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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與劍修老祖結(jié)契后在線閱讀 - 分卷(36)

分卷(36)

    是竇舜昨天送過來的,吉航的血,用來給向晴解咒用的。

    褚衛(wèi)看著這瓶血,心里涌上一股不想動的勁。

    他明天就要走了,可是最后一天都要花在別人身上。

    他哪都不想去,就想呆在這里,哪怕只是跟這個男人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天。

    但他是有責(zé)任心的人,吃了飯就帶上這瓶血去找向晴了。

    身上的怨氣解除了,解咒就沒那么難。

    褚衛(wèi)花了半天的功夫?qū)⑾蚯缟砩系那槿酥浣o解了,臨走前還得了一個紅包。

    褚衛(wèi)不肯收,向晴卻是硬塞在了他的懷里。

    行了,這不是報酬,是過年的紅包,你幫了jiejie這個忙,連讓我請你吃飯的機會都不給,就一個小紅包都不愿意收嗎?

    褚衛(wèi)推辭不過,只好將這個紅包給收了。

    向晴的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被過年這一連串的事情給嚇著了。

    只不過,這人向來樂觀,事情過去后,又恢復(fù)了以往的作態(tài),可這次收斂了許多。

    小弟弟啊,這次要不是你,jiejie這條小命怕是就玩球了,聽說你明天就要走了,下次什么時候過來,jiejie請你吃大餐。

    向晴這下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孩,不是以前那種想要約炮,單純看臉的喜歡。

    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以一個大人的姿態(tài),對晚輩的喜歡。

    這小孩是真的招人疼。

    褚衛(wèi)認真地回答了一下:高考過后我可能就來了,我會到京都上大學(xué)。

    向晴:呦,這么自信。

    褚衛(wèi)點點頭:沒問題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在做什么保證,而是敘述一樣說一件普普通通的,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事情。

    好像考進京都大學(xué)并不是什么難事,跟喝水吃飯一樣,想做,便做到了。

    向晴一時間啞然,但卻莫名地相信他。

    他說能做到,那肯定能做到。

    那行,我等你吃飯。

    可惜,下面的話還沒能繼續(xù)聊下去,褚衛(wèi)就被華榕給牽走了。

    褚衛(wèi)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很奇怪,又好像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牽手的,他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也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華榕牽著他往上走。

    飛機票我已經(jīng)給你定好了,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本來想讓你下午走的,怕你回去比較趕。

    褚衛(wèi)低低地嗯了一聲。

    華榕又繼續(xù)說道:明天我開車送你過去,雖然你察覺不到,但是你身體里的靈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所以要多注意休息。

    褚衛(wèi)又嗯了一聲。

    華榕終于停下了腳步,眼看著房子就在三步之遙,兩個人卻是在大門前的馬路上停了下來。

    華榕將小孩拉到身前,低聲問道:怎么了,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事情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嗎?你做的很棒。

    褚衛(wèi)低著頭不說話,但是通身都寫著我情緒低落。

    華榕沒明白小孩又想到什么事情了,抬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挑眉問道: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怎么了這是?

    褚衛(wèi)瞧著眼前的男人,心里那股子不舍的勁沒完沒了地冒出來,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看。

    華榕,我明天就要走了。

    華榕看著小孩的眼睛,瞬間就明白了他為什么心情低落了。

    他放低了聲音,輕輕地問道:怎么,是不是不想走?。?/br>
    褚衛(wèi)不說話,卻是搖搖頭:沒有。

    華榕聲音放的更低了:那是為什么,是不是舍不得我???

    褚衛(wèi)身體微僵,抬起頭看著他:我這一走要到六月份才能過來。

    接下里的時間會非常的緊張,他這半年都不會再有空到京都來了,只有等到明年高考結(jié)束。

    他從來沒有覺得半年的時間有多長,可是這一刻站在這里,一想到半年之后才能再見到華榕,少年心里那股子酸澀的滋味又一次涌上心頭。

    半年太久了。

    華榕看著這樣的少年,那股被他壓抑的,掩藏在心底深處的濃烈的情感幾乎就要噴薄而出了。

    他等了這么多年,熬過了那么多個日日夜夜,似乎就能因為少年一句話而變得潰不成軍。

    褚衛(wèi)眼眶都紅了,他緊緊地看著華榕,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一絲不易差距地哭腔:華榕,我會想你的。

    少年從來沒有試過想念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跟想念師父的時候不一樣,他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情緒。

    但是當(dāng)這股情緒涌動的時候,就覺得心里悶的難受。

    明明半年的時間也不長,怎么一想起來就覺得堵得慌呢?

    華榕聽了他這句話,終于克制不住,伸手將眼前的少年擁入懷中。

    他緊緊地抱著褚衛(wèi)的腰肢,下巴擱在褚衛(wèi)的肩膀上,手上的勁很大,大到似乎要將他和自己融為一體。

    但是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說,至少要等到明年夏天。

    華榕閉著眼睛,將鼻子埋在少年的頸窩間,小孩身上獨有的味道頓時充斥在鼻尖,將渾身的暴戾和即將噴薄而出的情感安撫了下來。

    褚衛(wèi)也不由自主地抱著他。

    他其實并不能理解這個懷抱究竟意味著什么,但是這一刻,好像只有這么抱著,才能緩解心理的酸澀。

    你是笨蛋嗎?想我給我打電話就是了,我們還可以開視頻,每天都可以聊天。

    華榕推開少年,將克制發(fā)揮到了極致。

    褚衛(wèi)吸了吸鼻子,嘟囔道:這不一樣的。

    華榕還是頭一次瞧見小孩這個模樣,褪去了平日里懟人的伶牙俐齒,顯得軟糯又黏人,跟只貓似的。

    他揉了揉褚衛(wèi)的腦袋,笑道:你不能來京都,但是我可以去青縣啊。

    褚衛(wèi)頓時抬起了頭,眼里的光亮的驚人:真的?

    華榕肯定地點了點頭:真的。

    小孩子很好哄,只是一個承諾就讓他笑開了花。

    這時候褚衛(wèi)后知后覺地察覺出不好意思來。

    瞧他剛剛都干了件什么事,這么大人了,竟然還忍不住哭鼻子。

    又不是什么生離死別的大事,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也不知道他姥姥是什么樣子?

    褚衛(wèi)胡思亂想著轉(zhuǎn)過身,顛顛地往家走過去。

    華榕站在他身后,看著少年的背影,背在身后的手勒成拳的手終于緩緩地松開。

    天知道剛剛那一刻他想干些什么。

    華榕,你怎么不走啊。

    褚衛(wèi)停下腳步,從山坡往下看。

    華榕抬頭,將眼里那些情緒全都收起來,溫聲道:來了。

    褚衛(wèi)來的時候只有一個背包,走的時候卻是提著一個大的行李箱。

    箱子里全都是華榕給他買的衣服,以前的那些衣服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還有一些用來在路上吃的喝的。

    管家也怕小孩路上餓著,特地讓阿姨做了點心,用一個小小的盒子裝著,就塞在背包旁邊的小袋子里。

    等到了機場,褚衛(wèi)才想起來一個問題,他似乎把室友給忘記了。

    他正打算拿出手機問一問呢,就感覺到身后靠近的腳步聲。

    華少爺懶洋洋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以為你都忘記開學(xué)了呢?

    褚衛(wèi)收起手機,想起上次在商場見到的他那群酒rou朋友,挑眉問道:難道忘記的人不是你嗎?

    華??★@然也想起來上次老胡干的傻逼事,忍不住捂著嘴巴咳嗽了兩聲。

    行了行了,咱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走吧,檢票了。

    飛機劃破云端,褚衛(wèi)看著手機里的圖片,默默地將手機屏保給改了。

    這是走之前,他拉著華榕拍的一張合照,自拍的。

    兩個人的大腦袋擠在一塊,說不出是滑稽多一點,還是帥氣多一點,但卻是他手機里唯一的照片。

    高三下學(xué)期的生活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一下的話,那就是快馬加鞭,八百里告急都比不上。

    所有人都被時間推著往前走,黑板上的倒計時的數(shù)字一天比一天少,每個人都是腳步匆匆,唯有褚衛(wèi)還跟以前一樣,四點一線。

    學(xué)習(xí),修煉,吃飯,睡覺,一個都沒落下,還沒忘記抓緊華??〉膶W(xué)習(xí)。

    在經(jīng)歷過京都這一程之后,褚衛(wèi)仿佛長大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叫師父出來了。

    修煉遇到瓶頸的時候,更多的學(xué)會了自己去參透。

    白駒過隙,日子一直到了五月份,夏天也悄悄來臨,褚衛(wèi)的十八歲生日也快到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即將變成一個成年人了。

    他每天都會跟華榕發(fā)消息,會說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新鮮事,會說今天吃了什么,會嘮叨好多家常話,沒營養(yǎng),卻樂此不疲,每天都說。

    華榕好幾次都要過來,可都被褚衛(wèi)拒絕了。

    他覺得自己是個大孩子了,沒理由還會這么黏黏糊糊,跟個小孩似的。

    過年說的那些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想就想了,但是華榕也有自己的事情,京都跟青縣隔著這么遠,等高考完就能見面了。

    也不是那么難熬的。

    華榕也不堅持,小孩怎么說就怎么來。

    哦,也不是小孩了,眼看著就要過生日了,馬上就是成年人了。

    五月份可以說是非常緊張的,因為六月初就要高考了,五月的每一天都珍貴的跟什么似的,就連平日里比較鬧騰的同學(xué)在這個時候都安分了下來,似乎集體感覺到了高考的那股壓迫感。

    下午放學(xué)鈴聲一響,大家紛紛松了一口氣,腳步匆匆地往外趕,好吃完飯再趕到教室。

    褚衛(wèi)給華??】赐暌惶啄M卷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華少爺這個人,聰明的時候,小腦袋瓜轉(zhuǎn)的比誰都快,可笨的時候,真是連驢都比不上。

    同樣的題型,換湯不換藥,小明家換成小紅家就跟不認識了一樣,做幾遍都是錯的。

    他打完分,干脆用手機搜了好幾道同樣的題型,用錯題打印機打印了下來。

    這個打印機是華少爺為了減少手抄題目的時間而買的,實用性非常高。

    因為錯題太多了。

    等弄完這一切,他就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宿舍。

    作為班里唯一一個不用上晚自習(xí)的人,班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

    華??⊥疽惨驗榭荚嚦煽儧]有想象中那么理想,被迫參加晚自習(xí),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走。

    回到宿舍洗了個澡,褚衛(wèi)就換了一身衣服準(zhǔn)備出門。

    他要回家一趟,看一看爺爺。

    原本是打算周日下午的半天休息時間回家的,但是白天人多眼雜,褚衛(wèi)干脆趁著晚上回去。

    夜里是寂靜無聲的,這要是換個人,絕對不敢大晚上在林子里走夜路,可這個人是褚衛(wèi),鬼見了都要避三舍的人,也就沒有走夜路怕鬼這個問題了。

    這個林子里他太熟悉了,飛檐走壁地穿過林子,并不需要多久。

    家門依舊是那個家門,但是因為長久沒有人居住,結(jié)了很多蜘蛛網(wǎng)。

    沒有人氣的房子是不能長久了,尤其是這間房子已經(jīng)年老失修,微微顫顫,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堆廢墟。

    褚衛(wèi)在家門口站了許久,便拐著彎去了爺爺?shù)膲灥?,跟老人家嘮嘮叨叨地說了半天的廢話。

    他跪在墳前,輕聲地說道:爺爺,我估摸著你應(yīng)該投胎轉(zhuǎn)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我講的話,等高考過后,我可能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小時候你常說,要好好學(xué)習(xí),等將來考個好學(xué)校,帶爺爺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說的,我做到了,可你卻沒做到,我這還沒有考試呢,你都趕著轉(zhuǎn)世投胎下一家了。

    我謝謝您的養(yǎng)育之恩,親身父母是不打算找了,您那兒子媳婦我會看著找一找,找著了就讓他們回來給您磕頭,你要是想怪罪他們,也別客氣。

    說著說著,褚衛(wèi)語速漸漸慢了下來。

    爺爺,在過兩天我就要過生日了,十八歲了,成年人了。

    這個十八歲來的有些不是時候,非要在這么個時間點,不然我好想去一個地方,好想找那個人陪我過生日。

    但這么任性的事情我做不來,叫人家大老遠跑過來我也不好意思,雖然當(dāng)初我信誓旦旦地說過,但是臨了這事真想做了,卻又有點舍不得。

    褚衛(wèi)將糾結(jié)在心里的話一股腦地全都說給爺爺聽了,說完了就覺得心里松了一口氣,便打算起身走了,卻沒想到身旁一陣靈力波動,竟然是師父。

    褚衛(wèi)驚喜萬分:師父怎么這個點來了?

    師父站在墳前,看著老人家的墓,揮袖間帶起了一陣清風(fēng),將墓上的灰塵全都吹干凈了。

    他緩緩開口說道:再過幾天,便是你十八歲生辰了。

    褚衛(wèi)一直惦記著這個生日呢,不為其他,過了這個生日,他就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這個稱呼對于少年來說似乎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就好像一個特別重要的轉(zhuǎn)折點。

    盡管生日過后,生活未必會有什么不同,可是就是感覺不一樣。

    褚衛(wèi)笑著說道:師父還記得?

    說完就覺得這話有點傻:也是,每年生日都是師父陪我過,您大概是唯一一個一直記得我生日的人了。

    爺爺年紀(jì)大了之后,就老是忘記。

    師父看著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想要什么禮物嗎?

    褚衛(wèi)撓了撓頭發(fā),總覺得師父這些動作跟華榕很像,不是喜歡揉頭發(fā),就是喜歡捏臉頰。

    其實我也沒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愿望大概就是身邊的人健健康康,無病無災(zāi)吧。

    師父抬眸看他,少年人的個頭似乎又長了一些,眼下幾乎都快能與他平視了。

    他眼神眷戀地停留在少年的身上,即便只是靈體,也想要觸碰一下。

    那這樣,我就看著準(zhǔn)備了,畢竟是成人禮,總是不能馬虎的。

    褚衛(wèi)心里就多了一些期待,師父又陪著他走了一段路,一直到穿過林子,停在了學(xué)校的院墻邊。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從京都回來之后,師父每出現(xiàn)一次,靈體似乎就淡下幾分,以前還瞧的分明的樣貌,現(xiàn)在都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