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來勢洶洶,像是要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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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眸間已染上猩紅,郁臨商盯著她,聲音更是啞到了極致:“池婳……” 終于,身下人動了動。 她的睫毛顫抖了下,沒有焦距的眼睛漸漸恢復(fù)了正常。 “郁臨商……”很輕的一句話,仿佛剛剛清醒。 郁臨商提到半空的心臟終是回歸原處。 “是我?!彼麊÷暬貞?yīng)。 胸腔情緒蠢蠢欲動,只一眼,他再度吻上她的唇。 和先前的兇狠不同,這一次,他變得溫柔。 從未有過的溫柔的吻。 一邊吻,他一邊看她,模糊的嗓音更是從喉間溢出:“池婳,回應(yīng)我?!?/br> 他一遍遍地說著,像是要刻在她心上。 起先,她仍是沒什么大的反應(yīng),慢慢的, 終于,她的身體不那么僵硬了。 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只是,依然沒有回應(yīng)他。 哪怕最后兩人坦誠相對,哪怕他深深地占有她,讓她的身體從里到外都只屬于他。 一場單方面的旖旎情事結(jié)束時,池婳已累得睡去。 郁臨商將她摟在懷中,力道之大恨不能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與她合二為一。 他靜靜地看了她許久,眸色一邊寒涼深暗。 輕手輕腳放開她,想起身再仔細(xì)問保鏢情況,才一動,手臂再次被抓住。 很緊。 “別走……”極低的一聲呢喃,從未有過的對他主動的依賴。 郁臨商動作頓住。 最后,他終究是沒動,重新抱住了她,一手摟著她,一手輕撫她的后背安撫。 一下又一下。 又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人動了動。 郁臨商看到她緊閉的雙眸終是睜開。 四目相對。 她似乎仍然是茫然的,但好在有了一絲焦距。 “郁臨商?!彼p聲叫他。 郁臨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循循善誘。 池婳沒動。 郁臨商靜靜地望著她,須臾,他將她抱起了起來,讓她腦袋貼在他胸膛上。 第一次,懷中人十分順從乖巧。 臥室安靜,唯有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除了叫他一聲,她始終沒有再說話。 郁臨商那雙在外人眼中格外溫和的雙眸如今自始至終都是毫無溫度。 就在他胸中情緒累積的愈發(fā)多之際…… “陪我。”極低的聲音終于又響起。 幾乎是同一時間,郁臨商手機(jī)振動。 “好?!庇襞R商單手抱住她,但另一只手還是抬了起來拿過了被扔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 屏幕上,來自海外的那串?dāng)?shù)字閃爍著。 低眸睨了她一眼,第一次,郁臨商當(dāng)著她的面接通。 “什么事?” 片刻后,郁臨商神色一凜,周遭的溫度似乎降低了不少,氣壓更逐漸變低。 他掐斷了通話。 低眸,他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懷中人。 “池婳?!彼焓謸嵘纤哪?。 下一秒,他分明察覺到她手指攥著他睡袍的力道緊了緊。 “又要走了嗎?”但她問的云淡風(fēng)輕,仿佛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郁臨商抬起了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 “我陪你。”指腹劃過她臉蛋,隨即,他又說,“我?guī)湍愦┮路??!?/br> 池婳和他對視。 “好。”她聲音依然很輕。 暫時將她放開,郁臨商起身下床,掀開被子走到衣帽間去拿了套居家服而后返回。 回到床上,他替她穿衣服。 全程,池婳都很配合,但卻像是失了靈魂的布偶娃娃,沒有自己的本能。 郁臨商很溫柔,亦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穿完,他看了她一眼,隨即將她打橫抱起去了書房。 書桌前,他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而后打開了放在這里備用的筆記本電腦,在遮擋了攝像頭后開始了和海外公司的視頻會議。 沒一會兒,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有異性也有同性。 談?wù)摰姆諊坪跤行┘ち遥瓦B郁臨商的聲音也像是在克制著什么,但再克制,仍有冷意纏繞其中。 而最為冷靜的,是池婳。 她坐在郁臨商腿上,由他一只手將她摟住,而她自己的雙手也圈住了他的脖子。 看起來親密無間。 至少,是她和他認(rèn)識這么久以來第一次這么親密,哪怕之前他每次要她,也沒有如此親密過。 池婳的眼睛是閉著的,看著像是在睡覺。 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此刻她的人她的腦袋究竟有多清醒,神經(jīng)又有多緊繃。 腦海中不時閃過今天白天和厲憬衍見面的畫面,尤其是他說的話,要她做的事。 一字一句,恍若就在耳旁。 分外的清楚。 郁臨商亦是清醒的,一方面清醒地和團(tuán)隊(duì)商量對策,一方面清醒地注意著池婳的變化。 但她很安靜,安靜得太過脆弱,就像他剛回來推開臥室門看到她第一眼一樣,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走了。 郁臨商薄唇抿了又抿。 第一次,他情緒逐漸不穩(wěn),哪怕極力克制著。 那是一種無法掌控的無力。 對她。 偏偏這種時候,海外公司出了事,他最隱秘的那家公司。 他第一時間懷疑了厲憬衍。 但厲憬衍一年多前打擊的是他另一家公司,是他放在不明不暗上的保.護(hù).傘,至于現(xiàn)在的,他一直都堅(jiān)信厲憬衍無法查到。 可如果不是厲憬衍,那背地里的人又會是誰? 來勢洶洶,像是要置他于死地。 也是第一次,他覺得棘手。 偌大的書房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只有他和團(tuán)隊(duì)開會的討論聲音。 一個多小時近兩個小時后,會議終于結(jié)束。 書房徹底安靜了下來。 郁臨商臉色發(fā)沉,左手抱著池婳,右手慢慢地輕撫她的后背。 “池婳。”他低聲叫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終于,懷中人動了動。 “我累了?!彼f。 郁臨商喉結(jié)滾動。 下一瞬,他索性單手扣住她側(cè)臉,逼她看著自己:“告訴我,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地會摔倒,好端端地發(fā)了燒?你不是這么脆弱的人。” 他頓了頓。 “見到了誰?還是接到了誰的電話?” 池婳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定定地看了他很久。 久到,時間仿佛就會這么逝去,而后停留在這一刻。 兩人對視著,誰也沒有再說話,似乎是在對峙。 而對峙時,郁臨商扣著她臉的力道越來越重。 慢慢的,一點(diǎn)點(diǎn)的,池婳臉蛋肌膚變了顏色。 “疼?!焙芫煤芫茫鲁鲆痪?。 而郁臨商就像是突然間清醒了一樣,猛地松開了她。 一松開,那抹通紅刺入眼簾。 “對不起?!焙斫Y(jié)滾動,晦澀橫沖直撞,他低聲說。 他松開了她,低頭吻上她唇角。 “寶貝,對不起,我擔(dān)心你?!泵總€字,仿佛都沙啞到了極致。 池婳依然還是原來的神情。 兩人靠得很近,幾乎沒有距離,呼吸交纏在一塊兒。 半晌,池婳抬起了手,一點(diǎn)點(diǎn)地摸上了他的臉。 “郁臨商,”她似乎沒什么氣力地叫他的名字,撫摸他臉的力道格外溫柔,仿佛是看最后一面,“我夢到你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氣氛,驟變。 郁臨商眸色變了變。 “池……” “我害怕?!?/br> 郁臨商瞳孔重重一縮。 這是第一次,她說她害怕,她從不是會害怕的人,自從當(dāng)初他們鬧得很不愉快分開后,她更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真實(shí)的情緒。 除了現(xiàn)在。 “怕我死?”他明知故問。 池婳睫毛顫了顫,點(diǎn)頭:“是?!?/br> 郁臨商盯著她的眸色更加的晦暗了。 “為什么?”很平靜的一句從他嗓子眼擠出來。 但,只是聽似平靜而已。 三個字,字字緊繃,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又像是包裹著無法形容的熱烈和急切,只為了要她一個答案。 要她一個,她從未給過,一直在回避他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 郁臨商看似冷靜,但渾身的神經(jīng)都是緊繃的。 “池婳,”他再叫她的名字,“回答……” “我愛你?!焙茌p很低的三字,幾乎聽不見。 但就是無比清晰地鉆入了郁臨商的耳中。 陡然間,他呼吸急促,盯著她,像是在逼迫:“再說一遍!” 池婳摸在他臉上的那只手慢慢地一寸寸地沿著肌膚紋理劃過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他的眼睛上。 “因?yàn)?,我愛你,我害怕,不想往后余生沒有你,”她似乎想要扯唇笑笑,可是毫無力氣,“恨你也愛你,終究不想失去你?!?/br> 她輕輕地說著:“從前我否認(rèn),可是在夢里,我看到自己哭得很傷心,看著你滿身鮮血,看著你最后……那種感覺很無力,就好像自己身上的溫度也一點(diǎn)點(diǎn)地消失?!?/br> “很空?!苯廾A苏?,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你舍得嗎?”她撫摸著他的臉,“舍得我一個人留下,舍得我可能在幾年后慢慢地忘了你,直至再也想不起來有你的存在。舍得我會愛上其他人,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 她仿佛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又像是趁著今晚說盡從前沒有和他說過的話,仿佛過了這個機(jī)會,他們就再也不可能這么說了。 “醒來的時候,臉上是濕的,這里是空的。”她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放到了自己心口處,“郁臨商,我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愛你?!?/br>