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曹路平甚至已經(jīng)想象的出,自己玩弄眼前這人的模樣了。 那點(diǎn)小心思頓時變得急不可耐了一些,甚至想要伸出手來拉他。 然而,伸出的手卻是落了空。 褚衛(wèi)淡淡地問道:屁放完了嗎? 曹路平一愣,這人怎么敢這么跟他說話,他是不想混了嗎? 緊接著他就聽到身前的人用著一種淡漠到幾乎寒涼地語氣說道:放完了,那就滾吧。 說完胸前就伸出了一只手揪著他的衣服。 眼前的畫面頓時天翻地覆起來,曹路平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便哐當(dāng)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極重,摔得他腦殼都有些發(fā)暈,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來,連叫聲都咽在了嗓子里。 褚衛(wèi)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吐出兩個字:傻逼。 這么大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周圍的人,華彤驚叫著跑出來:平平,平平你怎么了,誰干的。 曹路平終于緩了過來,他伸出手指著褚衛(wèi),嘶了一聲,說道:他打我,我都沒惹他,他無緣無故就打我。 褚衛(wèi)雙手插在兜里,幾乎輕蔑地看著他。 華彤顯然跟曹路平想的一樣,華榕他們不敢得罪,但是這個小男生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東西,難道還不敢動手嗎? 她站起身,猛地抬起了手,竟然就要打他,但是手臂還沒落下呢,就被人給抓住了手臂。 抓他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華海俊。 華??⌒幕诺膮柡?,連忙問道:大姑姑,大姑姑這是干什么呢? 侄兒為了你的性命著想,必須得攔著你,這可是外星人,一只手能將你丟出去的外星人。 他心里都快咆哮了,可是就是不能說出來。 但是落在華彤眼里可就不一樣了,她厲聲道:俊俊,這人打你表哥,你怎么還攔著我。 華??。赫`會,肯定是誤會,褚衛(wèi)他不是這種人。 他心里苦笑,要是真動手,他表哥這會可能已經(jīng)飛出去了。 這地方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華彤本來今天就一肚子的火,雖然她是嫁出去的姑娘,但也是從小在華家長大的。 華榕不過是個私生子,是她媽還在的時候就生下的私生子,憑什么跟她弟弟一樣,繼承一樣多的遺產(chǎn)。 他一天沒在這個家長大過,一日沒盡過為人子的責(zé)任,現(xiàn)在卻平白無故得了這么多的家財,還讓這么一個以色侍人的小男生欺負(fù)到家里人頭上。 這簡直就是太離譜了。 華彤狠了心,無論如何也要揍這個小男生一頓,出了她心頭的那口惡氣。 她猛地甩開手,對著華海俊說道:放開我。 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抓褚衛(wèi)。 華??∫话驯ё∷捍蠊霉茫蠊霉媚憷潇o一點(diǎn),你打不過他的,求你了,我是為你好啊?。。?/br> 這么大的動靜,全家都被驚動了。 華銳跟華榕很快從樓上下來,便看到瘋了一樣的華彤,還有死死攔住她的兒子。 華銳沉著臉:都在鬧什么,還嫌家里不夠亂嗎?吵著爸睡覺,我可不管你是誰? 來之前,華彤精心梳好的發(fā)型亂了,整個人都顯得狂躁的很。 她搶先一步道:這哪里來的野小子,在我家還敢打我兒子,這世道是沒王法了嗎? 華榕靜靜地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褚衛(wèi),抬手理了理他的圍巾:碰到你沒有? 褚衛(wèi)搖搖頭:沒碰到,就是有些人放的屁太臭,嗆人。 華榕眼神落在曹路平和華彤身上。 曹路平敢對著褚衛(wèi)說些混賬話,但是一對上這個小舅舅就發(fā)憷,就這么一個眼神就慌的很,連帶著有些害怕,自己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說出了那些話。 這么一想,就有些后悔起來。 華彤大概是氣急了,平日里不敢得罪華榕,可是這人手都伸到她兒子身上來了,讓她如何能鎮(zhèn)得住。 華榕,這么些年咱們姐弟幾個可從來沒對你說過什么,你不愿意見爸爸,不喜歡我們這個家,誰也沒意見,可別一邊說著討厭,一邊拿著爸的遺產(chǎn),你自己不覺得很好笑嗎? 華銳忙說道:大姐,你別再說了。 華彤怒道:為什么不說,你們不敢,我敢,論輩分,我還是他jiejie呢,憑什么非要我們過得這么小心翼翼,捧著他,吃他家大米,喝他家粥了。 華銳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他對著華榕歉意道:你先走吧。 然后看著褚衛(wèi):改天我單獨(dú)請你們吃飯。 他本來以為這個對什么都不在乎的弟弟會就這么離開了,誰知道他竟然沒走。 華榕等到華彤說完了,才對著褚衛(wèi)問道:他剛剛說什么了? 褚衛(wèi)看著圍著的這幫人,頓時紅了眼眶。 他說我以色侍人,還問我多少錢可以,還說他比你厲害。 褚衛(wèi)每說一句,華海俊就倒抽一口氣,連著話都不會說了,只敢心里讓這個表哥自求多福。 以他這一年的觀察來看,褚衛(wèi)簡直就是小叔叔的逆鱗。 小叔叔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誰要招惹上褚衛(wèi),那簡直就是在找死啊。 屋子里還開著暖氣了,眾人卻是覺得心頭一涼,跟寒風(fēng)刮過一樣。 華??《溉淮蛄藗€冷顫,非常有眼力見地往后退了又退。 華彤顯然不知道之前還有這么一回事。 曹路平頓時急了:他亂說,明明是明明是他勾引我,他 話還沒說完呢,就感覺有一只大掌緊緊地箍住他的脖子,將他硬生生地提了起來。 啊啊啊啊你快放手,你會殺了他的,會殺了他的 華彤急了,看著難以呼吸的兒子,頓時什么都不敢說了。 華榕看著曹路平的眼神宛若看著什么死物一樣。 褚衛(wèi)也怕師父一時心急,萬一沒控制住力道,把這人給直接折了。 他連忙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 師父,算了吧,我已經(jīng)揍過了。 華榕看了看他,說了一句眾人都難以置信的話:你總是這么善良,聽你的。 說著松開了手。 曹路平摔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他絲毫不懷疑,剛剛小舅舅是要?dú)⒘怂?/br> 誰會在生死面前無動于衷,原本就懼怕,這會更加恐慌。 場面安靜的很,說是落針可聞也也不為過。 此刻在眾人的眼中,華榕就像是一個地獄歸來的惡魔,身上那股子冷勁,讓人看了就覺得心慌。 華榕牽著褚衛(wèi)的手往外面走,剛轉(zhuǎn)過身呢,又停下了腳步。 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但還是想介紹一下,他是我愛人。 說完就帶著人離開了這座宅子。 一群人面目面面相覷。 華彤跟個瘋子一樣,竟然哭了起來。 早知道,這個家我就不回來了。 華銳看著這幫人,就知道他們對華榕的誤會頗深。 這些矛盾都是他爸留下的。 華銳冷著臉:你以為人家稀罕這么點(diǎn)遺產(chǎn),他全都捐出去了,一份不留,就在剛剛。 華彤和在座的各位全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這么多遺產(chǎn),就這么捐出去了? 腦子沒病吧。 華銳覺得有些無力。 行了,都回去吧。 剛才華榕已經(jīng)告訴他了,爸爸活不過十二月,就剩下這么點(diǎn)的時間,可是這些人心里想的都是那點(diǎn)遺產(chǎn)。 華榕家大業(yè)大,早就不是老頭子比得上的,能在乎這點(diǎn)東西? 華銳滿心疲憊的上了樓。 華??⊙凵衤湓谀莻€表哥身上,神情復(fù)雜,也走了。 華家的鬧劇似乎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回去的路上,褚衛(wèi)還是能感覺到華榕不開心的。 哪知道這人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下一次再遇見,直接丟出去就行了。 顯然,他以為的不開心,跟實際的不開心,不在一條路上。 褚衛(wèi)原以為會被欺負(fù)的聚餐,就這么不痛不癢的過去了。 日子似乎平靜了下來,接下來褚衛(wèi)過了非常風(fēng)平浪靜的一個月,沒有委托案,沒有什么刺激的鬼怪,每天只需要上上課,下課跟著宿舍同學(xué)打打游戲聊聊天,周末的時候,就在書店練練字,看看書,安逸到都以為自己過上了退休的生活。 十二月末的時候,老頭子去世了。 褚衛(wèi)跟著華榕去參加葬禮。 老爺子在商界還是很有名的,即便是葬禮從簡,那天也有不少人前來吊唁。 在華銳的請求下,華榕還是跟著他一起接待來賓,讓褚衛(wèi)跟華??〈谝粔K。 但華??‘吘故亲吡藸敔敚榫w不是很高漲。 褚衛(wèi)便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待著了。 葬禮是在殯儀館舉行的。 這個地方每天都會接待大量的死者,陰氣十足,簡直就應(yīng)了那句周圍全都是人的說法。 褚衛(wèi)的眼睛可看陰陽,這人群擠擠的畫面,但凡換個人來看,怕是都能當(dāng)場暈過去。 但他從小看,倒也習(xí)慣了。 褚衛(wèi)靠在門邊,看著不遠(yuǎn)處的師父面無表情地跟在華銳的后面。 對這個哥哥,師父想來還是在乎的,不然不至于做這種事情。 看著看著,便有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是個不知道誰家的鬼魂,看著還挺年輕。 那個鬼魂抬起了一直手,手里還夾著一封信。 褚衛(wèi)站直了身體:給我的? 鬼魂送信這事怎么看怎么顯得詭異,但是這人卻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這樣子,似乎是個啞巴。 鬼魂的東西不能亂接,接了就是應(yīng)了對方的要求的意思。 他自己明明白白的很,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褚衛(wèi)搖搖頭。 這鬼魂將信放在了地上,就自己飄走了。 信封很普通,上面還帶著印戳。 褚衛(wèi)看著這個印戳,總覺得很熟悉,可又記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 誰會給他送信,用的還是鬼。 褚衛(wèi)承認(rèn)自己確實對這封信感到好奇,但是這東西看著就不正常,指不定有什么危險。 危險的事情要少做。 少一點(diǎn)好奇心,就能活的更久一點(diǎn)。 他剛想著忽略這封信,完全不管這點(diǎn)好奇心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從背后推了他一下,褚衛(wèi)一腳踩在了這個信封上。 某種磅礴的聲音乍然在耳邊響起,震得他的腦殼發(fā)麻。 魔族殘害人類,手段殘忍,你勾結(jié)魔族,簡直罪無可恕。 快交出魔族之子的下落,不然便要受著斬仙臺之苦。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冰冷,絕望,無力,無數(shù)情緒摻雜著些言語一波又一波的沖擊著褚衛(wèi)的腦海。 這是怎么回事? 他為什么會聽見這些東西,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那種滿心藏著的憤怒和殺意,幾乎要將他的胸腔填滿。 褚衛(wèi)褚衛(wèi)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可愛的孩子。 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你的眼前,可是竟然還拿仇人當(dāng)師父,還愛上了他。 這可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你當(dāng)真以為你有什么奇緣,能碰上這世外高人,能得到這么一份得天獨(dú)厚的愛。 他不過都是在贖罪罷了,他根本就不愛你。 憑著他的本事,會到現(xiàn)在都抓不到魔族的蹤跡? 不是他抓不到,而是他不敢抓,因為他害怕他那些曾經(jīng)的惡行,全都揭露在你的面前。 醒醒吧,你曾經(jīng)被這些愚蠢的人類給拋棄,他們要害你,要?dú)⒛?,要將你祭奠給那些死去的冤靈。 他們都是不值得你去愛的。 他們都是殺你的兇手。 想知道真相嗎? 那就去墓里面尋找吧,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衛(wèi)衛(wèi)衛(wèi)衛(wèi) 褚衛(wèi)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喧囂的人群頓時又涌入耳朵。 剛剛那種幾近絕望的情緒和殺意慢慢地從身體里退卻。 華榕站在他的身旁,正著急的看著他。 褚衛(wèi)頭上出了一層的冷汗,他有些慌張地問道:師父,我剛是怎么了? 華榕周身都散著讓人難以接近的殺意,看的人不敢近身半步。 褚衛(wèi)沒見過這樣的華榕,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 師父。 華榕:在我眼前搞這種動作,當(dāng)真以為我不敢動他們嗎? 他轉(zhuǎn)頭看向褚衛(wèi):你看到了什么? 剛才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回蕩,褚衛(wèi)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周圍還站著好多人,現(xiàn)在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 華榕猛地捏住他的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信,也不要聽。 褚衛(wèi)抬頭看著他,輕聲問道:那真相是什么呢? 這么些時日發(fā)生在周圍的事情,他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師父好像在掩藏著什么東西一樣。 被炸毀的墓xue,被銷毀的魔石,看上去跟魔有關(guān)系,但仔細(xì)地想一想,不僅跟魔有關(guān)系,還跟他有關(guān)系。 褚衛(wèi)其實很矛盾,他看著華榕,不由地問道:我一直都很相信師父,不管什么時候都相信師父,別人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所以師父可不可以告訴我,當(dāng)初在山里撿到我,收我為徒,真的是因為緣分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為是上蒼看他日子過得太苦了些,所以給他送了這么一個無所不能的師父。 他將師父當(dāng)成了唯一的信仰,唯一想要守住的存在。 但是現(xiàn)在想來,哪有這么多的緣分。 華榕捏著他的手慢慢地收緊。 你想知道的事情,總有一天我會全告訴你,但不是現(xiàn)在。 褚衛(wèi):總有一天是什么時候,為什么不是現(xiàn)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