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有警員上前想要將他拷住,卻沒想到被趙天一把推開。 這人塊頭大,嗓門也是震天,怒吼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什么,他是我爸爸,我怎么可能殺害他,這是查不出殺人犯,栽贓陷害嗎? 孫乾表情并不為所動,而是招了招手,一個人不夠,便又加了一個人。 趙家媳婦嚎啕大哭,攔在眾人面前,愣是不讓別人碰她一下。 你們誰敢抓我兒子,誰碰我一下,我就死給你們看。 兩個拿人的小警員一時間不敢上前,全都遲疑地看著孫乾。 周圍的鄰居也在討論,趙天怎么可能殺害自己的父親,平日里趙老漢對他兒子那么好,怎么說都不相信,他兒子是殺人兇手,殺的人還是他自己的父親。 孫乾冷哼一聲:你若是阻攔辦案,那便連你一塊帶走。 這下誰也不用挑了,干脆連著趙天和趙老漢的媳婦一起帶去了警察局,家里只剩下弟弟meimei,兩個半大的孩子,托付給了鄰居。 褚衛(wèi)也跟著上了車,坐的正是秦曉成的那一輛。 秦曉成雖然丟了面子,但某種程度上,還是希望找出事實真相的,看到褚衛(wèi)的做法,又趕著上前找話。 那上面的血難不成是趙天的? 褚衛(wèi)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大叔,我不是專業(yè)人士,反正兇手肯定就是這人,沒跑了,至于怎么查出來,不是你們的事情嗎? 秦曉成被這么一堵,干脆不說話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破孩就是來克他的。 審訊室里,趙天被拷坐在椅子上,而一墻之隔坐著的就是他的母親。 一看到兒子的處境,立馬跳動起來,大聲地喊著趙天的名字,但是對方顯然一句都聽不見。 看著他的警員說道:別喊了,他聽不見的。 就在這個時候,有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孫乾淡聲問道:趙天,你涉嫌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事你可認。 趙天梗著脖子,怒道:我認什么認,他是我爸爸,我怎么可能殺害他。 孫乾不為所動,而是開始將他的行程全都報出來。 九月十八日白天,你在附近的工地做小工,但是還沒到中午下班的時間,你就離開了那里,下午再也不曾出現(xiàn)過,當天晚上,便傳來了你父親去世的消息,請問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趙天眼神明顯有些慌亂,但是還是不承認自己做了這件事情。 孫乾也不著急,又說道:你父親的死因說起來比較離奇,他不是死于心梗,而是死于詛咒,來自至親的詛咒,這種咒術需要至親的血液才能完成,我不知道你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這種方法,但是從你父親身上提取出來的血液證明,那就是你的血液,你還不承認嗎。 趙天這下更加慌亂了,但依舊不認:你說的什么咒術,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你們警察辦案竟然還這么迷信的嗎?憑什么證明至親的血就一定是我的,我還有弟弟meimei,趙珂對爸爸一直懷恨在心,你們之前不是已經(jīng)將她給逮捕了嗎?關我什么事? 孫乾將他所有的反應全都放在了心里,已經(jīng)完全斷定,這件事情必然就是趙天干的。 但是光憑著那么點血跡,還不足以作為證據(jù),他還需要更有利的東西。 孫乾定定地看著他,言語放的極為緩慢,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趙天僵在了原地。 你meimei確實恨你的父親,但是你可能不清楚,她被醫(yī)院診斷出了抑郁癥,她只會想要自殺,而不是去動手殺別人,至于她為什么得抑郁癥,一部分原因來自于家庭,但是更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于誰,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趙天。 趙天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額角已經(jīng)冒出了汗滴,放在桌面上的手死死地拽緊了。 孫乾一字一句道:這么多年來,你對自己的親meimei做出的那些禽獸事情,當真一點都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趙天嘴唇微顫,喃喃道:你說什么我不知道。 孫乾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又一次開口道:趙珂懷孕了,孩子是誰的,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不可能,我一向很注意,她怎么可能懷孕。 聽到這話,趙天一下子急了,情急之下,竟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口。 說完他猛地反應過來,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了。 孫乾冷笑一聲,心里罵了一句禽獸。 既然有這個事實,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你父親發(fā)現(xiàn)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并且曾經(jīng)在酒醉的時候,差點將這事給說出去,為了保住這個秘密,你干脆設計殺害你父親,陷害你meimei,一石二鳥,將兩個人全都除去,這樣就沒人知道這件事情了。 趙天不說話,從說漏嘴之后,就默不作聲,說什么都不認。 而隔壁,趙天的母親已經(jīng)癱坐在了地上,震驚地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這些事情。 孫乾將趙天犯罪的時間,動機,方法全都一一在他面前揭露,甚至連微小的細節(jié)都不曾放過,一字一句,將他掩藏在心底深處的那些腐爛給挖出來。 趙天依舊不認,什么話都不說。 孫乾瞧著他這模樣,終于使出了褚衛(wèi)教的最后一招。 你知道你爸爸一直看著你嗎?他其實就站在你身后。 趙天猛地抬起頭,只是微微轉過臉,卻一絲轉頭看的勇氣都沒有。 孫乾:你既然用這種咒術的方法殺人,那一定也很清楚,人死后七日內(nèi)魂魄不散,你爸爸,可是一直都在呢?要是還不愿意招供,那我們可以安排你和你父親見一面,讓你們當面對質(zhì)。 趙天似乎被嚇到了,顫著嘴唇說道:不,不用了,我我說就是了。 天已經(jīng)很黑了,孫乾從審訊室出來,看到等在外面的褚衛(wèi),連忙走了過去。 褚大師,這次可是多虧了你幫忙,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褚衛(wèi)搖搖頭:沒什么,趙珂和季老師我可以帶走了嗎? 因為秦曉成的判斷,覺得趙珂一個人完成不了這些東西,所以連帶著季老師都被他們給帶了過來。 孫乾連忙點頭:當然,等會走個程序,就可以回去了,你放心,我一開始就不相信這個女孩子是兇手,所以沒有為難她們。 褚衛(wèi)的目的達成,其他的事情就一點也不想管了,后續(xù)的事情,自然就交給專業(yè)的人士處理。 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很是疑惑,他叫住了孫乾,問道:孫警官,有沒有問出來,是誰教他的這個方法。 這種咒術極為惡毒,普通人肯定是不會的,趙天這種草包更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找到這種方法,背后定然還有一個人,在cao縱著這件事情。 提到這個,孫乾的眉頭就不自然地皺起:關于這個,他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后續(xù)我們還會進行審訊,如果有什么消息,我會聯(lián)系你。 褚衛(wèi)點點頭,沒說話。 只是,他左右瞧了瞧,問道:那位秦警官呢,怎么沒瞧見他。 孫乾:他還在局長那兒呢,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負責的,可是卻差點冤枉好人,正被訓呢,估計還要受處分。 這就涉及到警局內(nèi)部的事情了,褚衛(wèi)也不便過問,就沒再說什么。 其實他只是對這個特殊調(diào)查局有點興趣,以前聽了空大師提起過,這種隱秘的特殊部門,也是可以賺錢的。 趙珂和季老師出來之后,孫乾親自開車,一路將兩個人給送回來了家,褚衛(wèi)也跟在后面。 趙珂懷孕的事情,不過是孫乾用來炸趙天的,但是一想到這個女孩的經(jīng)歷,他就覺得難受,恨不得將趙天那個王八羔子給大卸八塊。 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在女孩子面前提起,原本人生就已經(jīng)很糟糕了,要是不停地反復地將這個傷疤給揭開,那對這個女孩來說,是一件極為殘忍的事情。 這個秘密會隨著趙天的伏法,一起被埋葬起來。 送走兩人之后,褚衛(wèi)拒絕了孫乾要送他回學校的幫助,一個人走在了青縣的街頭。 他在青縣生活了很多年,從小學到初中,再到如今的高中,這里的路他熟悉的很,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回學校的路。 夜已經(jīng)很深了,路邊的路燈只有微弱的光,根本照不亮腳下的路。 褚衛(wèi)走過一處巷道的時候,逐漸停下了腳步。 因為眼前這個為了抄近路走的小巷子,他已經(jīng)是第三次瞧見了。 路邊上那個接近于裝飾品的路燈咔嚓兩下,終于全部熄滅了,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路的盡頭,有一絲光從黑暗中乍現(xiàn)出來,那里似乎有一道門,引著陷入黑暗的人往里面走。 褚衛(wèi)眉頭微挑,大概沒想過自己還能遇上這事。 這要是尋常人,看到這么一扇門,怕是就忍不住跑過去了。 可是奔跑的人不知道,這門一旦進去,那就出不來了。 這不是生門,而是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 有人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了,似乎想要在某些真相被查出來之前,先下手為強,將褚衛(wèi)給干掉。 褚衛(wèi)嗤笑一聲,猛地抽出一張空白的符箓,并起的雙指眼看著就要逼出血來。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將他給握住,并起的雙指就這么被人給拽進了掌心里。 褚衛(wèi)心頭警鈴大作,這人是誰,他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靠近。 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帶著某種熟悉的斥責:動不動就放血,你血很多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么么噠! 褚衛(wèi):這話在哪兒聽過。 寶貝們,疫情有些嚴重,大家注意安全,做好自身防護。 八月的第一天,希望所有的不美好都統(tǒng)統(tǒng)消失,奧運加油,祖國加油! 感謝在20210730 23:25:46~20210801 00:58: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陵陵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gin、暮遲無更 5瓶;君丞 3瓶;062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7章 網(wǎng)友 黑暗的小巷子恍如一方被隔絕的天地, 周圍都是迷霧,一眼看不到邊。 寂靜、孤獨還有被困住絕望,換做任何一個尋常人站在這里, 大概都要被嚇得半死。 但偏偏被困住的人是褚衛(wèi), 這世上除了師父,誰都不怕的少年。 少年人意氣風發(fā),無畏無懼,甚至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想放血就放血,任性的很。 但是這份任性還沒能使出來, 就被人給掐滅了。 鼻尖傳來一陣淡淡的草木香味,像是初春時剛長出的嫩芽, 莫名地就能感覺到一股新生的力量。 握著他的這只手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帶著微涼的體溫, 將褚衛(wèi)的兩個手指全都裹了進去。 褚衛(wèi)一驚,頓時就要將手指抽出。 他心里萬分的驚駭,這人是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接近他的,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要是他不懷好意,這會大概就涼涼了。 他的身形動的很快, 手指抽出的同時, 另一只手便迅速地拍了出去,將自己脫離了這人的鉗制。 褚衛(wèi)似乎聽到對方微微笑了一聲, 很輕,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味道。 他轉過身,終于看到了這個人。 他先看到的是對方的上半身, 因為這人比他高出大半個頭。 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袖口卷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來的小臂很白,就像是常年都未曾見過光一樣的蒼白感。 其次才是這人的臉。 他長得很俊,眉眼間透著一股病弱的味道,噙著笑的嘴角看起來無害而又溫柔,周身都有種翩翩君子的感覺,就好像那種大家族里被慍養(yǎng)出來的貴族公子一樣。 褚衛(wèi)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是第一眼瞧見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親近。 警惕心告訴他,蓄意接近的陌生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會傷害他。 褚衛(wèi)張了張唇,疑惑道:你是? 對方笑了笑,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子愉悅的味道。 他緩緩地靠口,輕聲道:我叫華榕。 褚衛(wèi)確信自己從未見過他,也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是當他說出這個兩個字的時候,就好像有根弦,輕輕地擦過他的心尖,讓他整個人都顫栗了一下。 他想問,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只是話尚未說出口,華榕便動了起來,那只手臂猛地穿過他的腰肢,將他整個人都納入懷中,隨后一陣碰撞聲在耳邊混沌地炸開。 這聲音將褚衛(wèi)瞬間炸醒,他轉頭看過去,那扇透著光亮的大門不知道何時被封上了,周圍徹底陷入了黑暗。 褚衛(wèi)被人攬在懷中,臉幾乎貼在華榕的胸膛上,鼻尖全都是那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有些不自在地掙開,脫離了這人的懷抱,頭一次覺得自己竟然還挺嬌小的。 華榕順著他的掙扎放開了手,指尖輕捻,眼里的愉悅更甚。 但這些褚衛(wèi)都沒有瞧見,他已經(jīng)恢復了平日里的冷靜的模樣,平靜地說了一句:謝謝。 困住他們的東西大約是頭一次瞧見這樣不害怕,不尖叫,不慌張,甚至還有功夫摟摟抱抱的人,頓時來了氣性,將整個人空間都扭曲了起來,如幻影一般,要將他們困死在這里。 褚衛(wèi)剛想掏符,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他攤開手掌,稀薄微弱的靈力竟是逐漸凝聚,幻化成一柄細長的劍。 華榕眼里透出幾許驚詫,嘴角卻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裝神弄鬼。 手里的劍帶著凌厲的風刺向虛無的暗黑,練了多年的劍招信手拈來,明明沒有劍,可這黑暗里卻像是涌起了陣陣劍光,每劈向一處,薄霧便散開一分,到最后褚衛(wèi)的身姿快的只剩下一道虛影。 砰的一聲,周遭的空氣像是猛然炸開了一樣,薄霧紛紛散去,露出眼前真實的世界來。 小巷子里依舊漆黑一片,孤零零的路燈滋滋啦啦跳動著,最后啪的一聲重新亮起了光。 一切都仿佛恢復了平靜。 褚衛(wèi)背對著華榕站直了身體,靈力散去,手里的劍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