期。 在他這個年紀,雖然算不上絕無僅有,但也是非常優(yōu)秀的了。 師父賞了他好些個東西。 又過了半個多月,穩(wěn)定心境之后,褚衛(wèi)再一次主動請纓,想要重返青天崖,去找紅川草。 玄天真人倒是沒有攔著,只是囑咐他,萬事小心。 這一次褚衛(wèi)吸取了經(jīng)驗,隨身攜帶了好幾套衣服,又帶了些食物喝水再一次踏上了上青天崖的路。 臨走之前,他還帶上了那件保存的非常干凈的白色長袍。 因為來過一次,褚衛(wèi)對于路倒是熟悉了很多,腳程快了許多不說,還能有空給自己打了好幾頓野味。 六天之后,他又到了那條小河邊。 這一次,褚衛(wèi)有了經(jīng)驗,疊好放在了岸邊,這才下了水。 這半年為了修煉,他幾乎都是用的除塵咒,一次也沒有下水泡過。 他們峰頭的那些河流隨時都會有人路過,也不方便泡澡,怎么都沒有這里來的愜意。 這會泡在水里,褚衛(wèi)可謂是放松到了極致。 他閉著眼睛,任由著靈力在身體里走動。 只是睜開眼睛上岸的時候,他疊放的整齊的衣服卻是消失不見了。 褚衛(wèi)從前到后又找了找,衣服確實沒了。 有人在他眼皮子下面拿走了他的衣服。 褚衛(wèi)這么想著,淡定地從戒指里又取出了一套衣服,不慌不忙地穿上。 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難道是被什么小動物叼走了? 這也不可能,自從半月前突破之后,他就知道每跨一個等級,這之間的差距了。 而且一旦進入筑基期,就等于真正地踏上了修仙的道路,別說有動物靠近,就是一陣風(fēng)吹過,他都能察覺到。 但是,這衣服卻是無緣無故地失蹤了,實在是值得深思。 褚衛(wèi)沿著河流找了一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所幸不管了,又踏上了去尋找紅川草的路。 十天之后,褚衛(wèi)又重新找到了那一處山崖。 紅川草極為珍貴,但是一個地方未必不會還有。 除了找那株草,他還想再找到那條巨蟒。 但是褚衛(wèi)在這山頭盤旋了三天,都沒有再找到一株紅川草。 他搜遍了每一處,每一個角落,不僅沒有找到紅川草,也沒能找到那條巨蟒。 褚衛(wèi)心下有些失望,但是他向來不是那種喜歡輕易放棄的人。 既然這里已經(jīng)沒有,那就繼續(xù)再往里面走。 值得驚喜的是,五天后,他又在一處石縫中找到了一株紅川草,比上次的那兩株還要大上幾分,這一次褚衛(wèi)卻是一點都沒有魯莽,而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灑在了紅川草的周圍,然后尋了一處不遠不近的大樹,坐了上去。 這附近肯定還有妖獸,就是不知道這里守護的妖獸跟上一次那條是不是同一個。 他有耐心極了,靠在樹干上,挑了一截木頭開始雕刻,刻的不是別的,而是那件他看了好多次的白色長袍,不僅這樣,他還在長袍的角落里刻上了一個榕字。 半夜時分的時候,褚衛(wèi)聽到了嘶嘶的聲音,這是蛇吐信的聲音。 他猛地睜開雙眼,隔著老遠地距離看過去,竟然還真的是一條巨蟒,只不過比起上次那條,這條顯然更加的粗壯,更加的長一些。 月色里,這蛇緩緩地靠近紅川草,卻沒想到還沒靠近就縮了回去。 這蛇似乎著了急,又試著靠近,但是又一次失敗了。 褚衛(wèi)忍不住竊喜。 紅川草周圍被他撒上了雄黃,本來就是想試一試,沒想到真的被他給賭對了。 這蛇在試探了幾次未果之后,似乎就離開了。 褚衛(wèi)等了半日這才從樹上爬下來,走到圈中間,拔了那株紅川草。 人類的智慧可不是區(qū)區(qū)蛇類能比的上的。 拔了草之后,褚衛(wèi)頓時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這下可以交差了。 只是,褚衛(wèi)萬萬想不到,半天后,那蛇竟然追了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看著眼前這條紅著眼睛看著他的大蛇,嘀咕道:難道這雄黃還不能忽悠他們,這都能發(fā)現(xiàn)我,這草是有什么特殊味道嗎? 但是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不僅是前路被攔,他身后又游過來一條。 一條瞎了一只眼睛的巨蟒。 瞧這樣子,這兩條巨蟒說不定是一家人。 褚衛(wèi)夾在中間,頓時嘆了一口氣。 腹背受敵來的正好,拿你們試試劍吧。 說著少年手中便祭出了一把銀色的長劍。 眨眼便跟兩條巨蟒打斗起來。 半年前還捉襟見肘的少年,此時在這兩條蛇中間竟然出乎意料的游刃有余。 小爺我可是專門研究過你們的攻擊路線,在同一條路上跌倒,可不是我的作風(fēng)。 后來他也想過那日的紅川草去哪兒了,多半是被他自己給吃了。 因為這半年,他修煉的速度比起以往要快得多,連帶著修為都在不停地往上漲。 這次進山前,他特意研究過這種蟒蛇,對他們的攻擊路線可謂是了如指掌,這會對付起來,比之前利索的多。 但他剛剛突破筑基期不久,對付其中一條的話,依著這種方式打下去,獲勝是肯定的,可他沒想過,竟然還有一條。 時間久了之后就有些應(yīng)接不暇,體力也在不斷地消耗。 即便如此,褚衛(wèi)也沒想過退縮。 終于在跟著這兩條巨蟒大戰(zhàn)了整整一夜之后,將這兩條蛇斬于劍下。 少年身上全都是血,自己夜受了傷,幾乎脫力地倒在地上。 妖獸是有妖丹的,等到恢復(fù)些許力氣之后,褚衛(wèi)便將這兩條巨蟒的內(nèi)丹給掏了,放進了戒指里,將帶血的衣服換了下來,喜滋滋地帶著紅川草準備下山。 只不過下山之前,他還惦記著那條河,準備再去泡個澡,舒舒服服地洗個澡。 走過幾天路后,夜幕降臨的時候,褚衛(wèi)又回到了那條小河前。 這一次,他將脫完的衣服直接放在了一棵樹的枝杈上,他就不信了,還能從天上飛了不成。 褚衛(wèi)全身都泡在水里,眼睛卻是滴溜溜地一直看著他的衣服。 可泡著泡著,就覺得全身冰涼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冷,好像從骨子里冒出來的寒氣,頓時就游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冰木雙靈根,平日里根本不畏嚴寒,但這一刻,卻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給凍著了。 褚衛(wèi)抱著手臂哆哆嗦嗦地上了岸。 他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寒冷究竟是因為什么,可是這會他覺得自己快被凍死了。 很快,眼睫毛上都結(jié)上了一層冰霜。 褚衛(wèi)連樹都爬不上去,他想了想儲物戒指里唯一的那件外袍,顫抖著手將衣服取了出來,緊緊地裹在了身上。 太他媽冷了,這水怎么怎么能這么冷。 褚衛(wèi)凍得牙齒都在打顫,他抬起頭,想要看看樹杈上的衣服,但是再抬頭的時候看見的卻不是衣服,而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人。 白衣男人長發(fā)披散在背后,垂著眸子,手里拿著的正是他那套弟子服。 褚衛(wèi)頓時驚了:你你什么什么時候來的? 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個人存在,這等修為,恐怕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 男人輕笑一聲,低下頭,看著凍得直打哆嗦的少年,薄唇輕啟:蠢貨,你以為這河里的水是什么,還三番五次跳下去。 褚衛(wèi)顫著唇問道:能能給我生個火嗎? 他這會也不想知道這人究竟是怎么來的了,他就想來團火,先把自己給烤一烤,就連被人罵蠢貨也不在意了。 白衣男人隨手揮過,周遭便有了一個極大的火圈,將少年圈了進去。 這要是尋常人待在這么一團火力,指不定就要喊著救命了,但褚衛(wèi)卻是松了一口氣,恨不得將自己穿個架子,放在上面烤一烤。 褚衛(wèi)剛暖和一點呢,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寬大的袍子下面可是什么衣服都沒有。 抬頭看過去:能將衣服扔給我嗎? 男人手里還拿著那身衣服,晃晃悠悠了兩下,便將衣服拋了下去。 可惜,偏了,這衣服直接落盡了火里,剎那間被火舌給吞噬殆盡。 嘖,歪了。 褚衛(wèi)頓時氣結(jié):你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看著他,不疾不徐道:你不是衣服多嗎? 這話一出,他立刻就知道了之前那身衣服究竟是怎么沒了的。 褚衛(wèi)氣呼呼地抬起頭:是你拿了我的衣服? 男人低下頭,沒說話,可表情卻是表明了一切。 也難怪他發(fā)覺不了,這等修為,別說是拿個衣服,就是悄無聲息地將他干掉,他怕是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褚衛(wèi)看了看儲物戒,里面已經(jīng)沒有衣服了,就剩下了身上這么一件長袍。 這長袍長的很,他穿在身上幾乎拖到腳下面,袖子也很寬大。 但是怎么也比之前穿過的樹葉裙好的多。 褚衛(wèi)本著求人不如求己的心思,將這衣服在身上繞了又繞,好歹能走路。 只是卻露出了那雙又長又直的腿。 可穿著穿著,他就覺得不對勁,這身上的衣服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一樣。 這么一想褚衛(wèi)抬起頭,看到男人身上的外袍。 純白色的,沒有一絲花紋,連著衣服的緞面都跟他身上這件一模一樣。 褚衛(wèi)驚道:那天救我的是你。 男人從樹上躍下,走近了看著他。 你知道打不過還要戰(zhàn)斗叫什么嗎? 褚衛(wèi):又不是我要纏著打的。 男人:蠢。 褚衛(wèi)想著那天的救命之恩,那句管你屁事,還是沒說出口,那天要不是他及時相救,這會自己怕是說不定都已經(jīng)投胎了。 你救我,我自然是心懷感激的,只是為什么要拿我衣服? 男人低頭打量著他,眼中幾乎帶著某種算的上是調(diào)戲的味道:你不穿的時候比穿上衣服,要好看多了。 直白而又囂張,好像說著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情。 褚衛(wèi)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了半天,只說出兩個字:流氓。 男人眼中趣味更甚,眼神落在這件衣服上:但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穿著衣服,倒也挺好看的。 褚衛(wèi)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是他一靠近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某種難以抑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